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喜子出門以後,秦源又想了想接下去的計劃。
要想知道「鵲橋計劃」,那麼就一定要打入聖學會內部,此事不能再拖了,需知對方即便招納了自己,也會有個考驗期,之後才有可能讓自己參與他們的行動。
眼下最有可能是聖學會的,就是尚乘司那個姓趙的老太監了。
但是直接去尚乘司找他就顯得過於刻意,難免不引人遐想,所以最好的辦法,只能今晚挨個賭場地去找,希望能與他「偶遇」。
另外,指揮使老婆說清正司那邊也知道一些「鵲橋計劃」的信息,那麼要先打個腹稿,想想等蘇若依來的時候,如何旁敲側擊地問她——她是司正大人的親傳弟子,或許比趙檔頭知道的還多。
最後,關於六月十五的事情,就得等墨家上門了。墨家既然要確定自己是否「棄暗」,那肯定會派人暗中接近自己的,到時候需多加留意。
想完這些,秦源又看了眼院子外頭。
青灰色的地磚,青灰色的牆,依舊是空蕩蕩的。
現在內廷衛和尚宮司都已經搞定,乾西終於宮可以好好打造一番了,不過到底從何入手呢?
這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因為既不能超過一般嬪妃的規格,又要打造出自己想要的韻味來,兩者之間要做到平衡就很難。
關鍵是他自己對這方面還一竅不通,就算勉強搞出來也沒內味兒啊!
要不然請個園林大師設計一下?
這時,秦源突然想起,仿佛敏妃的成華宮,那園林就設計得很贊。
對,找敏妃去取取經……就有內味兒了!
正當他準備起身出門的時候,卻見蘇秦秦走了進來。
「哼哼!」
小丫頭一進門寢殿,就是兩聲冷笑,然後雙手打開攔在門口。
秦源表示好怕,你要做什麼?
倫家現在還是清白之軀啊!
蘇秦秦一臉凶凶的樣子,瞪著秦源道,「你再跑啊?你以為你跑得出我的手心嗎,大騙子?」
秦源嘿嘿一笑,「吶,說話憑良心啊,錢是不是你自己給我的?我之前有沒有說過不要的?這難道也算騙?」
一提這個,小妮子就更來氣了,俏臉微紅道,「我呸,我給你錢,是讓你去還賭債的。而且前提條件是你答應我,不再去賭的!」
「你當時只是說,我再去賭的話,你會打我而已啊……」秦老藝術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頂多被你打了一頓咯。」
說著,就直接往鳳床上一躺,說道,「來吧。」
「你、你還氣我!」
蘇秦秦一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架勢,立即撩了撩袖子,露出兩條潔白的皓臂,氣呼呼地走到秦源跟前。
正想打,卻發現秦源咕嚕一下,就滾到床的最裡邊,靠牆的那頭去了。
鳳床是比普通人家的床要大的,蘇秦秦站在床邊,抬手夠不著,只好嬌喝道,「大騙子,你給我下來!」
秦源躺在床上,舒服地翹著二郎腿,說道,「有本事你上來啊?」
「有本事你下來!」
「我為什麼要下來?吶,我給你機會了是不是?你自己不珍惜的,那就不能怪我咯。」
「你!」
蘇秦秦指了指秦源,氣得花容失色,漂亮的杏眼圓睜著,又咬了咬櫻紅的下嘴唇。
猶豫了下之後,她便迅速地脫了鞋子,然後衝上了床去。
「上來就上來,我怕你啊!大騙子,看我不揍哭你!」
反正、反正大騙子也只是太監而已,不會衝突了那句「男女授受不親」。
秦源看蘇秦秦還真上來,不由心裡一樂。
小妮子這是做啥,當催化劑嗎?
蘇秦秦一上來,就爬到秦源身邊,一隻小手按住他的肩,另一隻小手則握起小粉拳,照著秦源的胳膊部位,「啪」、「啪」地連錘了好幾下。
「讓你去賭錢,讓你去賭錢,服不服?」
秦源哎呀呀地「慘叫」著,卻還是「倔強」道,「不服,我就不服,河東獅打老公啦!」
蘇秦秦一聽,白皙的臉上頓時桃紅朵朵,又氣又羞,猶如倒映著火紅朝霞的白色蘆葦盪,卻是一片說不盡的少女模樣。
「你、你還敢胡說八道!」蘇秦秦氣得加了力度,又連錘了秦源好幾次,「我今天給你拼了!」
「哎呀,輕點打,蘇秦秦你太無情了!」
「那你還頂嘴嗎?」
「不頂嘴頂什麼啊?」
蘇秦秦聽完,腦袋一歪眉頭一皺,好像在思考這是什麼意思?
但終究是沒想出來,於是就選擇繼續揍他,反正這混蛋就是很欠揍的樣子。
「什麼莫名其妙的問題,還不老實是吧?」
蘇秦秦再次提起粉拳,卻在這時,只見秦源像條泥鰍一般,身子扭動了幾下,就鑽到床尾去了。
「你站住!」
蘇秦秦氣急了,這次「殺」過去之後,選擇半跪的姿勢,用膝蓋先頂住了秦源的一條腿,防止他逃跑。
正要繼續開揍,卻不想秦源一動,她腿一滑,頓時就雙退分開…...
坐在了大騙子的兩條大腿之上。
怎麼說呢,這麼一來揍秦源倒是方便多了。
只是……場面一下子變得香艷了起來。
輕衣薄紗,美人危坐。
這小小的意外,讓屋子裡頓時陷入了一片沉寂。
蘇秦秦快要哭了。
她再懵懂,也知道這個姿勢很不雅,尤其是底下還是個男人。
不對不對,他只是個太監……是太監,和姐妹差不多的。
我不是,我沒有……
蘇秦秦瘋狂給自己腦補。
秦源又何嘗沒有腦補?
可、可惡啊!在這個時候,明明身為男人的我,卻有心無力,此刻我的內心充滿了冰冷和黑暗,我被羞辱了,被踐踏了,我的尊嚴和驕傲被按在地上反覆摩擦……
呼啦啦,獲得五十幾道星光!
兩人心裡都在波瀾跌宕,卻又不想戳破尷尬,於是就像石化一樣定在當場。
正當蘇秦秦下定決心要下來時,突然只見一個黑影閃入院中。
蹭蹭蹭……
但是跑到門口後,他立即踩了急「剎車」,止住了腳步。
前殿的門打開著,那身影目瞪口呆地看了一眼鳳床之後,立馬低下了頭。
急匆匆地從懷裡掏出腰牌,放到門檻之上,喜子沉穩地說道,「打擾了。」
說完,低著頭關上寢殿大門,然後又蹭蹭蹭地往院外跑去。
小秦子,果然不是一般人!
……
蘇秦秦終於從床上下來了,下來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但眼裡是噙著淚水的。
嗚嗚嗚,完蛋了,這下清白全毀了……
「大騙子,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秦源趕緊下去,安慰道,「別啊,那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不是?」
「你走開,嗚嗚嗚……每次跟你在一塊,都沒有好事。」
「這話說的,你以前來不都好好的嘛。」秦源拿出一方手帕,遞給蘇秦秦,「行了行了,都怪我好吧?這次我站著不動,讓你打好不好?」
「我不要,我都沒臉見人了!」
蘇秦秦越說越崩潰,哭得梨花帶雨,「本來他們就在說我、說我跟你好,現在這麼一來,我、我就更有口難辯了!」
秦源一聽,頓時嘆了口氣,說道,「這話說的,跟我好就那麼難以啟齒嗎?也對,我不過是個廝役太監罷了,你是成華宮的,憑什麼跟我好呢?」
蘇秦秦一看,連忙搖頭道,「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那種好……他們說的是…...嗚嗚嗚,算了,你也不懂。」
蘇秦秦一邊哭,一邊又拿起放在門口的宣紙,遞給秦源。
「嗚嗚……你、你快把上次跟敏主子說的詩詞抄、抄下來,你抄完我、我就回去了,嗚嗚嗚……」
「行,我抄,你先別哭了。」
「嗚嗚……你抄、抄仔細點,字寫得好看點。我、我再稍微哭一會兒就好了,嗚嗚嗚……」
看著蘇秦秦那抹眼淚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秦源很想笑。
好可愛的小妮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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