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與卿 第三十七章小小波瀾

    <!--go-->    黎明時分，晨光越過東方的高山灑在山腳兩家小院的屋頂上，幾息之後，沉睡安靜的小村莊變得生機盎然，青綠色的小生命在陽光下生機勃勃，給這個與世無爭的小村子增添一抹新色彩。

    小花無精打采的從雞圈裡走出來，身後跟著幾隻精神奕奕的老母雞，迎著陽光老母雞們撲騰著翅膀向小院外的野山飛去開啟美好新一天，巨大的氣流將昏昏欲睡的某隻公雞掀的東搖西擺差點一頭撞牆上去。

    伸開翅膀飛向屋頂，咚，沒上去，再來，咚，又沒上去，再來一次，咚咚，還是沒上去。坑雞啊這是，平日裡輕鬆就飛上的屋頂怎麼今早死活飛不上去呢？難不成昨晚小屋又長高了？

    哎～小花嘆了一口氣，自己終究敵不過時間的消磨，當年綠柳村小霸王戰鬥雞已日暮西山，垂垂老矣。咦，不對，剛才唉聲嘆氣的死雞是我嗎？爺爺我可是霸道皇帝小花雞，怎能如此輕言放棄，將來拿什麼保護自己的主人。

    再次撲騰幾下，終於飛上屋頂，可惜時間有些晚村民們早已經起床，就連那些貓狗都開始新一天的挑戰賽，它每日破壞他人美夢的小算盤打空了，無奈之下只好隨便打鳴了幾下宣布自己還活著呢，那幾隻小雞仔想挑戰爺爺的位置沒門！

    完事之後，小花跳下屋頂蹲在正屋前的青石板上，眼睛死死盯著前面緊閉的屋門不動彈。昨天隔壁那傢伙欺負自己主人一晚上，整整一晚啊，可憐的主人死命求饒對方就是不放過，小花想進去救主救不了，只好蹲在窗戶外守了大半夜。

    現在，那混蛋敢出來爺爺我就啄不她，一輩子跟在後面啄，就不信不能為主人報仇。

    吱呀，屋門被人推開，小花頓時打起精神作出攻擊姿態，結果屋裡走出一位披頭散髮的陌生女子。女子身上穿得是主人的衣服，長得特別像隔壁那混蛋，又丑又難看，八成是那混蛋的妹妹，管她是誰先啄一頓再說。

    楊黎推開屋門深吸一口氣新鮮空氣，第一次覺得小日子原來可以過得如此開心幸福，倘若每天都是這般無憂無慮那該多好，當然眼前這隻好像發雞瘟的公雞堅決不能有。

    昨晚她和柳夕因為胸部為啥有大小？吃什麼東西才會長那麼大？自己胸前這兩隻是屬於正常範圍還是發育不良？村口老柳家新媳婦的胸部號稱全村第一霸等問題探討論一晚上，當然最後那個問題又換來一頓揍。

    不過這些沒關係，娘子說過多穿女子衣服胸部就會變大變正常，小夫子看了對方胸口一眼立馬對這句話深信不疑。於是乎，兩人互換了衣服，楊黎第一次嘗試了當小娘子的滋味，柳夕第一次體會到當相公的美妙，二人樂此不彼。

    「娘子，你家那隻死雞又開始發雞瘟了，一大早上就拼命啄我，救命啊～」

    柳夕正在屋內鋪床疊被聽見院子裡某人大聲呼救噗嗤一笑，沒好氣的的喊道：「連只雞你都對付不了還算是個人嗎？昨晚欺負我的那股狠勁呢？」

    「那不一樣啊，這隻雞它耍無賴，打不過我就亂飛，有本事它敢落地咱倆單挑。」屋外再次傳來小夫子氣急敗壞的聲音，中間還夾雜著小花幸災樂禍的咕咕聲。

    「別鬧了，快點洗漱更衣，上學要遲到了。」

    楊黎拿著木棍滿院子追打小花，沒打到它反而自己被狠啄了幾口，甚是狼狽。聽見屋裡柳夕的喊聲，某人藉機下台，衝著小花撂下幾句狠話便逃回自己的小院，洗漱更衣準備去上課。

    「算你丫好運氣，本夫子不屑和一隻畜生計較，等娘子不在家看我怎麼燉了你，哼哼哼！」

    小花十分不屑的瞅了某人一眼，扭頭屁股對著楊黎噗嗤一聲，拉了一灘新鮮熱乎剛出爐的屎，這種戰五的渣有什麼好囂張的，好在楊黎沒看見否則必定吐血而亡。

    太陽漸漸爬起越過高山，村外小河邊，一群大姑娘小媳婦放下手中衣物眼神詭異的盯著河對面一位女子，其中趙錢孫三位娘子打頭陣，其他人輔之。該女子面不改色繼續低頭洗衣服，神情自若，處事不驚。

    良久人群中某位小媳婦忍不住了看著對面女子小心翼翼的問道：「蕭娘子，你，你真的要嫁人了？」

    柳夕聞聲抬頭一笑，壓下心中的不安和害怕輕聲說道：「是的。」

    「新郎真的是楊夫子？」趙娘子一句話問出在場所有人最關心的問題。

    看著幾位未出閣姑娘失落、不敢置信的樣子，柳夕心中有些不忍但還是輕輕點了兩下頭，然後不再說話繼續靜心洗衣服，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們。

    得到蕭娘子肯定的答覆對岸頓時鬧翻了天。

    「居然是真的？楊夫子真的娶蕭寡婦！」

    「我昨天還以為又有人拿楊夫子開玩笑呢？」

    「哎，可憐我家小娘，昨天聽到消息還不信呢，今晚有她哭得。」

    「這下村里和鄰村又有不少大姑娘要尋死覓活的了，真夠嗆！」

    這些是幸災樂禍的。

    「嗚嗚嗚～蕭寡婦有什麼好，長得再漂亮也是克夫的命，楊夫子為啥娶她不娶我呢，我不服！」

    「楊夫子多好的一塊小鮮肉，可憐我們還沒嘗到味就便宜了某人。」

    這些是吃不到葡萄說酸的，還有一些則是愛情觀崩潰的。

    「天啊，我還以為楊夫子有龍陽之好呢，平常小媳婦調戲他他都沒有反應，想不到他原來是喜歡女人的？」

    「那村長的兒子柳秀才怎麼辦？以前總感覺他們不對勁，現在楊夫子成親了柳秀才可怎麼辦？」

    「聽說柳秀才也成親了，娶得也是寡婦，你們說他們倆會不會……」

    「什麼？這年頭讀書人為啥看上的全是寡婦呢？以前的狗秀才，現在的楊夫子，再有就是柳秀才，啊啊啊～老娘也想當寡婦啊！」

    ……

    昨天偷聽村長發飆的那些婦人給村裡帶來了驚濤駭浪，不亞於一場地龍翻身帶來的震撼，楊夫子要成親新娘是鄰居蕭寡婦的消息打的大家措手不及，震驚不已。

    上次楊夫子和狐狸精鬼混的傳言就已經引起某些無聊人士的亂猜，所謂空**無風，楊夫子八成真有相好的，可誰也沒猜到狐狸精竟然是隔壁溫柔嫻熟、恪守婦道的蕭寡婦。這消息一時間傳得沸沸揚揚，全村男女老少皆知，並且有向外村蔓延的趨勢。

    柳夕低頭聽著她們嘰嘰喳喳的討論，沉默不語。大部分人都是震驚楊黎為什麼會娶自己，小部分則擔心柳秀才的愛情，雖然沒有收到想要的祝福，但是也沒什麼惡意的詛咒，原來大家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反對，心裡害怕和不安漸漸消失，成親帶來的喜悅之情頓時湧上心頭。

    「蕭娘子，你們什麼時候開始偷情，哦不，我是說你和楊夫子是何時好上的？」趙娘子見低頭不說話的蕭娘子頓時感到好奇問道。

    她們三和楊黎很熟悉，知道楊黎雖然表面上見誰都和氣但心裡是個心高氣傲之人，看不上普通農家婦人，否則在那麼多小媳婦和大姑娘的挑逗之下，楊夫子不可能這麼多年都獨善其身。這蕭娘子在眾多競爭對手中殺出一條血路拿下楊夫子，真是有手段。

    「也沒什麼，就是當年嫁給蕭秀才時不小心被某個混蛋偷看了，後來我們兩家為此天天吵架，再後來那個雨天……」蕭娘子見她們沒有惡意便慢慢講述這些年她和楊黎的事情，有些東西在心裡藏久了確實需要發泄出來，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承擔會很累，她也想有人能陪她分享感情的小秘密。

    漸漸的大家被她們倆的愛情故事所吸引，沒什麼驚天動地的生死愛戀，就是一些尋常的小事，但那平淡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卻是最感人的，尤其是說道小夫子為了偷柴火和蕭娘子大戰嘴炮的時候，大家哄然大笑。那個謙遜有禮的夫子竟然有如此可愛的一面，真叫人大開眼界。

    說道最後大家都在心裡默默祝福這兩人，同為女人她們理解蕭娘子心裡的苦楚，尤其是那克夫命註定一生淒涼，也都不再說些什麼。

    若楊黎在此她一定會說，克夫怎麼啦？本夫子完全不在乎，沒見過克夫克女子的，有本事克我呀！

    衣服洗好之後蕭娘子起身打算告辭離開，再過不久就要成親家裡需要打掃一番，還有楊家翻修也需要人現場照應，這些都離不開人。

    「對了，蕭娘子你是用什麼辦法征服楊夫子的？」

    蕭娘子聞言回頭笑了笑，舉起握拳的右手俏皮的說道：「用這個，秘訣就是一個字，打！」

    圍觀群眾目瞪口呆。

    成親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什麼聘禮啊、喜服喜轎子、媒婆和轎夫、還有一大堆紅燭、喜字和洞房花燭要使用的東西，總之很多很麻煩，在加上為了成親翻修房子、購買新的家具，小夫子最近幾天學堂家裡兩頭跑忙瘋了。她和柳夕都是孤家寡人沒親人也沒親戚，有些事情只能拜託村長和村長夫人幫忙。

    好在離守孝期結束還有一個月，時間算充足，不然真夠嗆的。老爹是三年前臘月去世的，按理守到今年春節即可，誰知道中間老皇帝去世，全國哀弔三個月孝期延長半年，這才拖到今年五月底。

    因為房屋翻修等問題某人再次厚著臉皮到柳夕家蹭吃蹭喝蹭睡，柳夕很是無奈，成親之前不是說好暫時不見面的嘛，可一旦打算趕走對方，對方就會立馬穿上女裝恢復成女子的樣子在她面前哭哭啼啼，一副被相公拋棄的小媳婦模樣，任誰看了也下不了狠心。

    時間就在兩人打情罵俏之中走到五月底，柳秀才趕回來在縣裡備案之後，正式成為綠柳村第三任夫子，而楊黎在熊孩子們哭聲中辭去夫子之位，專心準備她人生中第一場又或許是倒數第二場婚禮。

    一眨眼春天悄然走過，夏季腳步漸漸來臨，時間在小夫子日夜盼望中走到六月初，守孝期已過，去給老爹重新上墳之後明日吉時便可成親。<!--over-->(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