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為佞臣 【一百六十六回】和田扳指贈佳人

    小單于若有所思著,遂想起了什麼,淡淡的哼了一聲道「如果,你不能在秋日宴上殺了邵雁,我便不會再信你。讀書都 www.dushudu.com我們草原,多得是飢餓的大雁和狼群。你猜猜它們喜不喜歡你的肉。」

    周源末淡笑一聲,低頭行禮,應承道「小單于放心,秋日宴上我必取邵雁性命。」

    他眸光陰騭,殺伐之氣果斷迴蕩。

    這表情落入寧南憂眼中,使他心中驚起一陣駭然。

    這個夢,一景一畫,一言一行,怎麼越來越真實?令他就快要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他心裡慌張又荒涼。

    周源末狠辣專斷,自兒時起,想做的事情不擇手段也要做到。

    寧南憂心裡湧起了一絲不安,總覺得這個夢再向他預示著什麼。

    小單于與周源末互相對視,空氣突然間靜謐下來。寧南憂回過神,發現了異常,轉眼再望過去,夢中的場景如被定格了一般,一動不動。

    他蹙著眉頭,環顧四周,心裡正奇怪著,便親眼瞧見眼前景象一點一點的被某種神奇的力量撕成了碎片,化為了灰燼。

    而四周的景象隨著帳幕的消失,轉而帶他來到了邊城之中。

    這熟悉的小城風光,捲起的風沙將他雙眼遮起,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在一片混沌中,他聽到身邊想起了陸離玉佩叮叮噹噹撞在一起的聲音,目光隨著那聲音而去。

    只見不遠處,一個身穿烈紅長裙,容貌昳麗的女郎被高大威猛的將軍抱在馬上,二人在他面前疾馳而過,幾乎不等他反應,便已揚長而過,消失了蹤影。

    寧南憂下意識的追上去,身邊的場景伴隨著他腳下的步伐巧妙的轉化。

    一剎那的時間,他便來到了鄧情的都護府上。此刻,天空黑沉沉一片,陷入了昏暗之中。

    而這座豪華的府邸卻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寧南憂眸色一頓,遲疑了片刻,踱步朝傳來絲竹樂聲的堂前走去。

    府內眾多僕婢端著眾多酒菜,在正堂會客庭中來回走動著。清雅悅耳的琴聲、笛聲、塤聲,交雜合奏,如山音泉水不絕入耳。

    輝煌的燈火襯著舞者們婀娜的姿態,長袖飛揚,飄轉如葉,額間妝花耀眼奪目。

    重重舞姬中央,有一傾國美貌的女郎,身穿艷紅廣袖舞裙,環披五彩緞帶,在花叢中雀舞,一張驚為天人的容貌引得在場的郎君紛紛相看。

    她的舞態仿若生風,疾飛高翔,衣袂飄飄,身輕如燕。

    這樣奪目炫彩的江呈佳,令寧南憂的心砰砰亂跳。

    正當他痴迷於女郎的舞姿時,恍然間堂前陰風大作,屏風兩旁點燃的蠟燭被吹熄了一半,客席最角落的席上,有一人踢翻了案桌,翻身而出,手持一把泛著寒光的銳劍,朝堂前舞動非凡的紅衣舞姬刺去。

    寧南憂心如澎濤駭浪,腦海中經不住反應,下意識箭步上前,擋在了女郎身前。

    那把銀劍卻直接刺穿了他的身體,朝紅衣女郎的胸口狠狠插去。

    寧南憂驚愕低頭,才發現自己如飄魂一般,完全不受那銳劍之影響。

    他扭頭朝女郎望去。

    那女子的紅裳上濕漉漉的一片,她驚詫、痛苦的神情像無數羽箭齊發一般,刺入他的心口。

    她像是要說些什麼,兩瓣軟唇張合了兩下,無力的在他面前倒下。

    寧南憂倉皇失措,撲上前去,想要抱住她。

    身體卻無形閃過,長臂一撈,什麼也沒有抱住。

    悲涼的絕望之感湧上心頭,使他瑟瑟發抖。

    耳邊的驚呼、尖叫聲交錯著想起,他的意識像是被抽離了一般,逐漸飄遠而去。

    一股涼氣猛地灌入胸口。

    寧南憂忽地睜開雙眸,眨了眨,眼角沾染了些濕氣,使得他的眼睫變得有些厚重。

    他心口怔然一痛,轉身朝床邊望去,發現身邊的被褥早已空了。

    寧南憂心中大亂,立刻起身,四下去尋,從床榻這邊朝屏風前望去,卻見梳妝案前,一個身材窈窕的女郎正對著銅鏡梳理妝容。

    他起身,腳步極快的朝她衝去,從後面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她。

    江呈佳嚇了一跳,臉色不自覺地白了白,然後責怪道「二郎,你這是做什麼?」


    寧南憂冷汗淋漓,自言自語喃喃道「阿蘿。阿蘿!日後你別離開我一步。」

    郎君自囈著。江呈佳從銅鏡中反觀他,才發現他滿頭大汗,便轉過身,溫柔的抱住他,關切問道「莫不是做噩夢了?」

    寧南憂心有餘悸,盯著女郎的花容月貌,抑制不住的恐慌,將她狠狠擁入懷中,仿佛要將她融入骨髓一般。

    江呈佳被抱得太緊,差一點喘不過氣來,用手推了推他道「二郎,你放手,我喘不上氣了。你別這樣。」

    他像失了魂一樣,神神叨叨的在她耳邊念著,就是不放開。

    直到察覺到懷中美人快要被他悶死,這才悄悄鬆開了手臂,然後跪在她面前,仰頭看著她。

    江呈佳覺得他莫名其妙。可見他雙眸似有水光,仿佛哭過,濕漉漉一片,可憐又可愛,便立即不忍責怪他了。

    「你肯定是做噩夢了,對不對?難道是夢見我死了不成?一醒來,就這樣害怕的抱著我?」她本是玩笑話,誰知卻正好刺激到了眼前的青年。

    只見郎君眼中再次升起了一絲悲意,垂下頭,緊緊握著她的手。

    她如凋零的花朵一般悽慘死去這樣令他惶恐不安的場景,已在他的夢境中出現了兩次。

    仿佛是上蒼再給他什麼警示一般,讓他頭皮發麻,渾身顫抖。

    他低著頭顱良久,再抬頭時,卻直接起身,雙腿跪在地上,向梳妝案前挪了兩步,仿佛經過深思熟慮一般,從女孩家的梳妝盒中找出了一根明亮的紅繩。

    江呈佳眸露不解,望著他一系列的舉動不做聲。

    只見寧南憂拿到那紅繩後,便迅速跪坐回她的面前,然後伸出左手,將大拇指上的和田玉扳指強行摘了下來。

    他七歲起,便一直帶著這個扳指,以至於他的左手大拇指仍然纖細如孩童的拇指一般,與他其他九指完全兩樣。

    扳指太小,他取下來時又十分焦急迫切,以至於拇指上劃出了一道深紅的血色。

    江呈佳立刻頓眸,驚呼道「你作甚?這樣不疼麼?」

    她急匆匆上前,捧住他的左手,雙眼立即水霧霧道「你就這麼傷害自己嗎?」

    女郎像捧著什麼珍寶一般,仔細小心的吹著他拇指上的傷口,面露心疼之色。

    寧南憂眸色深深,望著她好一會兒,才將手從她掌心抽出,然後將手中拿著的紅繩穿過了那枚和田玉扳指,並熟練輕巧的在繩子的末尾兩端打了一連串精緻的結。

    他將手中的扳指舉到江呈佳面前,溫柔似水的說道「我給你戴上,好不好?」

    江呈佳一愣,在他暖色柔情的微笑中,呆呆傻傻的點了點頭,喃喃答道「好。」

    寧南憂輕笑,遂起身,站到她身後,傾聲彎腰。紅繩穿過女郎的髮絲,停在她雪白的脖頸間,他小心翼翼的為她戴上這紅繩玉墜。

    江呈佳摸索著,捏到那枚扳指,然後低頭去看,只見這和田玉外側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瑤台玉鳳,盛開妖艷,風華絕代。

    她彎彎嘴角,問道「為何突然給我戴上這個?你不是,很珍視這扳指麼?」

    寧南憂再次蹲到她面前,仰面看她道「因為珍視,所以要送給你。」

    江呈佳那雙靈動的眸子閃了閃,面頰上染上了一層紅暈。

    她扭捏道「我懂了,你是覺得,我們之間除了兒時的那枚海棠玉鐲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信物了,所以你如今想彌補?」

    寧南憂一怔,心裡想,雖然小娘子會錯了意,但這個理由,似乎也不錯。於是失笑道「你也可以這麼想。」

    女郎嘻嘻一聲,軟軟道「那我改日,再繡個荷包給你。上次我繡給你的荷包,是氣不過李湘君才繡的,沒什麼誠意。」

    寧南憂低低嗯了一聲,深情的望著她,再不肯松眼。

    江呈佳覺得他不對勁,於是問道「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你今日看我,總有一種  馬上要見不到的感覺。怪嚇人的。」

    寧南憂如蝶翼般濃密的眼睫顫啊顫,呼吸略微一滯,隨後再次將她擁入了懷中,輕輕道「小傻瓜。」

    兩人甜膩了一陣,你儂我儂,暖熱的氣氛在屋中升起,曖昧纏綿不清。

    男女簇擁著,兜兜轉轉,就要重回床榻。

    熱氣騰騰時,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喚「姑娘!公子!你們醒了嗎?」

    緊接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已半解衣裳的男女,各自青了臉色。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江呈佳盯著寧南憂黑臭的神色,心裡發笑,忍俊不禁。見他還不肯起身,一雙冰涼的手掌仍在她腰間肆意摩擦,便忍不住嗔道「我的夫君呀。快些起身吧。說不定,千珊從呂尋那裡得到了什麼消息呢。」

    寧南憂臉色黑沉,不情不願的在她臉上啄了一口,這才慢悠悠的從她身上起來,半攬的衣襟松松垮垮的掛在腰間,露出他背後那對曲線漂亮的蝴蝶骨以及若隱若現的腰部線條。

    。



【一百六十六回】和田扳指贈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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