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離嘴角的笑容一頓,復又緩和,眼中不由得透出難得一見的溫情,「是啊,下個月正是臨盆之期。」
孔老將軍呵呵笑道:「那真是好消息,王妃定然一舉得男,屆時大戰也勝利了,王爺可謂是雙喜臨門。」
孔小將軍意有所指的道:「哪裡只是雙喜,是三喜才對。」
皇上被囚禁,秦相離上位的事大家心知肚明,也清楚這場生靈塗炭勞民傷財的戰爭,正是他們那位正牌皇帝裡通外國引起的,所以在百官和百姓心中,早就不把葉振蕭當成皇上了。
揭露葉振蕭密室囚禁先皇后和前丞相之女的時候,嚴濟安曾經提過一次讓秦相離登基,被秦相離拒絕了。
大夥都等著這次平定戰事,再正兒八經的上摺子提第二次。
但這話眾人心中有數,卻無人宣之於口。
畢竟現在葉振蕭還再世,誰也不想做那個第一個出頭的「亂臣賊子。」
孔老將軍馬上蹙著眉訓斥道:「瞎說什麼,什麼三喜,我看你是打仗打傻了!還不滾下去。」
孔小將軍被父親一罵,頓時清醒了過來,趕緊作揖道:「是末將口無遮攔了,還請攝政王勿怪。」
秦相離神色淡漠,甚至有些冷然的道:「孔小將軍想必是最近太累了,下去歇著吧。」
孔小將軍滿身冷汗,沉默著行了個禮便走了出去。
帳中頓時寂靜下來。
半晌,孔老將軍道:「犬子無狀,王爺切勿放在心上。」
秦相離從容的道:「將軍言重了,小將軍也是因為剿滅了羌人的那股小分隊一時高興,忘了忌諱罷了,老將軍無需道歉。」
孔老將軍嘆了口氣,無奈的道:「在外面歷練了這麼久還是這麼不長進,家門不幸啊。」
秦相離緩了緩神色溫聲道:「令郎還小,再過個幾年必會威震一方的。」
自己的孩子到底怎麼樣,做父親的最清楚。孔老將軍知道但不能再說下去,他總不好讓攝政王來寬慰自己。
畢竟他們是君臣,攝政王體恤他功勳卓著,給他幾分薄面,他自己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要識進退。
他呵呵一笑,把話題又跟之前的接上,「王妃此次有孕,若是能一舉得男,可謂是江山社稷的福報,不知近來可有家書送來?」
想起許雙柳,秦相離的神情不由得柔和幾分,「前些日子來了一封,說家裡都好。」
頓了頓又勾唇笑道:「其實不拘她生男生女,本王都是歡喜的。」
孔老將軍笑著說:「噯,話是這麼說,但王爺天縱英才,若是無人繼承,那才是可惜了。不知可取名字了?」
秦相離失笑,「未出征前倒是取了幾個,一直沒功夫告訴她,等班師回朝後再給她選吧。」
「嗯,這是王爺第一個子嗣,自當慎重才是。」
說著,老將軍便站起身道:「天色不早了,王爺早些休息,明日還要布置城防之事,老夫就先退下了。」
「老將軍慢走。」
待帳中只剩下自己的時候,秦相離不由得把那封許雙柳親自給他寫的信拿了出來。
上面狗爬似的字讓人一見就想笑。
秦相離的拇指在信上的一處反覆摩挲。
細細一看,原來他摩挲的那兩個字是「想你」。
是啊,秦相離從出征開始,沒有一天睡前是不思念她的。
許雙柳懷著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而自己卻不能陪在身邊,心中的愧疚可想而知。
不知道她現在好不好,飯進的香不香。
秦相離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月色怔怔出神。
他們在同一片天空下,看著是同樣的月色,那麼是不是就等於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許雙柳也確實坐在假山上的涼亭里看著月亮。
她到沒有什麼春花秋月的情操,純粹是沒事解悶。
「妙兒,你說月亮這麼浪漫,怎麼只有咱們才寄情於它,而外國人卻沒有這樣的心境?」
沐妙兒一邊吃草莓一邊含糊的道:「外國?羌人嗎?」她撇了撇嘴嫌棄的道:「他們懂個什麼,沒開化,沒見過世面,蠻夷而已。」
許雙柳斜眼瞟了她一下,抽了抽嘴角沒說什麼。
半晌道:「你說這大戰前都要做什麼準備啊?」
不等沐妙兒答話,又自顧自的道:「當將領真是辛苦,有要操心戰前準備又要只會作戰,簡直一個人當十個人使。」
沐妙兒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道:「戰前準備自有副將和其他的人操心,你們攝政王就只統籌大局,累不著他,你就放心吧。」
許雙柳忽然問:「嚴濟安有沒有說糧草可備齊了嗎?」
沐妙兒都無奈了,最近這樣白痴的問題許雙柳問了不下百遍了。
「放心吧你,早就運去了,你沒聽過兵馬未到糧草先行嗎?濟安做事最是嚴謹,平常時候都未怠慢半分,何況現在攝政王還在,誰敢不盡心?我看你恨不得都跟他去了。」
許雙柳嘆了口氣,手下意識的在肚子上來回撫摸:「要不是懷著這個小東西,我可不就去了,可惜現在只能困守在這啊。」
沐妙兒翻了個白眼,嫌棄的道:「我不是也跟你在這困著麼,如今我們一家全都出動為前方戰事和朝廷費心竭力,你該好好謝我才是。」
許雙柳好笑的看著她,「你們為戰事為朝廷做事是應該的,何至於讓我謝?」
「那還不是在為你們秦家的江山費心費力?」
許雙柳眨巴眨巴眼睛,糾正道:「是為江山社稷,你可別亂說,小心被言官聽見要參你一家子。」
沐妙兒才不在乎那些,「誰管他參誰,我們問心無愧便是,我那個表哥早就沒影了,若真回來重奪皇權,那些翰林院的廢物們說不定用摺子就能砸死他,還不定參誰呢。」
許雙柳噗嗤一笑,隨即又擔憂的嘀咕道:「也不知道他現在跑哪去了,京里京外都不見人影。」
沐妙兒也費解的道:「按說他從小在京中長大,對外面是一無所知,能去哪呢?」
許雙柳沉默著,心裡只盼著暗梟傳回消息。
喜歡太粘人!清冷攝政王寵妻如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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