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浩 第二十七章劍道之爭

    混沌胎膜，玉京道尊和九漓魔尊站在胎膜處，一隻腳踏在混沌，一隻腳涉足宇宙，兩人皆是一副似離未離的模樣。

    二人精氣神凝聚，九漓目射精芒：「這一戰，你我二人只能活一個。」

    「活下來的人可以踏足更高境界。」玉京道尊手中玉京神山縮小，山中飛出一口寶劍。

    「果是如此。」九漓見了，大笑起來，欣喜道：「世人皆知我乃劍道之尊，卻不知在我之前猶有劍修。」

    玉京搖頭：「貧道並非劍修，只是平日裡瞎琢磨，自己煉製出來宇宙第一柄劍而已。」

    玄清道尊不用劍，在最初的時代，劍是由玉京道人在山中以玉石打磨而成，這是宇宙第一柄劍。「至於劍道之說，通明和玉恆會哭的。」

    玉京溫和說：「劍若視作兵器法寶，便是器道一支。若是看做一門戰技，便是武道一支。貧道雖創劍體，但不敢妄自菲薄，將劍道從武、器之中分離。」

    相較於所謂劍道，丹器符陣的路數要廣博多了。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性格。」九漓嗤笑道：「既然我以劍證道，那麼劍就是宇宙大道，遠高于丹器符陣，若是不服一劍殺了就是！」

    這二人理念不合，在玉京拿出自己的玉劍後不在說話，只彼此看著對方。

    九漓目光凌厲，混沌之氣隨著他氣勢提升不斷變幻，遠處慢慢被混沌吞沒的蛛後猛然驚被劍氣驚醒，強行掙紮起來看到二人的打鬥。

    她是唯一一個有幸觀摩兩位觸摸道祖境界大能戰鬥的人。

    九漓氣勢越發逼人，即便是蛛後也感到元神徹底冰寒，但對面玉京亦毫不遜色。

    這位仙道之尊只著一身簡單玉衣，手握玉劍，面色平和。九漓魔尊的氣勢衝到他身邊，立刻被雲淡風輕的逍遙之意取代。

    漸漸地，蛛後在二人氣機感應的道域力場中難以動彈，只能感覺到兩股截然不同的道意撕扯元神。

    一股道意邪魅狠厲。另一個道意則是平和淡泊，讓蛛後在道魔之間不斷徘徊。

    驀地，九漓動了。手中青堯劍對著混沌一划。這青堯劍是九漓用一位道君所煉，若論材質亦屬先天。但是在九漓這一劍劃出。青堯劍化作青色精光消散，只有一道劍意斬破混沌。

    瞬息間，蛛後在一劍之中看到天地開闢，陰陽分離，五行梳化。道門至高的陰陽五行之理在九漓魔尊手中展現。

    萬道殊途同歸。通過魔道讓這位無上魔尊參悟到道門的無上真諦，這一劍演繹天地開闢，五行秩序，一個完善的天地宇宙蘊藏劍意之中。但隨著劍意刺向玉京，天地宇宙崩塌，只剩毀滅劍意刺向玉京。

    混沌茫茫，不知上下左右，玉京眼中唯有這一劍似慢實快，逐步逼近。

    玉京淡淡笑著，手中一劍輕輕橫在身前。不攻不進。殺伐並非玉京道尊的強項，這位道尊最初打磨玉劍，本是將劍作為仁道的象徵。

    這一劍樸實無華，簡簡單單插入混沌，化作守勢，和整個混沌相合不分彼此。

    蛛後的面色越發古怪，元神體腹部的人面驚叫出聲：「這該不會是魔道所言的混沌無界？」

    魔道嚮往混亂，最理想的狀態是混沌無形。當然，這僅僅是某一支魔道的理念，此外還有顛倒人心。滅世證道，血海蔓界等等。

    但是混沌，無序的混沌是魔道承認的至高真諦之一。就跟仙道道門的太極之理一樣。

    玉劍橫在面前，無序混沌撞擊九漓魔尊的至高道劍。兩者在混沌中碰撞爆發，兩位道尊的精神被強行牽扯，彼此踏足更上一層的境界。

    毀滅與混沌碰撞，無可言喻的道光刺破混沌，蛛後在兩人的交手餘波中元神徹底湮滅。

    但能夠觀看到宇宙至高的兩位道尊戰鬥，也算不枉此生。

    倏然間。劍意同時散去，玉京道尊手中玉劍斷裂，皺眉輕語：「是我輸了。」

    最終九漓魔尊的毀滅劍意斬破他的混沌道意，在蒙矇混沌中再度開闢。

    沒錯，那由道門至高開闢之道引發的陰陽五行真諦在轉化為九漓最擅長的毀滅真諦後，忽然再度轉變為開闢之道，陰陽五行重新造化，斬碎玉京道尊的劍，破開無序混沌。

    生滅一念，和姜元辰的理想追求類似。但九漓已經走在姜元辰的前端，能夠將道魔隨時轉化，最終由毀滅演繹陰陽大開闢，將玉京的玉劍震斷不說，還將玉京和整個宇宙的聯繫斬斷，生機俱滅，造成隕落異象。

    「論劍道，是我贏了。但——」九漓苦笑，劍修之道劍在人在劍毀人亡，他的青堯劍乃性命交修之物，一劍刺出若是玉京死了他活下來倒還好說，那樣他還有補救的可能。

    但是，玉京的道太穩了。

    玉京的劍從來都是後發先至，藉助對方的反震之力回擊對方，若論道意自然是九漓更勝一籌，陰陽五行，開闢毀滅，天地宇宙皆在一劍之中，玉京不如他多矣。

    但是玉京的玉劍在折損同時，守仁之劍畫圓反擊，同樣的劍氣歸返九漓，在玉京生機俱滅的同時九漓被同樣強大的劍意，被自己的無上絕學擊殺。

    從結果來看，兩人似乎是同歸於盡。道體，元神乃至道果同時滅去，但是玉京道尊背後神山升起，佇立混沌。一縷金光從神山核心冒出，將玉京道尊的元神重塑。而且，斬斷宇宙因果的他，在二人大道碰撞的同時，已經突破更高的層次。

    玉京復活，手持一個金圈面色複雜：「聖尊啊。」

    他比九漓多一個優勢，那就是大羅聖尊昔年賜予他一件靈物，此物催動法力在神山之中回溯元神，再度將玉京復活。

    「看你這小子無欲無求，我也不知該給你什麼。不過你若要證混元之道，朕就把這塊玉石送你，未來自有妙用。」會想到聖尊所言的這句話，玉京暗思：「莫非聖尊對如今之事早有所料。早早算出我證道之時必有大劫，所以才賜下玉石？不過玉石破碎化作金圈，到底意味著什麼？」

    在他思考時。忽然瞧見一頭九首麒麟沖向混沌。手中金圈一熱，脫手飛出落在九天聖麟頭頂。

    「這居然是御獸環？」玉京愣了，大羅聖尊留給他的東西，居然是克制麟主的御獸環？

    「是啊。我的紀元在麟主後面，聖尊垂憐，賜下針對麟主的法寶太正常了。」

    誰能想到，那頭肆虐九天的麒麟被小小一個金圈困住了？

    地祖和倏帝看到宇宙之外九天聖麟被降，同時露出瞭然之色：「就知道這傢伙命硬。應該是動用大羅聖尊的那物吧？」地祖歷經最初時代，知曉諸多隱秘，在兩位道尊隕落異象後就隱約察覺玉京沒死。

    不過觀望玉京，如今的玉京氣機隱沒，似乎已經達到地祖難以企及的層次：「他突破了？」

    幾位道尊心中一涼，忽帝眼看不對勁，索性主動將歸墟黑水轉化，縷縷元氣送入新宇宙，並且將自己的水道法則銘刻。

    玉京以金圈降服九天聖麟，聖麟謾罵不休。他也不生氣：「道友，你與混沌、九漓不同，昔年你也曾拜見聖尊，被傳授大道。如今欲隨那二人滅世，日後有何面目拜見聖尊？」

    「我如今參悟混元之道，不日便欲前往混沌遊歷，追隨聖尊足跡。道友便隨我一起去吧！」

    聖麟突然打了個寒戰，不敢多言。回想自己如今所作所為，心中驚懼。若真是拜見聖尊，自己到時候要說什麼？

    玉京站在混沌。如今的他已經斬斷和宇宙因果，但宇宙晉升尚未完成，他還需要出面梳理一二。

    伸手一指，九漓和蛛後死後元氣靈光被他收取。投入宇宙沒入歸墟黑水，煉化成為元氣散入新宇宙。

    不過就在他準備施法清理黑水時，突然有感，掐指一算，沉默不語。

    「怎麼了？」九天聖麟被他鎮壓，氣哼哼後也不由好奇道：「你怎麼不動手？」

    「忽帝倒是聰明人。」玉京靜望宇宙。只見北冥海所化的歸墟黑水和真正的歸墟勾引，兩者相互融合，一起遍布虛空，在新宇宙之外翻滾。

    新宇宙內部，有一卷河圖飛出，在虛空升起虹橋梳理黑水，但也僅僅讓黑水減緩些許，仍然難改大勢。

    「果然，宇宙晉升，就連歸墟也跟著變了。」姜元辰等道君匯聚在天柱之下，如今大勢已定。除卻歸墟之外只要略略修整，就可將宇宙晉升。

    「怎麼回事？」東鵬道君問道：「我怎麼感覺歸墟大變？」

    「原本的宇宙結構，是陰陽平行對立。雖然整個宇宙形同雞子，但歸墟僅僅是在宇宙最底層的一極。在萬物墜落後增加歸墟的體質。」姜元辰同樣拿出一枚靈卵。靈卵最底端有一層黑水：「隨著黑水增加，當黑水占據整個宇宙一半後，宇宙重力失衡，法則混亂，破滅就會開始。」

    靈卵中黑水上漲，當黑水占據靈卵下半部分時，整個靈卵爆炸。

    「可是如今，歸墟和新宇宙同樣在原本宇宙的領域範圍內，造成奇妙的平衡。」姜元辰揮揮手，靈卵重塑，裡面蛋清和蛋白分別象徵歸墟和新宇宙。

    「也就是說，日後虛空就是歸墟？」

    「可以這麼說。」姜元辰也倍感詫異：「忽帝無形中促成的這一步，正好完成宇宙晉升的一環。日後歸墟會作為新宇宙和混沌的緩衝帶，進一步保護新宇宙。」試想，如果有界外之人闖入宇宙，不會跟原本一樣出現在虛空研究本宇宙的法則。而是出現在歸墟，直接被本宇宙的負面力量轟殺。就算存活下來研究本宇宙的信息，也會因為歸墟的力量而哪有所得。當他進入真正的宇宙時，會因為身上的歸墟力量再度面臨身隕的危險。雙重保護下，外人很難進的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