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雲海霧嶺,有著終年不歇的五仙泉,這五股泉水分散在霧嶺。茶壺小說網 www.chahu123.com
日夜不歇的五仙泉,是城南百姓及下游灌溉的生命之水。
此處有大小几十個村子,而大多都散布在雲海霧嶺附近。
當艾楓與同事們趕到城南牛脊樑之時,看到的悲慘場景,顛覆了她對中毒的認知。
牛脊樑兩百餘戶村民,幾乎家家都出現病患,村民將病患統一集中在曬穀場,以便能方便照顧。
艾楓抬眼望去...
千人的村子,差不多三分之一出現了症狀。
輕症者頭暈噁心,中度病患上吐下瀉渾身疼痛,甚至嘔吐物及排泄沾滿周身。
重度患者多為老年人,此刻他們口吐白沫意識渙散,游離在生死邊緣。
甚至一些剛死去的村民,被草草撇在村頭田埂,連張裹屍的草蓆都沒有。
對手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行為,令艾楓極其憤慨。
她轉身看著師妹:「小米,這...這就是七星草無銫香造成的結果...?」
她明知是這個結果,可她依然她需要一個答案。
她更需要抓住幕後惡人,給苦難的生命一個交代。
對那些無視生命的惡者,進行碾壓式的還擊。
蕭蜜指著不遠處的紫衣侍衛:「師姐,那邊是姐夫的人,咱要不過去問問...」
艾楓沉眸:「走,過去瞧瞧!」
...
牛脊樑村的標誌,就在穀場旁,那是棵高大挺拔的百年垂柳,它飽經滄桑的站在霧嶺牛脊樑,見證著這方土地上的生息變遷。
悠風佛過千萬綠絛,如煙似紗的枝條隨風輕擺,似乎將它堅強的生命,帶給正在經歷苦難的人們。
紫衣衛見艾楓等人朝他們而來,其中有幾人立即抽出兵刃。
那幾人剛要上前,就被一位膚色黝黑的帥哥攔下。
帥哥瞪了幾人一眼,轉身朝著艾楓施禮:「夫人!」
紫衣衛懵:「夫...夫人?」他們尊主有夫人?
「她是...」內中有人竊竊私語。
「崖尊是我姐夫...」蕭蜜笑嘻嘻道。
紫衣衛嚇了一跳,朝著艾楓齊刷刷行禮:「我等不識...請夫人勿怪!」
艾楓道:「不知者不罪,諸位不必放在心上。」她轉身,朝那位黝黑的帥哥問道:「海鷹,城南情況如何?」
這位海鷹是天門十六衛之一,今次被阿紫派到牛脊樑,可見阿紫對他的信任。
海鷹恭敬回話:「稟夫人城南五十二村,有三十一村出現病症。這些村子牛脊樑病患不是最多,病患最多的是圍牆村...」他指指最近的山頭。
牛脊樑不嚴重,都死了二十來個?
如此看來圍牆村必是...艾楓抬頭望天,不敢想像那種悽慘。
她緩了片刻,依然是眉頭緊皺:「這些村都分布在何處?」
海鷹道:「發病的大都在霧嶺附近,剩下那些較遠的村子,尊主已派人過去了。」他停一下,又指了指方才那座山頭:「如今尊主與畫大夫在圍牆村。」
艾楓點點頭,轉身吩咐師妹:「小米,你去看看水源。」接著又吩咐小王:「小王,你陪小米去一道看看。」
「是...」二人齊聲應是,轉身朝村後走去。
一陣清風划過,老陳同志掠身而至:「雷總,那些病患不像時瘟,更像是中毒?」
蒼雲野叟一進村子就覺出不對,待看到村民的慘相,他上前分別瞧了幾位患者,又轉去村民家裡查看了一陣。
艾楓扯了扯嘴角:「他們的確是中毒,上個月我們在高冠瀑布,抓到兩個意謀投毒的惡人,他們隨身帶著七星草。」只是後來她太忙,忘了問阿紫那兩人的後續。
老陳美眸一怔:「七星草?那是青蔭才有的毒草。」倏然,他取出帕子遮住口鼻:「這草本身毒性不大,可若碰見無銫香...」
碰見無銫香就會很麻煩,老陳感到問題嚴重,似乎還很棘手!
「海鷹,去把村長支書找來。」艾楓拍了拍帥哥的肩頭。
海鷹懵逼:「村長?植...植樹?」他不明白啥是個植樹,植樹是人名麼?
艾楓咔咔兩嗓,尷尬:「我的意思是村里誰拿事?誰說話有分量?」
「屬下這就去...」這回海鷹懂了。
...
不多會海鷹帶著六七個,短褐芒屏的漢子來到柳樹旁,此時眾人眼中是憂傷與彷徨。
他們誰也沒料到,突如其來的疫症,打垮了村里近四成的人。
方才又沒了三人,若照這速度下去,他們牛脊樑就完了。
海鷹來到夫人面前行禮。
之後,又掃了眼村民:「這是我們尊...」
艾楓順勢截口:「我們是受人尊敬的大夫。」
話音剛落,她自己都覺得好笑,不過話都說出去了,她只得挺平老臉繼續裝。
老陳被領導噎的一哽:這雷總的臉皮…果真天下無敵!
紫衣衛靜靜的看著自家夫人,並未言語,他們曉得夫人如此說,只是不想暴露身份。
村民懵逼的瞅著她,估計也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大夫!你是大夫就大夫唄,為啥非得是受人尊敬的大夫?
艾楓咳嗽了兩聲,繼續她不要臉的風格:「諸位我與師兄、師妹雲遊至此,方才瞧過幾個村,今次咱們遇見的並不是疫症。」
她直接了當說出重點。
不是疫症?村民迷茫的轉向曬穀場!
一老者擰眉:「不是疫症?」
村裡的赤腳七說這就是疫症,可眼前的姑娘,卻大言不慚的說不是疫症。
一中年漢子忍不住出聲:「他們頭暈面熱坐臥不寧,時而狂呼說癔語,時而吐沫不識人...」
他們村所發之症,與老人口中的疫症很相像啊...?
一村民不住哀嘆:「顆村里很多人,上吐下瀉疼痛胸悶!」
艾楓煙眉緊鎖,村民的症狀看起來的確像疫症,但七星草與無色香若用的好,一樣能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
艾楓面色嚴肅的望著代表:「近些日子,可有見到生人在附近徘徊?」
「生人?」中年漢子若有所思,他想了一陣忽然開口:「五日前二牛帶了三個漢子回村,那些人住了一兩日便走了!」
艾楓猛然轉向老陳:「老陳,那些人很可疑?」
雖然阿紫派人日夜看著水源,可那些人惡人,若在不同水源段投毒,的確也是防不勝防。
還有一個可能,那些人直接在村民水缸里投毒。
老陳盯著中年漢子道:「二牛如今在何處?」
漢子眸中似有水霧,嗓音變得哽瑟:「他...他方才去了...」
都是一個村的,早上還活蹦亂跳,如今躺在寸頭田埂,讓漢子怎能不唏噓,不難過!
「你們是大夫?」老者懷疑看著艾楓等人。
「難道大夫要寫臉上?」艾楓直接開懟。
「我們村剛發疫症,你這大夫就來,不會是紫妖想滅我們吧?」村民中的瘦高小伙憤聲道。
倉啷一聲。
海鷹的青羽寶劍,直指小伙面門:「放肆!」
敢嚎出如此逆言,若不是尊主一早吩咐不得殺人,他今日非得劈了這人。
艾楓嗤聲笑道:「請問你們村?有啥值得他滅的?」她扣扣著指甲,又掏掏耳朵:「請問滅了你們?對他有啥好處?牛脊樑窮鄉僻壤,滅你們還不夠費事?」
方才小伙壯膽發言,見沒人動他似乎更來勁了。
「妖怪吃人還要啥理由?」小伙啐了一口痰:「天降紫瞳萬世昌明?我呸!天罰紫妖就天罰紫妖?搞那些虛假之事,連老天都看不下眼...」
艾楓覺的不對勁,一個靠山吃飯的村民,說話竟如此順溜?
你要說沒人教,打死她都不信。
艾楓忍住怒氣解釋:「霧嶺水源被人投毒,那是一種只有青蔭才有的七星草,這草毒性不大,但遇無色香就是劇毒,如若控制好用量,就是你們如今看見的結果!」
小伙冷聲嘲諷:「你是誰?替紫妖說話,你到底是何用意?」
他大爺的,撿軟柿子捏是吧?
飛雲翩躚靈動飄逸,艾楓瞬間揪住小伙衣襟。
她俱聲呵道:「我是巔花醫神的弟子,我師兄畫唯如今就在圍牆村救人,我與師妹來牛脊樑瞧瞧。」她憤然轉向幾位村民,片刻又鬆開小伙,順手為他撫平衣襟:「既然你們不歡迎,我們去別村救治。」
幾位村民怔了半晌!他們確有聽說,崖尊派大夫去了圍牆村。
可他們並不知道,那大夫是神醫弟子,當時他們挺羨慕鄰村,誰知神醫另一位弟子就在他們村。
艾楓瞪著小伙,隨後掃了眼村民:「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友情提醒你們,若再喝這水不出五日,全村必亡。」她頓了頓,忽然笑著道:「你若不信我說的,襯著還有力氣,給自己挖個坑躺著,省的日後沒人埋...」
說完她轉身就走,也不管身後眾人是何反應。
見神醫弟子真要走,村民們急了,中年漢子掄起拳頭捶了小伙幾下,直打的小伙鼻血亂冒。
幾位村民連忙攔住艾楓:「這位姑娘且慢,鐵蛋剛死了老婆,心裡不好受,望姑娘莫與他計較。」
艾楓冷聲道:「他方才的那些話,分明是被人教唆。」她指著鐵蛋橫眉「他若肯說出誰人教唆,我巔花谷就留下醫病,他若不肯說?你們五日後牛脊樑亡村,就是他一人所為。」
翹他大爺大媽!這些人絕對是南山的核桃,得砸著吃!
紫衣衛定定的看著自家夫人,他們都沒想到夫人如此犀利!
忽然眾侍衛對夫人,生出些許敬意。
一旁的老陳看著雷總,卻沒怎麼開口。
艾楓故意把話說的嚴重,她不能讓阿紫剛建立的形象破滅,更不能讓對手輕易毀壞她的計劃。
今日,她不管這鐵蛋是蠢還是聰明,投毒這口鍋他都得背。
「巔...巔花谷?巔花醫神...還在人間?」遲鈍的村民終於抓住了重點,他們這才反應過來,姑娘已多次提說巔花醫神。
村民們激動的看著老陳:「難道這位就是...?」
艾楓搖頭:「他不是我師傅。」
剛燃起來的希望,瞬間被熄,村民眼中儘是黯然之色。
艾楓笑著拍拍老陳:「這位是與巔花醫神齊名的...愁閻王扁闕·陳!」
蒼雲野叟怔:雷總還真能編,不過愁閻王這名號...倒是很霸氣。
「愁閻王?扁闕·陳?」中年漢子快人快語「恕在下沒聽過...」
艾楓點頭:「你的確是孤弱寡聞!」
「呃...」漢子搔搔頭。
神醫弟子就是不一樣,一眼就看出他孤弱寡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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