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司,青陽樓。
清晨收露,晨光熹微。
天色剛蒙蒙亮,陸斬便起身洗漱,身著黑色官服,腰間懸掛鎮妖司腰牌,早早地來到鎮妖司述職。
兩年半沒涉足鎮妖司,鎮妖司面貌並沒有太大變化,一切似乎跟兩年前一樣。就連青陽樓外擺放著的盆栽,也一如陸斬當初領命離開時的模樣。
倒是鎮妖司里多了幾張新面孔,都是這兩年從地方調來的精英,他們對陸斬並不熟悉,紛紛側頭看來。
陳北放站在人群里,正準備帶著眾人晨練,察覺到動靜,回頭看來,便看到青陽樓寬闊長路上,一道黑色身影緩緩而來,猶如一滴黑墨,將整座鎮妖司暈染。
「統司大人!」
陳北放怔了怔,而後猛地回神,激動高呼出聲,朝著陸斬跑來。
一聲猶如巨石入水,剎那掀起千層浪,不少鎮妖師順著聲音而來,神色由平靜轉為興奮。
青陽路上的薄霜,頃刻間被熱情消融。
陸斬拍了拍陳北放的肩膀,瞟了眼他的腦袋:「你這頭髮還沒長出來啊?」
啥頭髮長兩年半還不行?
陳北放摸了摸假髮,嘿嘿笑道:「這玩意比真頭髮好用多了。」
「」
陸斬知道陳北放的抽象行為,勸道:
「其實,你可以將真頭髮祭煉成法寶,不僅頭髮,汗毛也行,用起來應該比假髮得心應手。」
陳北放眼睛一亮,激動道:「此言有理!我就說子時司離不開陸統司,就像是修仙界離不開大司主!」
「」
陸斬幽幽嘆息,鎮妖司里真是人才頗多。跟諸位同僚寒暄片刻,便邁步進了青陽樓。
自南海關係更進一步後,陸斬進入青陽樓,已經無需通傳。
明玉姑姑守在外面,見陸斬過來,微笑道:「陸大人,殿下在裡面等您。」
陸斬微微頷首,邁步走進大殿,原以為是茶室或者書房,沒想到這五樓大殿後面,卻是大司主在青陽樓的閨房。
後殿寬敞明亮,懸掛薄如蟬翼的垂紗簾,中間擺著張寬大的繡山水坐屏,將後殿隔成兩個空間。
外側擺放著不少名貴珍玩,牆上掛著狼牙棒、長槍等武器;內里則是鳳床、妝桌等物件。
此時晨光熹微,殿內燃著紅燭。
大司主尚未梳洗,身著白色寢袍,側身躺在床上,長腿微微蜷縮,身體呈現s型慵懶睡躺。衣襟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如同凝脂的玉團兒,下身寬鬆柔滑的寢袍下擺滑至大腿處,在燭火下若隱若現。
「(`●__●ˊ)/」
陸斬剛一進來,便被這幕衝擊得瞪大眼睛,本能地朝著那豐潤曲線多看兩眼:
「殿下還沒起床?」
昨晚小楚跟清若相碰,從爭風吃醋聊到立場問題,鬧得不歡而散,陸斬夾在中間,弄得不上不下,頗不是滋味。
剛用浩然正氣術壓下去心底躁動,結果大司主卻又這般模樣。
陸斬肅然而立,眼神很誠實地流連忘返。
大司主毫不介意陸斬的目光,懶懶道:
「你這個時間便過來了,也沒給本宮梳洗的空。」
「」
陸斬不信這話,大家都是修者,真想穿戴不過是瞬間的事情,何至於此。不過在這種時候,信不信不重要。
大司主確實不是沒時間,而是懶得在陸斬面前遮掩,南海的事情過去後,他們之間關係愈發隨意,她也懶得再故作姿態。
眼見陸斬眼睛都直了,大司主挑眉笑道:
「回來就好,本宮還擔心你習慣了外面天地,不願回到囚籠似的汴京。」
陸斬目不斜視,面上卻是一副正人君子的姿態:
「卑職心之所牽皆在汴京,自然要回來。快到上朝時間了,要不要卑職伺候大司主梳洗?」
大司主微微起身,右手撐著腦袋,左手食指朝著陸斬勾了勾,鳳眸嫵媚:
「你倒是愈發上道,梳洗就不必了,過來伺候本宮更衣。」
「」
陸斬對脫女子衣裳頗為熟練,認真為女子穿衣服還是頭一回,他走到床邊,便去解大司主寢袍,道:
「殿下不嫌棄卑職笨手笨腳就好。」
大司主身體躺正,張開雙臂,任憑陸斬剝開她的寢袍,半眯著眼睛道:
「你哪裡是笨手笨腳,陸執刃分明是好色。」
陸斬手指微微停頓:「執刃?」
大司主寢袍被扯下,露出鳳穿牡丹肚兜跟金絲系帶小褲,坦然道:
「你這兩年立了多少功勞,朝廷心知肚明,將你提拔成執刃,乃是情理之中。今天你跟本宮一起上朝,屆時皇帝會當場冊封,以後你輔佐嵐嵐,定能將鎮妖司管理得很好…」
按照品級,執刃算是正三品,但執刃的權利卻不是其他三品官員能比。在鎮妖司位同少司主,能號令天下鎮妖師。
大司主當初便有意封他為執刃,卻被元禎帝駁回。
陸斬盯著鳳穿牡丹肚兜,半透明的小衣根本壓不住洶湧,他嗓音微啞,道:
「大司主詐死的事情,陛下心底已經有些芥蒂,這時候再提執刃」
大司主半眯著眼睛:「本宮心底有數嗯?你做什麼?」
大司主正分析著朝廷局面,結果就發現陸斬的手掌朝著下方遊走,想扯她的金絲系帶小褲。
為數不多的布料,還沒陸斬的巴掌大。
陸斬眨了眨眼:「這個不用換嗎?」
大司主打量著陸斬,眉宇微微挑起,指著掛在旁邊的紫色朝服,道:
「少跟本宮貧,這是乾淨的,哪裡需要換?該穿內裙了。」
陸斬笑了笑,讓女上司站起身,然後拿起淡紫色的柔軟內裙,系在她纖細腰肢上,繼續道:
「卑職雖然小有功勞,但全仰仗大司主運籌帷幄、領導有方。執刃這個位子頗為特殊,當初陛下便不願,現在再提起此事」
大司主感受著腰間手掌的溫度,微微仰頭:
「南海能有今日穩定,這功勞非你莫屬。平定南疆,在南疆開設鎮妖司,更是你的功勞,就算陛下再不願意,也沒理由拒絕,否則豈不是讓臣子心寒?」
陸斬微微頷首,手掌順著腰肢朝上探索,漫不經心道:
「我不貪圖這些,大司主若覺得吃力,沒必要如此。」
大司主按住陸斬的手,挑眉道:
「身為鎮妖師,能成執刃乃是至高無上的榮耀。你出身並非世家,能坐上這個位子,更是不易。你說你不貪圖這些,那你想要什麼?」
陸斬手掌微微按壓,手掌下的豐盈軟而彈:
「卑職想要的,已經握在手中。」
「」
大司主難得語塞,她朝著陸斬腰間摸了一把,道:
「你脫女子衣裳時熟練不已,給本宮穿個衣裳倒是一波三折。」
陸斬輕攏慢捻,細細把玩,笑道:「女子衣服太過繁雜,卑職脫還行」
大司主任由陸斬「搓磨」,卻不是任君採摘的姿態,而是不安分地上下其手,邊摸邊道:
「半個月未見,你的體魄似乎更強了,肌肉手感不錯。冊封后,今晚來無央宮,本宮親自給你慶祝。」
「」
陸斬眼角抽抽,雖然他手掌掌握著主動權,可卻覺得他就像長公主的面首,正在等待著侍寢…
這種滋味有些怪,但又有種別樣的快感。
眼看時間要來不及,陸斬只能過過手癮,道:「朝服確實有些複雜,卑職弄不好,大司主還是自己來吧。」
大司主本想享受一下坐下愛將的伺候,可沒想到陸斬只會脫、不會穿,她最終還是喊來明玉姑姑,將朝服穿戴整齊,跟陸斬一同走出青陽樓。
陽光灑落,琉璃瓦折射光輝,大司主面色冷艷,眉眼沉沉,絲毫沒有方才的嫵媚放浪,一舉一動間皆是霸氣尊貴。
大司主行至鳳駕前,眼角的餘光看了眼陸斬,淡聲道:「一起。」
陸斬微微頷首,伸出右手,大司主的手掌搭在他右臂上,優雅登上鳳輦。
待兩人坐定,鳳輦便升至高空,朝著皇宮方向而去。
明玉姑姑站在鳳駕外面,看著裡面坐著的兩道人影,有些欲言又止。
作為大司主心腹,看到自家殿下終於不再沉迷打架,而是老樹開花,這自然是好事。
可是…偏偏大司主開的花,跟少司主開的一樣。
明玉姑姑算是看著楚晚棠長大的,對其疼愛至極,若是換作旁人,她自然會幫著楚晚棠,可偏偏情敵是大司主
「唉」
明玉姑姑微微嘆氣,轉頭看了眼鎮妖司。
若她沒記錯,少司主正在埋頭工作,處理鎮妖司的一應事宜,殊不知被自己師尊挖了牆角
大周上朝規矩為五日一朝,五品以上京官都有資格進金鑾殿朝拜元禎帝。
陸斬身為副統司,若按照官員品級來算,怎麼也有資格上朝。
不過他隸屬鎮妖司,是由大司主直接管轄,沒有特殊的事情,無須上早朝。
今日還是他第一次來到皇城上朝。
深秋霜降,太極殿前蒙上一層白霜,身著盔甲的禁軍巍然而立,朝臣們正耐心等在殿外,三五聚在一起,隱約傳來說話聲,但聲音並不大。
陸斬跟隨大司主來到殿前,剛到地方,人群里的竊竊私語聲便戛然而止。
官員們朝著大司主拜了拜,但也只是禮貌參拜,並未有多餘的話語。
「」
陸斬知道女上司人緣不好,可看到連個寒暄的人都沒有,心底還是不免意外。
身為皇族長公主,又手握鎮妖司大權,混成這樣的真少見
平時真是沒少得罪人啊。
大司主鳳眸掃過太極殿前,朝臣目光下意識退避,甚至還有不少朝臣暗暗摸了摸腿,眼神有幾分忌憚跟不悅,顯然是想起某些不太高興的回憶。
「看到沒有,這群老登對我們鎮妖司就是不滿,一個個眼神都不服。」
大司主端著架子,一副尊貴霸氣模樣,可給陸斬的神識傳音,卻頗為不著調。
陸斬朝著四處看了看,神色複雜:
「確實…大司主在朝堂應該頗為艱難吧?」
大司主孤傲道:「沒關係,本宮就擅長一人叫號他們所有人。」
陸斬眼角抽抽:「跟言官也叫號?」
「那倒不用。」大司主老神在在道:「言官個個不怕死,恨不得真被我打死,好垂名青史,所以不宜現場起衝突。半夜施法打一頓,他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
呵呵…陸斬保持微笑,真有您的。
不過大司主雖然經常得罪人,但她功勞卓著,實力高深,大周朝廷想要穩定,根本離不開大司主。
畢竟,大司主是皇族明面上為數不多的高手。
以至於就算朝臣雖然對她不滿,但也只能忍著。
正說話間,掌事太監走到門外,傳召朝臣進殿。
大殿內金碧輝煌,文武百官站在兩側,陸斬隨大司主走在前頭,但進殿後便按照品級,站在了後面。
鎮妖司副統司,按照大周品級,屬於從四品。
陸斬剛剛站定,便惹來不少目光。方才他跟著大司主一起,朝臣只以為是大司主的侍從,根本不敢多看,眼下見陸斬單獨站開,才意識到陸斬身份特殊,不由側目來看。
當看到陸斬那張清俊無雙的臉時,眾朝臣微微一愣,而後恍然大悟。
陸斬!
關於陸斬的傳聞,朝臣們早就耳熟能詳。誅殺奸佞、破奸除惡、平復南疆、穩定南海…功勞簡直數不勝數。
不過大臣們記得最清楚的,還是永昌侯跟謝國公的事。
陸斬入京不久,連查兩名朝廷官員,還都是勳爵之家,其手段可稱雷霆。
只是陸斬乃大司主麾下,平時無需上朝,朝臣們跟他並不熟悉,只覺得陸斬乃是魏晉瑤的爪牙。
今日陸斬忽然過來,朝臣們雖有意外,可很快也就猜到了緣由。
陸斬立功無數,早該封賞。可以往陸斬資歷太低,不宜封賞太過,如今人家南疆歷練歸來,資歷已經足夠立足,估摸著要給些正經賞賜。
陸斬功勳卓著,封賞倒是合情合理,文武官員們沒有異議,可陸斬是大司主的手下,大司主行事向來跋扈,若是手下再添猛將,以後在朝堂里還不橫著走?
雖然她現在就是橫著走,可好歹也會有幾分顧忌。
而且陸斬花邊緋聞頗多,不僅跟世家仙門有牽扯,甚至跟合歡派的妖女還有私情,就連大司主都十分青睞陸斬
坊間有傳言,說陸斬是大司主面首,若這事是真的,按照陸斬的本領,指不定以後能當駙馬
眾朝臣越想越覺得不安,陸斬功勞頗多,身居高位能理解,可他德行實在不正…就怕是藍顏禍水,以後禍亂朝綱。
朝臣們思緒萬千,心底憂高於喜,正欲討論對策,便見掌事太監登上高台。隨著掌事太監一聲高呼,元禎帝駕臨。
元禎帝身著黑色龍袍,頭戴帝王冠冕,神色冷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大周早年間,君臣是對坐議事,可後來因為皇權逐漸集中,便改成了君坐臣站,早朝無需跪拜,只需作揖即可。
陸斬站在大臣中間,彎腰拜了拜。
元禎帝正襟危坐,面無表情,沉聲道:
「陸斬何在。」
陸斬從人群中出列,抱拳道:「微臣陸斬,參見陛下。」
元禎帝目視陸斬,眼神有些深邃,令人難以猜透心中所想:
「卿奉命私訪南疆,平復南疆王室之亂、查出蠱神陰謀、又平復南海石人族、水族之亂,功不可沒,此番辛苦了。」
陸斬最大的功勞應是找到神石,只是這件事不宜公之於眾,不過就算不提神石,這幾樣功勞也足夠唬人。
朝臣們雖然早就知道陸斬功勳,可眼下聽著元禎帝親口提起,還是有些嫉妒大司主。
他們吭吭哧哧培養人才、招攬門客幕僚,但能達到陸斬這種成就的,還真就沒有。
反觀大司主,她對大周做的貢獻固然是毋庸置疑的,可她平時確實不務正業,雖不至於遊手好閒,但根本沒費心培養過鎮妖師,就連對自己的親傳徒弟,也都是放養狀態。
結果人家鎮妖司散養出個人才,親傳弟子也是百年不遇的天驕。
這事真不知道找誰說理。
陸斬不知道眾朝臣心思,他對這些功勞不甚在意,只道:
「為家國做事,微臣不敢言辛苦。」
元禎帝不苟言笑,淡聲道:「你立下大功,理應賞賜…陸斬聽封!」
陸斬再次彎腰作揖,心底也有些好奇,除了執刃之外,元禎帝還會給予什麼賞賜。雖說他不求虛名,可在他這個年紀,能做出這麼多功績的官員真不多。
元禎帝微微抬手,旁邊的掌事太監,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聖旨,高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鎮妖司陸斬,忠勤懋著,勳績彪炳,守節秉誼,以安社稷,特封為正三品執刃,賜丹書鐵券、靈田百畝、執刃府一座…望卿克承赤膽之忠,揚鎮妖司之威」
陸斬耐心聽著聖旨念完,心底並無波瀾。
若是等閒修者,能獲得如此封賞,自然是無上殊榮。
可陸斬天賦尚可,志向還算遠大,將來就算不開山立宗,也不打算一生俯首稱臣,在朝堂盤旋。
所以這些艷羨諸公的賞賜,對他而言可有可無,唯獨百畝靈田,算是有些用處。
待掌事太監念完,陸斬彎腰接旨:
「微臣接旨,謝陛下恩典。」
元禎帝微微笑了笑,示意陸斬歸隊。又看向大司主,道:
「昨日朕收到青丘送來的摺子,言稱青丘帝姬欲來使大周,商談要事,大司主怎麼看?」
?!
陸斬剛剛回到隊列,聽到這話有些愕然。
青丘惡障叢生,世玉此刻要來出使大周?這可不是什麼好時機。
還沒等陸斬想明白,便聽到大司主道:
「距離青丘上次來使,已過去數千年,青丘在此時來使,倒是頗有深意。陸執刃在南疆時跟青丘帝姬頗有交情,依本宮看,若是青丘帝姬真來,這事交給陸執刃即可。」
?!
此言一出,群臣面色各異。
這陸執刃難不成連青丘帝姬都上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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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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