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呈軼前來時,帶了六七名廷尉府下的督察嚴吏。詞字閣http://m.cizige.com
他在千珊指引下來到了北院。而這六七名廷尉府督察嚴吏便跟到了北院,於庭院廊下等候。
江夢蘿瞧見這仗勢,心裡便立即明白了七八分。
此次出行,太子身邊僅僅跟了一名貼身護衛,便再沒有攜帶旁人。
倒是這竇月闌的陣仗浩大,幾乎將半個廷尉府的督察嚴吏都調用了過來。兩位廷尉左右監使則留在京城處理事務。
這一看,便是陛下對江呈軼起了疑心,暗下命竇月闌盯著太子與江呈軼的動靜,隨時向他匯報。
江夢蘿靠在軟枕上,正準備說兩句話,卻見兄長朝自己使了一個眼色,又做了噓聲的動作。她便將呼之欲出的話語吞了回去,抬頭望向身邊站著的千珊,輕輕咳了兩聲。
千珊得令,便將左手輕輕抬起,心中念了個口訣,掌心便浮出一道白光猛地一下竄到了院子外頭,化成一道屏障將主屋與迴廊院子完全隔開。
江呈軼這才放心下來,他瞧見夢蘿一臉疑惑的神情,便解釋道「外頭的這些督察嚴吏都受過廷尉府專業的訓練,耳朵十分靈光,便是三丈遠的動靜他們也能聽得見。」
「竇月闌居然讓用這種方式前來監聽兄長你的一舉一動?」江夢蘿吃驚道。
江呈軼點頭哀嘆道「你嫁入淮陰侯府的這一年半載看似是替魏帝看著寧南憂,盯著淮王府的一舉一動,可實際上卻是什麼消息都沒有傳遞給魏帝。我為了替你們二人遮掩,費了不少心思。魏帝懷疑到我的頭上也實屬正常。」
江夢蘿聽之解釋,心中略有些愧疚道「是阿蘿讓兄長陷入危險之中,阿蘿。」
江呈軼笑笑道「沒什麼危險不危險的。你我既是兄妹,理應相互扶持。」
江夢蘿點了點頭,朝外頭那些督察嚴吏望了一眼,皺著眉頭道「我們這樣用仙障擋著他們也不是辦法,要是一點聲音都沒有,他們該奇怪了。」
她此話說罷,便立即看了一眼千珊。
千珊熟知她的脾性,得了她一個眼神,便立刻心領神會。
她再次施法念決,捏造了一段虛空的對話,震在屋子外的仙障上,以此來迷惑外頭的人。
「兄長,這下,你可安心同我說話了。」江夢蘿待千珊施完法,才鬆了口氣。
江呈軼眉頭緊鎖,臉色凝重道「此次,我迫不得已,用陛下的口諭來壓著你夫君前往廣信。令他無法陪著你做完月子你可怪我?」
江夢蘿輕輕搖了搖頭道「此事,事出有因,阿蘿怎會責怪兄長?」
江呈軼點點頭道「朝堂之上多有對寧南憂的彈劾。廣信城深夜被精督衛圍城一事也傳入魏帝耳中。你要曉得,魏帝其實並不懼淮王與淮國,卻獨獨懼怕又貪慕寧南憂手中的精督衛。那畢竟是明帝一手建立的皇家衛隊。且,你應該聽說過中朝密探死於廣州西境的傳聞。魏帝的人在那附近發現了精督衛的人馬,心中肯定有所猜忌。阿蘿,你曉得這其中的要害
我們還未啟程前往此地時,竇月闌便曾入宮單獨與魏帝,想來這君臣二人應是私下謀劃了什麼。我只恐魏帝要對精督衛下手,然則竇月闌一路上一直緊緊盯著我,一刻不停。所以,不論書信還是昨日會客堂上,我都尋不到機會提醒寧南憂。於是乎,我只能打著讓他及他手下精督衛與太子同行前往廣信查案的藉口,來提醒他小心竇月闌,並撤回廣州西境調查密探之死的人馬。此事我未曾事先通知,你夫君可對我有什麼意見?」
江夢蘿聽完他的一番說辭,心裡算是安定了下來,她猜的不錯,果然兄長就是這個意思。
「他會有什麼意見?昨日我聽聞兄長之舉,便已將這裡頭的要害同他說清楚了。他不是蠻橫之人,知曉兄長一番苦心,自然不會多說什麼。」她輕輕安慰道。
「那便好。」江呈軼總算舒心下來,緊接著又同江夢蘿說起另一樁事來,「我趁著離開廣信前,來找你單獨見面,是還有一事想要告訴你。」
「何事?」
「不用我多說,你應該也從水閣來往的密封文書中,猜到了今年年中,京城爆炸一案的幕後之人。」
「兄長是說秦冶?」
「不錯。」
「鄧元府上,被到處灑滿了易燃易爆之物。這些都是秦冶所為。然而最後點燃鄧元私宅地牢的卻並不是他。」
江夢蘿聽此,驚訝道「不是秦冶?」
驚訝過後,她又鬆了一口氣。
「這事,你也寫信問過我,只是京城事忙。此事又很是複雜,若不當面同你說,恐怕說不清楚。於是,我便未曾給你回信。」
江夢蘿問道「那,幕後之人究竟是誰?」
「付仲文的心腹,恆業公子。」
兄長說出這個名號,不由得令江夢蘿詫異起來「雙剎幫殷實的兒子殷業?」
「正是。」
「怎會是他?」
「這正是我要同你說的事情。我察覺這事不對,暗中調查了一番之後,確定了點燃鄧府私宅的罪魁就是恆業公子。恆業公子受付博之命,不惜一切代價殺死施安,這才引爆了鄧府私宅。而這背後的原因則牽扯出了一樁驚天密案。」
江夢蘿心中聽得有些不安,心裡猜到了什麼「兄長是何意?」
「付博要殺施安,是為了滅口,而滅口的原因,是因為當年竇尋恩死於京郊匪盜之手的案子。當年的竇尋恩,是付氏、鄧氏以及寧錚聯手害死的。」江呈軼說出這事。
江夢蘿一聽,便知他要說些什麼了。
「我前往思音坊調查了這樁陳年舊案,發現了頗多疑點。這些疑點讓我不得不懷疑竇尋恩的真實身份。」江呈軼自顧自的講著,「他很有可能是明帝遺落在民間的皇子。我還查到寧南憂的母親曹秀,曾與竇尋恩有過一段舊情。當年曹秀被迫嫁入了淮王府,並不幸福,所以才對她與寧錚的孩子十分不好。」
當初他猜想出這個可能時,曾驚得自己無法入眠,可如今他這般講給江夢蘿聽後,卻不見她的面上浮現任何驚詫神情。
他心中咯噔一聲問道「莫不是你已然知曉此事?」
江夢蘿猶豫了起來,她答應過竇太君,不將此事告訴任何人,可眼前的男子是她的至親,且他已猜出一半的事實,她或許沒有再繼續瞞下去的必要了。
於是,她吸了口氣,向江呈軼鄭重其事地說道「兄長,你的猜測,的確不錯。這竇尋恩正是明帝與竇悅之子。而他與曹秀曾是未婚夫妻。曹秀在嫁給寧錚之前,腹內已有胎兒。」
她十分淡定的說出這話,令江呈軼驚得差點跳起來「你說?曹秀嫁入淮王府前,便已經有了身孕?那這麼說?寧南憂是是?」
江夢蘿點了點頭道「他是竇尋恩之子。且曹氏腹中所懷乃是雙生子。其餘一子,送回了竇家。」
江呈軼瞪大雙眼,張著嘴愣了半響,眸子一轉,試探得問道「另一子不會是竇家三郎竇月珊?」
江夢蘿再次點了點頭。
這秘聞實在過於驚人,又來得突然,他一點準備也沒有,半天也無法消化。千珊也不曾聽江夢蘿提過此事,眼下得知了此事,也是目瞪口呆,張大嘴巴,不知該說些什麼。
「事實竟然這樣曲折離奇?」江呈軼驚了片刻,逐漸冷靜下來,遂而皺了眉頭,「寧南憂的身世如此複雜,恐怕」
江夢蘿也沉下了雙眸。
「阿蘿,倘若他知曉了事實的真相。倘若他知道自己這許多年認賊作了父,定然會接受不了這樁事情,你定要好好瞞著。若有一天被拆穿,以寧南憂的性格。肯定不會再管什麼天下安危,他即便是死,也會替自己的親生父親報仇雪恨的。」江呈軼將這裡頭的要害同她說了清楚。
可她何嘗不知,寧南憂的身世便如同劇毒,一旦深入他的骨髓,便會令他走火入魔。那麼她與他這輩子,便休想回歸寧靜,而她也更沒有機會讓寧南憂平安終老,打破天命詛咒,令他重回九重天了。
「兄長,我知道此事必然不能讓他知曉。這樁事情的真相,我從竇太君口中得知後,便下定決心永遠爛在肚子中。若不是兄長你今日猜到了竇尋恩的身份,我也不會將此事說與兄長你知曉。」江夢蘿堅定的說道,「你放心,為了覆泱,我定然拼命瞞住這真相,不讓君侯知曉。」
江呈軼的臉色愈加變得暗沉,他似乎在猶豫什麼,張口欲言,卻很快沉寂下去。
江夢蘿看著他臉上的細微變化,並沒有追問,只是靜靜等著他開口。
「阿蘿」良久之後,江呈軼開始開了口。
「我曾從窮桑姑姑那裡聽到一則預測是關於人間的預測。姑姑身為女帝,實時看顧著凡間勢運圖。她曾和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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