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仗著死無對證
夜幕降臨,酒吧街一如往常喧囂。
十點鐘左右是酒吧最熱鬧的時候,樂隊換了一首舒緩的歌演奏。
「景瑟,二十號桌客人吐了,快去收拾一下。」
「馬上來。」
景瑟應了一聲,立馬去拿拖把和抹布。
二十桌是個大卡座,沙發上坐了一圈男男女女,被他們簇擁著的男人是酒吧的常客,每天帶來的妹子都不重樣。
「這才喝了多少就吐了,老陳你不行啊。」
「哎呦真噁心,還不趕緊收拾,人呢?」
「來了來了,」景瑟提著拖把和水桶,「麻煩讓一下,抬一下腳。」
那名吐了的男子臉色微醺,一把抓住了景瑟的手,「喲,你這是這兒服務員啊?長得夠好看的?」
景瑟立馬抽手,「先生,您喝多了吧,請您放尊重一點,讓一下,我要打掃。」
在酒吧當服務員和在奧斯卡的共同點就是都會被客人揩油,不過在酒吧有個好處——可以反抗。
男人被拂了面子,當即臉一沉,「摸你一下怎麼了?在酒吧工作的有什麼好東西?裝什麼裝呢?」
景瑟也不跟他爭辯,用力的拖著地。
嘈雜聲中國,不知是誰推了她一把,腳下一個踉蹌,她驚呼一聲,整個人都跪到了地上,手正好按在嘔吐的穢物上。
周圍頓時一陣鬨笑。
「這也太噁心了,老陳,這你還下得去手麼?」
「你們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男人按住景瑟的肩膀,色.眯.眯的一張臉湊了上來,「別搭理他們,我帶你去洗洗。」
「別碰我。」
景瑟再次甩開他,冷著臉作勢就要起身。
男人立馬火了,「臭婊.子,給臉不要臉?今兒我還治不了你了?」
說著,他竟抬起一腳,狠狠踩在了景瑟的手背上。
「啊——」
巨大的疼痛從手上襲來,景瑟痛呼出聲。
十指連心,左手在皮鞋底下被碾壓的感覺痛徹心扉,而男人借著酒勁兒和周圍人的起鬨,愈發的兇狠。
景瑟幾乎要痛暈過去,還是酒吧老闆聞訊趕來打圓場。
一沓鈔票砸在景瑟的臉上,「滾。」
吧檯邊,老闆嘆了口氣,「手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景瑟搖搖頭。
老闆也沒辦法,不可能為了她得罪客人,安慰了幾句便離開了。
景瑟的左手這會兒又紅又腫,像個巨大的紅蘿蔔似的,火辣辣的疼痛竟有些麻木。
「我還以為離開奧斯卡你能有什麼好的去處,原來只是換了個地方被人羞辱。」
吧檯前,一道女聲傳來,帶著濃重的嘲諷。
景瑟一抬頭,便看到白悅,一身香奈兒高定,臂彎處掛著限量款的鴕鳥皮愛馬仕,與酒吧這親民的風格格格不入。
她唇邊噙著一抹譏誚,「我就奇怪了,你身上到底有什麼吸引力,怎麼到哪兒都圍著一堆蒼蠅亂轉呢?」
景瑟回過神,「你的意思是,你嫁了個蒼蠅?」
白悅的臉色立馬變了。
景瑟懶得搭理她,扶著受傷的手徑直繞過,「好狗不擋道。」
有白悅出現的地方就是她倒霉的開始,從景瑟見到她第一眼開始,這句話就一直在應驗,從無例外。
「景瑟!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也就配和這些陰溝里的老鼠待在一起,還想著勾引時宴,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的。」
景瑟懷疑白悅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你還有事麼?沒事讓開。」
見白悅還是不讓,景瑟直接把她推開,「神經病。」
白悅被推得一個踉蹌,整個人失去平衡,摔了下去,正撞上旁邊的服務員。
隨著酒瓶砸碎的聲音此起彼伏,整個酒吧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們這兒。
白悅尖叫一聲,整個人跌在了那一地碎玻璃上。
景瑟想要拉她已經來不及。
她忙上前,卻被一雙大手拽開,狠狠甩到了一邊。
景瑟踉蹌了幾步,抓住了卡座的一角這才沒摔倒。
剛抬頭,便看到一道高大的身軀擋在身前,背對著她,「沒事吧?」
「時宴,」白悅一張臉慘白,「血」
順著她的目光,眾人都看到裙子下露出的一截小腿上扎著幾塊碎玻璃,而鮮血順著玻璃汩汩的流了出來。
賀時宴猛地回頭,眸底怒意翻湧,「又是你幹的好事?」
景瑟臉一白,可是解釋的話卻怎麼都沒說出口,只是幅度極小的搖了搖頭,看起來反倒像是心虛被嚇得發抖。
「時宴,我疼。」
白悅抓著賀時宴的胳膊,痛的哭出聲來,「好疼。」
「我們去醫院。」
賀時宴毫不猶豫地把她抱了起來,大步朝外走去。
只剩下景瑟一個人跌在卡座旁邊,心如死灰。
「呀!」旁邊有人驚呼一聲,「你流血了!」
景瑟這才發現,她那隻腫的像蘿蔔一樣的手上不知何時也扎了玻璃,流了滿手的血,而旁人都能發現的事,賀時宴卻連正眼都沒瞧一下,他的眼裡只有白悅。
醫院。
白悅的腿縫了七針。
病房外,賀時宴的臉陰沉的像一團烏雲。
「她人呢?」
助理小心翼翼道,「在外面。」
「」
景瑟是來醫院照顧賀子岳的,沒想到白悅也被送到了這兒,她還沒見到賀子岳,就被賀時宴的人攔了下來,帶到了住院部的vip病房門外。
不用想,也知道即將面臨什麼問責。
不知等了多久,景瑟的手上血都已經乾涸了。
開門聲響起的瞬間,她被人推了一下,踉蹌一下,進屋的同時,撲倒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一雙鋥亮的皮鞋印在她的視線正中。
景瑟不由得顫了顫,鼓足了勇氣才抬頭,「我不是故意推她的,我根本沒用力,這是個意外,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查酒吧的監控。」
「呵,你是覺得酒吧監控壞了死無對證,所以有恃無恐?」
一股冷意落下,景瑟心頭一顫。
賀時宴的大手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頭,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的脖頸扭斷,「兩年前我就告訴過你,人要為自己做錯的事情付出代價。」
聽到這話,景瑟瞬間臉色慘白,兩年前那場噩夢仿佛在眼前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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