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氣過後。吳東方靜下心。重新梳理各種線索。當日冥釗是帶傷回到人間的。他是在護送辛洛魂魄穿越陰間九層重新投胎時被鬼王所傷。這就涉及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鬼王為什麼要攻擊冥釗。
冥釗和九幽鬼王都是陰間的霸主。雙方此前應該沒有很深的矛盾。如果雙方有矛盾早就熱火朝天的幹上了。不會等到現在。因積怨而導致動手的可能性可以排除。
單純因為冥釗侵犯了他的領地。九幽鬼王就攻擊冥釗。這也說不過去。他們是鄰居。哪怕關係不是很親近。九幽鬼王也不會因為冥釗送了一個魂魄投胎轉世而沖他動手。屁大點兒的事兒也不值得動手。故此。侵犯領地導致衝突的可能性也不大。
此外。冥釗是八層鬼王。對方是九層鬼王。如果說九幽鬼王是老虎。冥釗就是僅次於老虎的豹子。老虎可能會欺辱兔子和山羊。卻絕不會有事兒沒事兒去折騰豹子。因為這麼做有兩敗俱傷的風險。雙方都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九幽鬼王不會隨隨便便就去招惹冥釗。為了炫耀武力而去攻擊冥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除了瘋子和傻子。每個人做事情都有原因和理由。排除以上三種可能。九幽鬼王攻擊冥釗的動機就只剩下一個。那就是冥釗做了讓他非常憤怒的事情。
冥釗不是過去爭位的。他只不過送了個魂魄投胎。這事兒本身並不值得九幽鬼王動怒。除非辛洛的投胎轉世嚴重損傷了九幽鬼王的利益。
他們上次到了第一層就回來了。不清楚陰間九層都有什麼。也不清楚投胎轉世能不能人為控制。但有一點他能確定。那就是魂魄的投胎轉世肯定不是想走就能走。一定需要經歷某個過程或者藉助某個載體。冥釗把辛洛送了過去。插隊是一定的。弄不好還讓辛洛坐了趟專列。原本能拉好幾萬人的大火車只拉著辛洛一個乘客上路了。
如果火車有很多。可以不停的發車。九幽鬼王也不會動怒。如果這趟火車是給一般群眾準備的。跑了就跑了。也不值得動怒。怕就怕的是這趟火車是九幽鬼王給親戚朋友準備的。而且短時間內只有這一趟。結果讓冥釗搶給了辛洛。將九幽鬼王的親戚朋友全撂站台上了。這事兒就值得動怒了。
九幽鬼王自然不會有什麼親戚朋友。這趟火車極有可能是他的運兵車。而火車的終點站只有一個。那就是人間。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冥釗在護送辛洛投胎轉世的時候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什麼是不該看到的東西。鬼兵。
看到了鬼兵就有可能泄露九幽鬼王的計劃。九幽鬼王攻擊冥釗是為了殺人滅口。
冥釗出來之後。無疑將所見所聞告訴了姬珂。姬珂知道了潛在的威脅。自然會設法消除隱患。
分析到現在。娰妙的去向已經很明確了。她去了陰間。
此前他也懷疑娰妙去了陰間。先前只不過進行了推斷和確認。接下來他需要考慮的就是要不要下去幫助娰妙。
娰妙已經對這段感情做了了斷。他雖然傷感卻並不想繼續糾纏娰妙。如果只是二人之間鬧了矛盾。他可以放下架子賠個禮道個歉。但這其中涉及到另外一個男人。三角戀他是絕對不會碰的。別人難受。自己彆扭。
站在私人角度。他不想前往陰間。但是站在公義的角度。這事兒對五族九州是一個很大的威脅。萬一鬼兵真的出現在了人間。五族一個好過的也沒有。全得倒大霉。
他回歸之後。原本屬於王宮的宮女和僕役調了一部分到天師府。他們很有眼力。見吳東方半夜還沒睡。主動送來了夜宵和點心。
吃完飯。吳東方回到了後院兒躺臥休息。思考問題很累人。不能長時間思考。
第二天清晨。吳東方醒了。躺在床上繼續思考昨天晚上沒想完的事情。五族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沒剩下幾個巫師。政權的更迭導致人心惶惶。五族聖巫現在都忙的焦頭爛額。在這種時候把他們拉下去幫助娰妙並不明智。
姬珂先前曾經跟冥釗相處了三天。在這三天時間裡冥釗肯定會將陰間的情況詳細的告訴她。姬珂對陰間的了解比他要詳細的多。她下去之前應該知道等待著她的是什麼。也應該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既然她已經制定了計劃。貿然打亂她的計劃很有可能起到相反的作用。
被尿憋起來之前。吳東方做出了決定。將自己的推測和判斷告知四族聖巫。讓他們做到心中有數。儘快重建巫師體系。倘若姬珂徹底消除潛在威脅那是最好。萬一姬珂只是拖延了危險發生的時間。那他們就要做好迎戰陰間鬼兵的準備。
發展的同時準備防禦。最好能在人間進行這場可能出現的戰爭。人間對他們來說是主場。陰間是客場。不摸底細。去了很可能會吃虧。
做出這樣的決定等同袖手旁觀。任娰妙自生自滅。但這是娰妙自己的選擇。應該尊重她的選擇。
真正關心一個人。不是做些自認為對她好的事情。而是給她自由。讓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除了吳東方和冥月冥戰。金族現在沒巫師了。以前是兩套領導班子。現在只剩下一套。事實證明一套領導班子可以更好的開展工作。官員的工作積極性和工作效率大大提高。在冥月和王爺率領水族馬隊回到金族的時候。金族已經回歸正軌。各項工作開展的井井有條。
吳東方早就給冥戰準備好了實驗室。馬車來了之後直接領到那裡卸貨。給水族馬隊的糧草也早就準備好了。額外給水族準備的禮物也準備好了。卸完車立刻開始裝車。次日中午。水族馬隊啟程回返。
「你怎麼看這件事情。」吳東方沖王爺問道。他已經將自己先前的推斷和打算告訴了王爺。
王爺沒說話。送茶的宮女會意。端上茶水快速退下。一直等宮女出了門。王爺才開了口。「不能去。你們現在是頂樑柱。你們如果出了事。五族就全完了。」
「五族聖巫一事你怎麼看。」吳東方端起了茶杯。
「當不當都成。你就算不當。土族真的遇到麻煩你也不能不管。」王爺說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轉而又問。「兩日之後刑天……」
王爺擺手打斷了吳東方的話頭。「土族現在跟咱們穿一條褲子。只要你開口。他們隨時能撤走息壤。先放那兒吧。萬一用得著就過去把它挖出來。」
「我準備再去一趟崑崙山。那裡的巫師有一套不受血脈限制的練氣方法。我想去看一下。現在五族一共剩下不到一百個巫師。得儘快讓普通人也能學習法術。」吳東方說道。
「你自己去還是跟他們一起去。」王爺問道。
「你說呢。」吳東方問道。
王爺捧起茶杯想了想。「你自己去萬一出點什麼事兒連個報信兒的人都沒有。去的人多了搞的跟欺負人家似的。你把費軒叫上吧。」
「他正在煉丹呢。一個月也忙不完。」吳東方搖頭說道。
「那就叫上火族的丫頭。」王爺吹飲茶水。它並不喜歡喝茶。但現在不比往日。地位高了不能一天到晚抓著酒罈子。
「算了吧。我還是喊上尋霜吧。」吳東方說道。
「別。那傢伙喜歡動手。帶她容易壞事兒。」王爺搖頭阻止。
「要不你跟我走一趟吧。」吳東方說道。
「你饒了我吧。我先是跟你在山裡住了兩年。緊接著又跟冥月和飯桶在山裡住了兩年。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你又想把我往山裡帶。」王爺撇嘴說道。
「你閒著也是閒著。跟我溜達玩兒唄。」吳東方笑道。
「要玩兒也不去山裡。我去人多的地方玩兒。」王爺說道。
就在此時。吳東方忽然感知到土族都城傳來了自己的定位氣息。「姒若找我。我去看看。」
「去吧去吧。」王爺擺了擺手。
吳東方站起身。帶上弓箭。施出土遁來到氣息發出的地方。是姒若的土聖天師府。
姒若站在房中。門是開著的。門外站著三個人。兩個土族天師一左一右的押著一個五花大綁衣衫不整的年輕人。
姒若沖吳東方拱手見禮。轉而抬手指著門外台階下的年輕人。「金聖。您可認得此人。」
吳東方皺眉嘆氣。邁步向門口走去。「你又幹了什麼好事兒。」
「我昨天晚上喝多了酒。糊裡糊塗的走錯了房間。」七月不敢抬頭。
「不止走錯了房間。你還上錯了床吧。」吳東方問道。七月果然沒令他失望。老毛病又犯了。犯了就犯了。還讓人給抓住了。讓人抓住也就算了。還把他給喊過來救命。有這麼一個霪賊朋友真是「三生有幸。」
「真的喝多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七月見吳東方沒有翻臉。暗暗鬆了口氣。
「是嗎。」吳東方板起了面孔。他先前在火族救下七月的時候有土族天師在場。若不是土族知道七月認識他。早就把這傢伙給咔嚓了。
七月低頭不吭聲兒。
「他幹了什麼。」吳東方沖其中一名土族天師問道。
「夏帝即位。九州進獻淑女。遴選妃嬪。」土族天師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意思表達清楚就行了。也不用往下說了。
「給諸位添麻煩了。」吳東方沖二人抬了抬手。轉而回頭看向姒若。
姒若沖門外的天師點了點頭。二人解開七月身上的繩索。告退離開。
「慚愧。慚愧。」吳東方沖姒若拱手行禮。
「金聖言重了。」姒若擺了擺手。「夏帝請您進宮敘話。」
「我有點急事要處理。過幾天再去面聖。」吳東方急忙推脫。這事兒有蹊蹺。一環套一環。怎麼看都像是圈套。這幫傢伙可能早就盯上七月了。故意等七月犯案求他救命。七月碰的可是皇上的女人。要救七月就欠了姒少康的人情。一欠人情就得就任五族聖巫。
「不太妥當吧。」姒若說道。
吳東方無奈嘆氣。「我就算不當五族聖巫。土族有難我也不會坐視不理。你們就別逼我了。」
「我一定將金聖所言轉告夏帝。」姒若落錘定音。
吳東方無奈嘆氣。邁步而出。直視台階下的七月。
七月被他看的發毛。左顧右盼。不敢與之對視。
十幾秒後。吳東方邁步向院門走去。「跟我走。」
「去哪兒啊。」七月跟了上來。
「我要去崑崙山辦點事情。你跟我做個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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