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統領待姑娘之心可謂痴極。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千珊心中感嘆萬分。
江呈佳悄悄合上手中的帛卷,四方疊好,閉眼長嘆一聲道「君侯可知曉?」
「他不知,此信乃是阿滝叔私自帶領水閣暗衛前去百府搜查時得到的」千珊重新收起信帛,裝回了首飾盒中。
「那麼除了這封書信,阿滝叔可還調查出其他什麼了嗎?」
千珊立即點頭「此之後才是重點。奴婢本來想等詳細的卷宗記錄出來後,再告訴姑娘。可如今,既然姑娘問及百統領,奴婢也不好繼續隱瞞。」
她端直身子,坐於江呈佳面前鄭重其事的說道「姑娘可知百衛冕的兄長究竟怎麼死的?」
見她一臉神秘,江呈佳疑惑道「他不是董道夫所殺的麼?」
千珊迅速擺頭否認「其實,真相併非如此。姑娘難道不覺得奇怪?為何之前百統領對董道夫恨得咬牙切齒但自從匈奴退兵後,邊城出現占婆人的蹤跡後他便不再叫嚷著要立即處死董道夫了?」
的確,無論是匈奴攻城之前,還是攻城之後,百衛冕都一直再找尋機會除去董道夫。李安還未在殉職前,便常常受其叨擾。後來大魏成功逼退匈奴,他又去糾纏蕭颯,懇求他立即對董道夫處刑。與李安一樣,蕭颯並沒有答應。但後來不知怎得,百衛冕便消停了下來,再也沒提過此事。眼下細細一想,他放棄除去百衛冕的時間,正巧是占婆人在邊城四周徘徊的那段日子。
江呈佳抬起如古玉般的水眸,快速的向千珊投去目光,期盼她繼續往下說。
千珊即刻識得她的眼色,說道「這一切,皆是因為百衛冕得知,他的兄長並不完全是因為董道夫而死,所以他覺得復仇沒了意義,才會突然放棄。」
「阿滝叔將百衛冕以及其兄百衛城放在一起調查,從占婆密探的方向入手,調出了北地邊城近八年以來所有的敵國暗探潛藏大魏,被各處朝廷密探揭露身份押入政犯大牢的案卷。核查一番才發現,原來,當年董道夫暗中調查百衛城時意外發現了他的占婆密探之身份,本想用些計策離間他與鄧情的關係,將其趕出邊城。
誰料,身在大魏的其他占婆密探以為百衛城已暴露身份、毫無用處,便將他出賣給了朝廷安置在北地的密探,又在大魏密探即將逮捕百衛城時,先行一步,將他劫殺。令百衛城未完成鄧情交待的任務,便死在了楊溪縣。事後,這些占婆人又將行兇現場布置了一番,將屍體丟棄在邊城郊外,留下了事先從董道夫手中偷出來的柄刃,讓一切看起來是董道夫所為,順理成章的令朝廷密探以為,百衛城遭仇人所殺。
而董道夫此人,原先便是個亡命之徒,他手下冤魂無數,又頗有江湖勢力,北地各縣縣令曾多次將他逮捕歸案,但他都有辦法從中逃脫。哪怕是死囚,他也能靠著自己的人脈,從牢獄中大搖大擺的走出來,令各郡官與縣官深愁。這樣的人物,朝廷密探不會輕易出手將他解決,需確認他背後之勢力牽動,等待時機方能行事。
且兇案現場疑點頗多,朝廷的密探認為,此案背後蹊蹺甚多,兇手或許並非董道夫,極可能是他人所為。為調查百衛城究竟如何遭難,他們只能先收斂其屍首,錄成卷宗,暫存以懸案處置。久而久之,世人便都以為是董道夫殺了百衛城。」
「當時,北地各方的千機處也緊跟朝廷密探的步伐,將這樁案子詳細的錄入了庫中。只是,這宗案卷中,因百衛城在邊城外行事時用的乃是本名——安卿許,故而千機處錄入時,便用了安卿許的名諱。又因為安卿許突然在楊溪失蹤,且遍尋不見,因此身在楊溪的千機處暗探便以安卿許失蹤為卷末了結。
而後,百衛城的屍首憑空出現在邊城郊外,由阿滝叔帶人前去查看,並錄入案宗。所以,明明前後乃是一樁案子,可卻被分成了兩樁案子記錄導致無人曉得安卿許即是百衛城,未將這二人的兩檔卷宗合併,以至於阿滝叔到如今才知百氏一門乃是占婆奸細。」
千珊將這樁案子的調查經過都一一詳細的說於了江呈佳聽「阿滝叔順著此線索,就著這樁案子往下深挖了一番,尋出些令人心驚的東西。當年下令將百衛城滅口的細作身份極有可能是占婆皇族之人。」
「占婆皇族?」江呈佳將眉頭蹙成了川形,十分不安道「先前死在廣州的中朝密探鷓鴣——也是皇族。這會子又來了個占婆皇室恐怕沒什麼好事。」
她凝眸細想了一番,扭頭抓住千珊的手,叮囑道「明日便寫信去北地,讓阿滝叔繼續深挖下去,直至查到這名在北地統領占婆密探的皇族人士的真實身份,再向我匯報。」
千珊臉色深重,亦曉得此事的要緊,便連忙頷首應道「奴婢定將姑娘之言,完完整整寫入信中。」
江呈佳沉默深思,後又問道「百衛冕之事大有文章。秦冶千方百計從我手中強取龍斛一事也不甚對勁。當日,我身陷荒村,曾見一名被秦冶稱作『小周君』的人與他頗為親密。我聽他二人之言,秦冶仿佛要用那龍斛去救此人的父兄。後來,蕭大人帶人圍捕荒村時,此人與秦冶一同竄逃離去,我命拂風前去追捕,可有將他抓到?蕭大人可曾審問過此人?」
「小周君?」千珊露出一臉疑惑道「姑娘當時荒村落網的那群人中並無名喚小周君之人。借著眾人掩護逃離的只有秦冶一人拂風並未曾帶回其他人。」
江呈佳聽此言,心中不由一驚,稍稍挺起身子,緊張的問道「拂風如今在何處?招他來,我需細細詢問。」
此令發出,卻見千珊十分為難道「姑娘拂風應雲菁君的詔令已先行趕往京城了。」
「什麼?嘶」江呈佳一急,扯動傷口,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千珊趕忙撲上去檢查她的傷口,一邊掀起她的衣裳,一邊著急的說道「姑娘突然動身作甚?莫要撕裂了傷口,您好不容易才醒,若再因為傷處復發而昏厥奴婢真是沒臉再去見雲菁君了。」
江呈佳痛得牙顫,忍著聲吃力道「我沒事,你莫要如此擔憂。你明日除了傳信給阿滝叔,莫忘了傳信給拂風,問他關於小周君一事。還有立即派人再尋龍斛萬不能停歇。如今,我們已失良藥,先前去往北地的一番籌謀全都白費但時間不等人,倘若再拖半年的時間,越復將軍便會有危險兄長好不容易將其救回,斷不能讓他就這麼白白喪命。」
「姑娘莫著急。龍斛之事不必姑娘言說,奴婢也知曉,已傳信至會稽,令水樓加大人力物力尋找此藥,不出兩月必有結果。至於姑娘口中的『小周君』,拂風若是曉得,收到奴婢的傳信,也定會迅速回復。」千珊輕輕撫著女郎的背,低聲安慰著。
此刻,江呈佳的雙眼正突突突的跳著,仿佛在預示著什麼,令她極度的不安。
她一呼一吸,慢慢調順氣息,手腳卻迅速冰冷,渾身微微的發抖,略顯慌張的同千珊說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有些古怪。需快些查清秦冶費盡心力要救的人是誰怎會令他連越復將軍都不顧?」
千珊連連點頭,握住江呈佳的手,鄭重其事道「奴婢會查清楚的。」
為了讓她安心,千珊只有先將一切都應下來。
江呈佳情緒略有些激動,聽著千珊一一應承,才稍稍好受一些。她靜靜靠在榻上,喘了好久才平靜下來。
「君侯打算何時動身前往京城?」女郎有氣無力的問道。
千珊眨眨眼,對上她那雙失去焦距的眸子,心疼道「估計還未商議出個結果。」
「罷了問了也白問。總歸,他又想撇下我,獨自一人前往。」江呈佳疲倦的閉上眼,臉色懨懨,面黃肌瘦。
「不是」千珊卻在此時否認道,「姑娘君侯他這一次,有意帶著您一同前往。只是您身子有傷,恐怕要好好修養一月才行。」
江呈佳訝異愕然道「他這次竟然肯帶我去?怎麼會?」
「我的好姑娘您莫不是忘了?雲菁君要與沐雲重辦婚典這樣隆重的喜事,怎能缺少您?君侯曉得您心心念念牽掛著雲菁君不敢不讓您去。」千珊提醒著,臉上笑容也多了一些。
婚典?江呈佳閉眼再睜眼,心裡鬆了口氣,近日發生的事太多,她險些忘了這茬。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1s 3.540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