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盛典之事,傳遍天下。
上至各大仙宗,下至散學修士,無不為之震動。
此番獎賞之豐厚,更是令人瞠目結舌。
單是道印級數魁首之人所獲的寶物,便是足以讓金丹圓滿的人物都為之動心,可以讓真玄人物都多看一眼。
而金丹級數的寶物,更是真玄級數的大修士,都不免為之心動。
如此豐厚獎賞,各大仙宗的長老都躍躍欲試,而那些年輕一輩,心氣正盛的弟子,更不必說。
再有那些二三流門派出身,甚至在修行路上獨自摸索,坎坷而行的散學修士,更是悸動莫名。
——
真元宗內。
主峰之上。
背負著真元神劍,被譽為真元宗下一任宗主的當代首席大弟子任松成,微微躬身,施了一禮。
前方站著一個老者,身著道袍,背負雙手,遙望前方。
「大楚修行盛典一事?」任松成遲疑了下。
「本座看過了,楚帝還真是好大的手筆,如此豐厚獎賞,連老夫都頗為震撼,我真元宗內都不知多少長老弟子為之動心,外界有幾個修行人能夠視作等閒?」
真元宗主笑了一聲,飽含深意,又揮了揮手,道:「古往今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為之效死,而今盛典之下,賞賜如此,豈能不令人趨之若鶩?」
「那麼宗主的意思是?」
「此事還須招來各位太上長老,細細商議一番。」
「宗主覺得……大楚在其中,必有更深的謀劃?」任松成眼神一凝,如是問道。
「大楚創立數百年,而今第一次開此盛典是為何故?」
真元宗主淡然說道:「道印、金丹、乃至真玄,進入前百便有豐厚獎賞,第一更是令人震動,這一次盛典所付出的代價,放在我真元宗,六千年底蘊,都要傷筋動骨,何況大楚積累不足五百年的國庫?」
「大楚皇室,本是我真元宗外門,而今王城所在,又是我真元宗統轄範圍之內。」
「天御福地五大仙宗,也是我真元宗為首,底蘊最為強盛。」
「楚帝野心勃勃,他若想要自立,我真元宗必將首當其衝。」
說到這裡,真元宗主嘆息了聲,道:「昔年創立外門,未曾想養虎為患,而今終成大患。不過本座近來百年,也並非全無準備。」
「那咱們宗門內……」任松成抬頭起來,皺著眉頭。
「真元宗六千年底蘊,傳承至今,功法、道術、丹藥、法器,以及師徒授業方式、均非外界可比,但也不能狂妄自大,小覷外界修行之輩,外界的奇人異士,諸般妙術,卻也還是有不少可取之處的。」
真元宗主背負雙手,說道:「這場盛典,也當是我真元宗門下弟子,與外界修行人的一場較量,磨礪一下門下弟子的本事。」
任松成聞言,躬身應是,旋即又道:「前次敗於莊冥之手,辱及我真元宗名聲,此番盛典之下,弟子定會敗他,洗刷恥辱。」
真元宗主含笑點頭,說道:「知恥而後勇,真元宗未來有你,本座放心得很。」
只是言語落下,他袖中的手掌,倏忽握緊。
在他似乎已經渾濁的眼中,閃過一抹寒意。
——
安閒域墟市當中。
柳河露出沉吟之色。
而在他身旁,諸多修行人,議論紛紛。
這一次大楚給予的賞賜,果真是豐厚到了極點。
利益動人心,尤其是如此驚人的賞賜。
即便有些人,自覺修為不足,但也總想著去嘗試一把。
也有些人當做是一場對自身本事的磨礪。
更有些人,想要去見見世面,看看大楚的盛典,一觀世間的奇傑。
「公子應該也會去罷?」
柳河這般念著,暗道:「這樣的賞賜,誰會視而不見?尤其是公子這一類,本事極高,人傑榜已入前五,有望奪得魁首,又備受矚目,面對這般利益,他若不去,恐怕會更加受人關注……」
想到這裡,他嘆了一聲。
實際上,晉入神魔之後,他也想要會一會世間的金丹級數真人,以及其他橫煉金身的人物。
無奈商行剛剛紮根在墟市之中,還須有人鎮守。
——
蠻荒深處。
深淵之下。
有一頭白色的狐狸,背生六條尾巴。
但見光芒閃過,便化作了一個少女,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身著淡白色的衣裳,清麗出塵,靈動秀逸。
她嘻嘻一笑,聲如銀鈴,雙手一抬,左右看了看,頗為好奇自己如今的模樣。
仙子說這是失傳了六萬年的秘術。
當今世上,應該沒有多少人可以看穿她的真身了。
少女伸了個懶腰,旋即往深淵下施了一禮,說道:「仙子,我去王城了啊。」
深淵底下,傳來一個飄渺虛幻的聲音,悠悠說道:「你這一去,凡事不要大意,除此之外,見識一下當今修行大世,見識一下當今世上的傑出修行人,本也不是什麼壞事,與他們切磋一番,更能讓你明悟自身本領,但有一點,須得切記……」
「請仙子指教。」少女出聲道。
「賞賜可以取,但不能爭第一。」仙子應道。
「這是為何?」少女訝然道。
「大楚此舉,布了陷阱。」
「陷阱?」少女錯愕了下。
「切記,第一不能爭。」
「第一可是有望直接入真玄……」少女掰了掰纖細的手指頭,扁了扁嘴。
「本宮自然能讓你晉入真玄,但你斷然不能借大楚之力,除此之外,前百名,皆授官印,依照排名,各定品次,在授予官印之前,你便要離開大楚王城。」
「官印有問題?」少女頓時明白過來。
「不然你當大楚如何立足於天御福地之中?」深淵下的聲音,徐徐傳來,說道:「五大仙宗,均有數千年底蘊,卻被大楚趁勢而起,如今五大境的大楚國土,與五大仙宗統轄之地重合,你當大楚依靠的是什麼?」
「那我……」少女遲疑道:「還去嗎?」
「你好自為之。」
深淵之下,聲音傳來,輕聲道:「當年南域領主曾授本宮一法,倘如得了南域領主一脈的那頭龍族,踏足了大楚的陷阱,你能幫則幫,若不能助其脫困,便想辦法滅口,不能讓它被大楚生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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