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算經,內分三篇,分別為天、地、人。
天篇,可測天時,測氣運,通曉過去未來,辨析冥冥玄機。
地篇,能堪地勢、定風水、布陣法、辨世間諸般生靈死物,知其生長,明其死亡。
人篇,卻不局限於人,而是世間芸芸眾生,凡生靈之物,皆屬其中,可算他人、亦可算己身、能算命數、能觀心性、能斷謀略。
——
天地人共計三篇,然而任何一篇,都玄妙無盡,縱然窮盡畢生心力,亦難盡得玄妙。
天機閣的閣主,天篇也才得殘頁,且後輩弟子中,竟然只有一個閣主獨子唐浩成。
「我天縱奇才,天命所向,得此大衍算經,認我為主,三篇皆能同修。」
「當代天機閣主獨子唐浩成,乃是東洲人傑榜第十六位,而且還是因為天機閣相較之下,不善鬥法,精於測算的緣故。」莊冥平靜說道:「整個天機閣當代弟子中,也只有他一人,能參悟殘篇一頁,你三篇同修……悟得透麼?」
「任何一篇,都足以讓人窮盡畢生心力,但我劉越軒,既然得大衍算經認可,自然比他人簡單得多。」
「如此說來,倒也不錯。」
莊冥略微點頭,又道:「這一次,還須擺壇麼?」
劉越軒臉色有些僵硬,他總覺得這廝深不可測,自己的想法,仿佛都被看穿了一樣。
到底誰才是天機閣的未來閣主?
自己得了大衍算經,不應該才是那個洞悉世事,明曉過去未來,城府深不可測,一言一行,皆如天機的高人隱士麼?
怎麼偏偏在莊冥面前,就好比脫光了衣服?
「這次有大衍算經,犯不著擺壇。」
「尋個地方落腳,便仔細看著罷。」
「明日破曉之前,我便給你一個答覆。」
劉越軒惡狠狠道:「我師父沉眠了,老子第一次單獨算大的,開門要見紅,絕對不會錯!」
莊冥心中默默道:「開門見紅?看來見血是難免了,希望我能以蛟龍之力,救他一命罷……」
——
安閒域,墟市。
「查清楚了?」
「回掌印使,查清楚了,天機閣五位真人踏足安閒域,與一頭蛟龍動起手來,敗了。」
「蛟龍?」
「近來鬧得沸沸揚揚的人傑榜第三十六,莊冥。」
「是他?」掌印使輕笑了聲,說道:「都說此人徒有虛名,天機閣五名真人落敗,看來傳言未必屬實嘛。」
「也不好說。」報信的小將,低聲說道:「畢竟天機閣五名真人,修為最高一人,也不過金丹中游,難以敵得過蛟龍。」
「這倒也是。」掌印使淡然說道:「將事情上報王府,讓王爺定奪。」
「若此事外傳,恐怕……」小將遲疑了下。
「恐怕什麼?」
「恐怕安閒域不得寧靜。」
「好事啊。」掌印使笑道:「咱們墟市熱鬧些,買賣也多一些,難道不是好事?倒是東元境,封論那老傢伙,打碎傳承道爐之後,都快傻了,面對許多真人過境,看不出好處,反而天天愁得不行,生恐影響民生……」
「您的意思是?」
「王爺會考慮的。」掌印使說道:「緩一緩他東元境的壓力,增長一下咱們安閒域墟市的買賣……反正安閒域周邊,都是偏僻之所,倒也不怕什麼修行人鬥法,影響百姓。」
「是。」
小將忙是點頭。
掌印使口中的王爺,自然是掌管南元境的朱王。
朱王本身乃皇室嫡系,年少時拜入歸元宗,修成真玄之境,便掌控了這浩大的南元境。
「說到這個,那修行神魔之體的傢伙,查到了麼?」
「學士府查無此人。」
「憑空冒出來的?」
「至少大楚的戶籍上,沒有此人。」小將遲疑道:「按道理說,修行神魔之體,比之於金丹真人,更為少見,他氣血強盛,尚是年輕,修成如此戰力,為何以往從未有過名聲?」
「這人……不像是從天御福地之外來的。」掌印使負手而立,說道:「細察此人蹤跡,當日我親自出手,率軍三千,都留不住他,恐怕此人具有東洲人傑榜前三十的本領,非是一般金丹上層人物可比。」
「已在追查。」小將頓了下,道:「之前全無痕跡,不過昨日,在第四府,出現了一件事,可能是他所為。」
「什麼事?」
「歸元宗的一名內門弟子被殺。」
「哦?」
「此人身份不俗。」
「雖只是一般內門弟子,僅是道印修為,但卻是歸元宗金煒長老的侍妾。」
「歸元宗雷法一脈的最強者,百年前名登人傑榜第八的真玄級數長老?」
「不錯……」
那小將低聲說道:「根據傳來的消息,那內門弟子被殺,周邊全無法力痕跡,只被人一拳轟碎了半邊身子,連腳下的地磚,旁邊的商鋪,都未有波及。」
掌印使目光稍凝,道:「看來多半是他了。」
——
安閒域邊緣。
莊冥與劉越軒,仍在安閒域的境內。
不過,臨近第六府的邊界,便也不再那般偏僻了。
至少還有一座城池可以歇息。
只不過,安閒域墟市,修行人來往甚多。
兩人倒也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歸元宗金煒長老的侍妾被殺了。
那是一位真玄級數的長老。
「怎麼不是觀火長老?」劉越軒頗為惱怒。
「觀火長老,可沒有侍妾。」莊冥笑道:「更沒有男的侍妾。」
「啥?」劉越軒錯愕道:「男的?」
「不錯。」
「這位長老是女的?」
「也是男的。」
「……」
劉越軒神色顯得頗為怪異。
莊冥只笑了聲,卻沒有多說。
他隱約聽過一些風聲,不是三師兄講的,而是七師兄偷偷摸摸講的,講完之後還被三師兄揍了一頓。
據說當年在那禁地之中,三師兄布下陣法,諸般手段,層出不窮,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而對於這位金煒長老的時候,他用的是美人計。
憑藉極為高明的障眼法,加了凡間的易容術,變作女子,挑撥當時人傑榜第八的金煒,去戰人傑榜第九的太元宗弟子。
後來事發之後,那位金煒長老,便有些恐懼女子。
久而久之,便喜好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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