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底褲揉搓成團,上面還有血跡,一看就是穿過的。
拎起底褲的同時吳東方就確定這件底褲不是冥月的,一來冥月喜好素色,不管是外衣還是襯底都不染花。二來這個底褲太小,冥月很高,她肯定穿不了,最重要的是冥月的衣服從不薰香,而這件底褲上好像帶有一絲香氣,由於是拎著看的,隔得遠,香味並不明顯。
吳東方歪頭打量著這件底褲,底褲上的香氣隱約有點熟悉,如果換成別的什麼東西可以湊到鼻前仔細聞聞,但這是個褲衩兒,還是個穿過的。
「冥月,冥月,桌子上怎麼有這麼個東西?」吳東方走到門口向南高喊。
喊了幾聲,冥月沒答應,吳東方感覺到事兒不對了,他一回來冥月的神情就不大對頭,說話也很古怪,他的衣服一直是冥月洗的,這事兒很平常,此前她壓根兒就不會提,今天為什麼會告訴他把他換下的袍子給洗了。
回頭再看那團揉搓的皺皺巴巴的底褲,吳東方立刻猜到這件底褲很可能是自他的袍子內兜里拿出來的,也只有在自己男人兜里發現別的女人的褲衩兒,冥月才會有之前的不悅反應。
他自然不會裝這麼個玩意兒,此外這件袍子昨天被戳了個大洞,剛剛換下來,換下之前他一直穿著,也沒誰能在不被他察覺的情況下往他兜里塞東西,七月倒是有這個本事,不過那傢伙現在還在靈山享齊人之福,哪怕他不想享那艷福了,金星地鱔也不會放他出來。
往別人口袋裡塞女人內褲,做這件事情只有兩個動機,一是惡作劇,二是誣陷栽贓。想到這兩種動機,吳東方立刻鎖定了犯罪嫌疑人,王爺,只有王爺能幹出這麼齷齪的事兒來,也只有王爺有幹這種事情的動機。昨天晚上他驅使飯桶去戲弄了王爺,王爺受到了驚嚇,猜到它是幕後主使,故此偷來個女人內褲陷害他,讓他們夫妻吵架。
確定了犯罪嫌疑人,吳東方並沒有立刻過去興師問罪,王爺是犯罪高手,這傢伙絕不會隨隨便便偷來一條女人內褲,為了增加真實性,它一定會找個合適的目標,內褲上的香味他始終感覺有點似曾相識,這說明此前他肯定跟這條內褲的主人有過接觸。
不過這種香味很淡,一時之間他也想不起屬於誰,最好的辦法就是湊鼻聞嗅,但別的東西能聞,這東西太曖昧了,聞不得。
幾番躊躇,吳東方甩了甩那條內褲,香味有所加重,他終於想起這股香氣屬於誰,這是一種與龍涎千年貢非常相似的龍涎香,是辛童一直在用的香料,王爺竟然把辛童換下的內褲給偷來了。
「這個猥瑣的老東西!」吳東方提著內褲出門往前院走去,走到中途遇到了冥月。
「這東西不是我的,是王爺在陷害我。」吳東方拉著冥月向臥室走去。
「哦。」冥月隨口應道。
「真是它在陷害我,昨天晚上我戲弄了它,它懷恨在心就偷了辛童的底褲栽贓陷害,試圖挑撥離間。」吳東方說道。
「辛童?」冥月轉頭看向吳東方,「你怎麼知道是她的?」
吳東方剛想說他熟悉這股味道,忽然感覺這話有很大的歧義,斟酌了一下詞彙說道,「我曾與辛童並肩作戰,熟悉她所使用香料的氣味。」
冥月點了點頭,看吳東方的眼神兒有點不對。
「我沒聞這東西。」吳東方知道冥月為什麼會用這種眼神兒看他。
「我理解的。」冥月展露出了寬容大度的一面。
「我真沒聞,我跟辛童也沒有私情,這個老不死的。」吳東方拎著內褲,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我知道辛童傾心於你,你將她娶了吧,這是好事。」冥月正色說道。
吳東方無奈嘆氣,反手扔掉了那條內褲。
「你應該相信我,只要你與我明說,我不會不同意的。」冥月說道,她生氣的主要原因是丈夫對她的隱瞞,而不是丈夫有了別的女人,這是古代女人和現代女人的不同之處。
吳東方哭笑不得,「真有事兒我肯定告訴你呀,你是個細心的人,你想想,我又不抓鬼驅邪,要個女人天葵的內褲做什麼,我最近忙的要死,哪有那心思啊。」
「還不承認,」冥月嗔怪的看向吳東方,「我都看過了,那不是天葵遺漏,乃擦拭所留。」
「哎呀這個老東西,太狡猾了。」吳東方氣急而笑,「栽贓陷害做的滴水不漏。」
「這不算什麼的,男女傾心互留信物是很平常的事情,此物意義深重,重情細心之人貼身藏留,亦可理解。」冥月出言寬慰。
「我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說,你想體諒我包容我,但這事兒我真是冤枉的!」吳東方瞪眼說道。
冥月見吳東方急了,也開始懷疑此事乃王爺所為,「當真不是你親自藏留?」
「真不是我,我要藏就直接藏人了,藏條褲衩兒幹嘛?」吳東方邁步出門,「再說了,如果真是我,放乾坤袋裡多好,怎麼會放到衣兜里。」
「你做什麼去?」冥月跟了出去。
「揍這個老東西。」吳東方心念閃動,命飯桶跟過來。
「王爺有恩於你我,萬不可對它無禮。」冥月急切叮囑,王爺不但陪著吳東方自木族走回了金族,在金族遇到劫難之後還帶著她和飯桶躲到了山里,那時候她只有上虛修為,如果沒有王爺保護,她和飯桶在山中根本活不下去。
吳東方聞聲止步,他自然不會真揍王爺,但不動手的話王爺肯定不會承認,短暫的斟酌之後決定嚇唬它,「稍後我會帶飯桶衝過去,它如果被嚇跑了,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罷了,罷了,我相信你,別去為難王爺。」冥月拉住了吳東方。
此時飯桶已經自後山沖了過來,仰頭候命,看著吳東方的眼神兒就像黑道小馬仔看老大,「大哥,說吧,砍誰?」
「走。」吳東方掙脫冥月,大步向前,與此同時高聲喊道,「王爺,你給我滾出來。」
急行的同時喊了三四聲,到得東院廂房踹開了房門,只見王爺還在屋裡,見他進門沖他撇嘴一笑,「你眼睛怎麼了?」
「什麼?」吳東方愣住了。
此時冥月已經走到了門口,王爺這句話她也聽到了,此時正皺眉看向吳東方。
「開玩笑要有尺度啊,你偷辛童的內褲陷害我幹嘛?」吳東方高聲喝問。
「什麼內褲?」王爺一臉的愕然。
「我袍子裡的內褲,你敢說不是你放的?」吳東方又抬高了聲調兒,這老東西如果在現代,能當奧斯卡影帝。
王爺愣了一愣,轉而反應了過來,「哦,是我放的,我跟你鬧著玩兒呢。」
吳東方見狀有了衝上去揍它的衝動,他終於明白王爺先前為什麼問他眼睛怎麼了,這老東西讓冥月誤以為他進門之後沖它眨眼了,隨後又裝出了自願頂罪的假象,冥月是聰明人,自然能看出其中的端倪,心中有氣,轉身想走。
吳東方急忙拉住了冥月,回頭沖王爺說道,「我錯了,昨天晚上不該驅使飯桶過來嚇唬你,我向你道歉,你別瞎鬧了,再鬧沒法兒收拾了。」
「我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王爺隨口說道。
吳東方一聽這話味兒就知道王爺沒消氣兒,這傢伙可不是個大度的人,報復心極重。
「來來來,」吳東方進屋倒了一杯水,雙手遞給王爺,「我給你敬茶道歉。」
「哼。」王爺歪頭撇嘴,並不接拿。
「快點兒,快點兒,拿著。」吳東方把水杯塞到了王爺手裡。
「狐狸最討厭受到驚嚇,你不知道啊?」王爺接過水杯喝了一口。
「知道,知道,保證沒下次了,你趕快把辛童的內褲送回去,以後別幹這事兒了,讓她發現了,以後沒法兒見面了。」吳東方說道。
「你缺心眼啊,小丫頭現在是太玄修為,我哪敢去偷她的衣物。」王爺說道。
「那內褲是誰的?」吳東方不解的問道。
「揚州王府後宮找來的。」王爺說道。
「氣味不對。」吳東方說道。
王爺自床角拿出個瓷瓶,反手扔了過來,「這回對了吧?」
吳東方拔開木塞聞了聞,果然是辛童所用的龍涎香,龍涎香最名貴的就是千年貢,是辛洛特用的,辛童用的要低一級,很容易買到。
「快問我血怎麼來的?」王爺得意的笑道。
吳東方無奈嘆氣,「算了,算了,說正事兒,你去了揚州,那裡的情況怎樣?」
「軍營被人作法困住了,士兵都困在營地出不來,眼下還沒算平靜。」王爺歪頭看向冥月,「你別瞪我,我沒用讀心術,你昨晚表情很不自然,我又不是瞎子。」
冥月也是哭笑不得,微微彎身沖王爺道歉,言之不該隱瞞於它
「行啊,你接著睡吧,我們先回去。」吳東方和冥月邁步出門。
「把飯桶領走,還想咬我啊。」王爺在後面吆喝。
吳東方喊上飯桶,與冥月一同前往西院。
「你不會怪我吧?」冥月慚愧的問道。
「不會,這老東西是撒謊的祖宗,它想黑我,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吳東方笑道。
「王爺韜略滿腹,只是氣度不是很大。」冥月說道。
「你直接說它心胸狹窄不就完了,當年有人拿熱水潑過它,過了好多年它都不忘回去報復。」吳東方笑道,記仇是狐狸的天性,但他並不認為記仇是缺點,恰恰相反,記仇是很大的優點,因為忘記仇恨之人也會忘記他人的恩情,善忘之人不可交!
「火聖對你有意,我看的出來,你若有心就將她娶了吧。」冥月說道。
「她才多大呀?這事兒以後別提了。」吳東方擺了擺手。
「喂,閒著也是閒著,我帶你去吳部落轉轉吧。」王爺在東院喊道。
「吳部落在哪兒啊?」吳東方回頭問道,當日王爺曾經說過閒下來之後帶他去吳部落尋根,儘管他知道自己不屬於那裡,卻也想過去看看。
「在豫州。」王爺喊道。
「算了,現在這種時候儘量別往土族跑,過段時間再說吧。」吳東方說道。
「行吧,我上街逛逛去。」王爺說道。
「帶上飯桶。」吳東方說道。
「不帶這個走狗。」王爺罵道。
吳東方笑了笑,沒有接話。
「你有什麼打算?」冥月問道。
吳東方知道冥月問的是眼下的局勢,「等,目前能做的只有等,局勢很快就會明朗,屆時會有兩種可能,如果黃帝舊部盡誅炎帝舊部,他們出於斬草除根的目的很可能會來殺我。如果炎帝舊部打敗了黃帝舊部,他們會來請我擔任夏帝,我自然不會答應,到時候很可能也會……」吳東方說到此處陡然皺眉。
「怎麼了?」冥月疑惑的問道。
「水族出事了,我過去看看。」吳東方快步向大殿走去,他感受到了尋霜發出的召喚氣息,尋霜生性倔強,除非遇到非常棘手的難題,否則是絕不會召他過去的。
到得大殿,吳東方背上落日弓和箭囊,施出土遁,急趕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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