「怎麼會這樣?我剛剛幾乎已經看到他的腦袋被斬下來了、鮮血噴得哪裡都是!」
「這就是書上所說的劍意懾人?高明的劍術高手出招,一劍斬去,劍尚未及身,對手就已經以為自己死了。」
「旁觀尚且還是如此的震懾之力,若真的當面出手,又該是怎樣的凌厲難擋?」
張傳書的性情與張傳鴻不同,較為沉穩踏實也酷愛閱讀各類書籍,因此張傳鴻在確認那名魔修未死,僅僅只是被封禁法力後,就不再關心這件事。而張傳書心中卻推理許多,想到許多。
潛伏而至,再到放倒那名魔修,總共也未用去多少時間,張傳書提著那名魔修與張烈他們一同返回臨時開闢出的石洞。
張相神在洞府入口處盤膝打坐,似松實緊,待看到張烈等三人返回後才漸漸放鬆下來。
「我們逮到這個傢伙,在剛剛那處寨子裡修煉魔法,看來這場嚴重的瘟疫與魔修脫不了干係。」
「也不能這樣說,這些老鼠一樣的傢伙,一向是哪裡死人多,就往哪裡鑽的。」
「帶到魏家去,到了那裡自然有人以各種手段炮製他,你們記住,我們只是來幫忙的,該我們幹的事我們干,不該我們幹的事千萬不要去做,否則不但得不到好,反而還會讓魏家人心生忌憚。」
族長張相神的話,是很客觀的老成持重之言。魏家勢大,已經有些超出平衡,很多時候很多事都是多做多錯少做少錯。
復又兩個時辰之後,秦素心、白文靜以及一眾張家練氣修士,都已經休息恢復好。
他們只覺得一夜安睡,什麼事情也都沒有發生,看到族長身邊腳下突然多出一名灰黑道袍的修士,當然是有一些竊竊私語、小聲交談議論。
「好了,都休息好了我們就出發吧。今日就該抵達魏家,能從今日起算供奉補貼那是再好不過的。」
張相神很清楚說什麼,能讓大家的士氣提高,家族高層修士當然有高層修士的考慮,但是練氣境修士也有自己的利益選擇。
高明的當家之人,便是將這兩者趨於一致,使族人們能夠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
碧流坊是魏家在雲嶺郡內開辦的一處坊市,現在則轉變成抵禦瘟疫的防線據點。
在碧流山的下面,上百萬逃難難民匯聚著,魏家的修士先是施展小火焰訣,將大鍋內熬煮的藥液化為藥霧,緊接著再施展小雲雨訣,將這些藥霧轉化為藥雨往災民的身上澆灑:有病治病,沒病防病。
災民們哭天搶地,口呼神仙救苦救難、庇佑世人,但是以碧流坊匯聚的這些修士數量,與百萬災民相比完全就是杯水車薪。
便是盡皆傾盡全力,又能救下多少人?
「現在的碧流坊,是築基境的煉丹師負責煉製清瘟散,練氣境的修士出來施展小火焰訣、小雲雨訣,以及維持秩序。但是現在流傳的這種瘟疫,連修士也能傳染,就算是服用避毒丹藥也不是十分保險,已經有築基修士染病死去,以至現在碧流坊人心惶惶。」
「雖然,染病的築基境修士大多都是年老、受傷、有孕的這些,但瘟疫之毒越治越烈卻也是不爭的事實。我們都懷疑這是有魔修暗中出手,毀我道門根基。」
碧流坊之內,一處大廳當中,已經到來的各家家主甚至小宗門宗主都已經在交談此事了。
沒有一人不是神色愁苦的,修仙者因為壽元悠長,因此許多人對於這種可以殺死修仙者的瘟疫更加恐懼,在場這些人壓制下面眾人這段時間也是頗為頭疼,瘟疫不能不治,但是瘟疫現在越治越烈,需要不斷把修仙者的性命填上去,換取凡人性命,想讓大家心裡毫無怨言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張相神把張烈也帶在身邊,讓他參加這次聚會,一方面是張烈的煉丹術也已然有相當的水準,另一方面是途中那名在廢棄寨子裡修煉魔法的魔修,是張烈發現並擒下的。
「來人,把那名魔修帶上來。」
此時在碧流坊內主事的修士,是魏家紫府境修士魏元辰,他一身黃綢紫袍面容威嚴,專門負責驅除瘟疫的則是丹陽宮高手,一名身著藍色道袍的四階煉丹師坤修齊思泓。
此時此刻兩人坐在正座副座兩個位置上,待家族修士將那名高瘦道人抓了上來。
並且幾盆冷水澆下,將他喚醒。
「說,你還有多少同黨在雲嶺郡,這次的瘟疫與你們有沒有關係?」
在四周一眾族長、洞主的環繞注視之下,這名魔修的心理壓力可想而知,但許是知曉已然必死了,最後這人卻是冷冷一笑,多餘的話一句都不肯說。
魔修往往偏激怨世,有這種反應再正常不過。
坐在最上首處的魏元辰見此雙眼微微一眯,揚手打出一道法力,這道紫氣法力猶如靈蛇一般鑽入到那名魔修的體內,不過片刻,這人就抽搐扭動起來,雖然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身上的汗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溢出著,可以想像他此時所承受的巨大折磨與痛苦。
「你現在說的話,我固然不能直接放你離去,但是廢掉你的法力保你安度餘生卻還是可以的,並且你也可以少受許多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魏元辰當著在場所有修士的面,施以種種手段很是折磨了對方一番。然而那名魔修卻是極為硬氣,胡亂攀咬一番,但實話卻是一句都不肯說,最後紫府修士魏元辰實在是忍不住,驟然從袖袍當中取出一張靈符,按在那名魔修的額頭眉心處。
這是三階問神符,一經使用施術成功,就大概可以問三個問題,受術者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魏元辰之所以沒有在一開始就使用此符,是因為問神符價值不菲,並且使用後能夠問出的問題數量受限,最為重要的是,魔道修士往往會在自己的門徒弟子上施展禁制,一旦弟子受制於問神符,魔道禁制瞬間發作,只是一瞬就可以將門徒弟子煉死,甚至毀屍滅跡。
然而這一次的情況卻是不同,施以問神符之後,魏元辰哪怕是紫府境修士也顯得極為緊張,作好了眼前這名難得的魔道俘虜就此死去的心理準備,甚至四周有修士稍稍後退,免得自己被濺一身的血。
可是這一次魏元辰使用問神符之後,那名修士就昏迷過去,過了半晌,什麼都沒有發生,竟然真的是施術成功了。
見此,魏元辰目光閃爍也是頗為興奮。
「你們是域外魔道傳承,還是本土魔道?」
「雲嶺郡瘟疫解除之法是什麼?」
「你的師門長輩隱藏在何處?」
這三個問題,沒有一個是多餘的,域外魔修的危害遠勝於本土魔修,他們幾乎已經沒有人性,行事在常人看來也是沒有邏輯的,許多是受到域外魔神邪念的影響,幾乎已然化為傀偶。
行為已然不再以自身利益為第一優先,而是以域外魔神的喜怒。
「……我們是……聖道傳承。」
「……雲嶺郡瘟需以辟邪蓮花為主藥,煉製清瘟散,方可藥到病除。」
「我的師門長輩在……在啊啊啊啊啊……在鵬王山!」
此人喊出這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下一刻他渾身上下自內而外冒出一股紅光,臉上頓時變得極度扭曲,從他的喉嚨中也傳出來一陣陣似是野獸般的嘶吼,彷佛承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緊接著不到片刻功夫,他整個就化為了一灘爛泥,當場就痛苦無比的死去了。
「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身上明明被種下魔法,為什麼還是能夠回答我們的問話?」
張烈身旁,一名鬚髮皆白的老道皺著眉頭這樣問道。
魔道修士多有詭詐手段,對付他們不小心一點是不行的,多少條命,都不夠死的。
「這一點我能解釋,他身上的魔道禁制應該是已經被他暗中破去小半了,因此禁制發作的時間被推遲,讓他能夠回答我們的問話;域外魔神蠱惑人心,但只要是修士畢竟還是想保持自我的,其中也不乏成功的修士,否則,我們本土的那些魔門又是哪來的?」
說這番話的人,是丹陽宮的紫府上修四階煉丹師齊思泓。以這位女修的見識與閱歷,當然是可以作這個保證的。
事實上,玄黃大世界許多強大魔門的起源就是這樣來的,散修中人得不到正統大派的傳承,一些有所機緣的就會加入魔道,修習那些域外魔神的道統,然後再破門而出恢復自由,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起步也是金丹境的宗師真人級修士,以其一身魔法開宗立派自然也就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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