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複雜的跽坐在席位上,既高興又擔憂。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她高興的是,時隔這麼多日,她終於可以聽到兄長的聲音。她擔憂的是,自己這副全副武裝的模樣,不知會不會引起江呈軼的懷疑。
江呈佳忐忑不安的坐著,正想著要如何騙過江呈軼那雙火眼金睛,耳邊便響起了隱隱的腳步聲,緊接著沐雲那清麗的聲音便在她耳旁響起:「阿蘿!我把你的兄長接回來了!」
江呈軼站在廳堂外,自己還沒往裡面沖,便見沐雲疾速沖了進去,腳上鞋履一脫,便噌的一下擠到了江呈佳身邊,緊緊靠著她道:「阿蘿!我同你說!你那要命的兄長!今日當眾拆我台!竟胡說什麼阿依一笑,生死難料!我像是這樣可怕的人麼?」
江呈佳哭笑不得的向著她,調皮的說道:「兄長說得挺有道理的。阿依,你的戰鬥力可是神界最強的。」
沐雲臉上的笑容一僵,氣呼呼道:「你!你竟然也這樣說我!」
她一邊這樣說著,一邊扶著江呈佳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慢慢繞過小案,朝空處行去。
江呈佳心中一暖,便順著她的動作,往外走。
沐雲嘴上雖然宣洩著不滿,但暗中,卻牢牢的把江呈佳扶在身邊,生怕她因雙眼無法視物而摔跤。
江呈軼從堂前院中緩緩踱步而來,習慣性的朝那帶著帷帽的女郎張開了手,溫柔的喚了一句:「阿蘿,過來。」
沐雲站在江呈佳身後,瞧見此景,便用手悄悄的在她身後畫了個圈,並輕輕的推了她一把。
江呈佳立刻明白了她是何意,先將自己站穩,後而才邁出步子朝張開懷抱的郎君奔去,她小步跑著,卻有些偏離方向。沐雲立刻上前拽著她,一同朝江呈軼奔去,撒著嬌道:「不行,阿軼!我也要抱!」
兩名女郎一同擁入郎君的懷抱,一左一右的抱著,屋子裡立即發出一陣歡聲笑語。
由於沐雲的細心遮擋,江呈軼並未發現江呈佳的不對勁,喜笑顏開道:「幸好,今日能從宮中出來,至少可以過年前闔家團圓。」
「說的不錯。」沐雲心滿意足的摟著他點點頭道。
不過片刻,江呈軼便覺得江呈佳今日的打扮有些奇怪,於是疑惑道:「阿蘿這是在府中,你怎得忽然戴起了帷帽?」
懷中的嬌俏女郎身形微微一僵,幹著嗓子道:「我、我有些感染了風寒,不能受涼。醫者叮囑我要全副武裝」
「果真?」江呈軼立即緊張起來,鬆開沐雲,扶著她的肩膀,上下左右的觀察了一番,擔憂的問道:「怎麼會著涼?這天氣,你這身子如何能經得住?不是讓你小心照顧自己的身體了嗎?」
江呈佳眼中一酸,隔著模糊的重影與面紗,她此刻完全看不見兄長的模樣,只能憑著感覺,抓住他的胳膊道:「沒事的,兄長,只是小傷寒罷了,不要緊的。」
不知怎得,江呈軼總覺得眼前的女郎有些異常,但他說不出有什麼不對勁,於是關切的問道:「確定嗎?千珊不在你身邊侍候,我總覺得有些不放心。你身側那幾個婢女,可還用得順心?」
「兄長放心,紅茶和水河待我極好,也很是體貼,樣樣都考慮周道。」江呈佳安慰他道。
江呈軼盯著她,還想繼續問。沐雲眼瞧著情況不對,立刻拉著江呈佳道:「行了行了!一家人如今總算聚在一起了,別說這些了,今夜就在府中辦一場家宴,讓薛四悄悄把薛青與袁服從東府司接出來,叫上房四叔、閆姬,燭影與拂風,我們好好敘敘話。」
「也好。四叔他們幾個也確實沒有好好聚過了。」江呈軼贊成道,「既如此,我這便讓人下去準備。」
他說著,便準備去堂前喚人,沐雲一把拉住了他,強勢的推著他往廳外長廊行去:「這些事情就交給阿蘿去做。她身為一閣之主,自當召齊所有人。至於你,渾身是傷,還是先回屋子裡休息去吧!」
江呈軼還想和江呈佳說兩句,誰料沐雲根本不給他機會,拉著他就走。江呈佳聽著廊下傳來的聲音,唇角情不自禁的揚起了笑容。
待那吵鬧聲逐漸遠離後,江呈佳靠在門框邊,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苦澀。她費力的睜著雙眼,努力想要尋到一絲光明,卻怎麼都只能困在黑暗之中。
她失落至極,摸索著青磚石牆,慢慢的朝席位上移去,這一坐便是一下午。
夜幕降臨,月朗星稀。江府周圍撤去了軍隊後,一切漸漸恢復了起來。薛四在府門前掛上了兩盞嶄新的燈籠,招呼著僕婢們打掃門庭。
府堂內其樂融融。房四帶著閆姬、燭影與拂風悄悄從後門進入,才剛剛繞到前庭,便與偷偷摸摸爬牆入府的薛青和袁服裝了個滿懷。
六個人對視了幾眼,不知怎得,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江呈軼被這笑聲吸引了出來,站在門廊處張望,便見黑漆漆的庭院中,整齊的站著六個人。他朝著他們高喊了一聲:「都在院子裡傻站著作甚?主廳中宴席已擺下,快些隨我入席吧!」
這六人紛紛朝聲音來源望去,瞧見江呈軼站在明亮的燭光中,正衝著他們微笑。
於是,房四帶頭向那青年郎君作揖道:「屬下見過雲菁君!」
其餘五人便隨著他一同朝江呈軼拜了一禮。
「不必這般多禮。」江呈軼擺擺手道:「時辰不早了,大家都隨我入席吧!」
話音落罷,他便領著六個人一同朝主廳而去。
沐雲在庭內忙前忙後,招呼著僕婢們端食案,啟好酒,院內熱鬧至極。而江呈佳卻一直坐在廳堂的席位上未動過,她聽著耳畔傳來響鬧聲,卻並不是那樣清晰,眼前也什麼都瞧不見,心中便不自覺的孤寂傷懷起來,仿佛被這庭中的熱鬧隔離,看不見任何方向。
她愈加失望起來,攥住案桌上擺放的茶盞,心裡不是滋味。
開席前,她已灌了自己許多冰冷的茶水,逐漸的,身體愈發寒冷了起來。正當她落寞難過時,堂下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沐雲那熟悉的叫喊聲突然安靜了下來。
江呈佳一開始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直到聽不見堂上沐雲的聲音,便覺察到一絲古怪。
她試著扶住身前的食案,叫了幾聲:「阿依?阿依?你在嗎?阿依?」
她被遮在長帷帽中,低著頭,始終未曾聽到有任何回應,便開始慌張起來。
「阿依?阿依!你別嚇我怎麼突然沒聲音了?」江呈佳從位置上站起來,伸出腦袋四處探尋,卻因眼前一片漆黑而不敢隨意邁出步伐。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廳堂中響起了一陣輕微細小的腳步聲。
江呈佳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全身防備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一陣窒息的沉默後,身前突然響起了一聲萬分熟悉的叫喚:「阿蘿。」
江呈佳愣在了那裡,握緊的拳頭與紮緊的馬步倏地一松,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阿蘿,我回來了。」
那聲音倦怠不堪,仿佛經歷了什麼滄桑變故一般,沉著中帶著些沙啞。
江呈佳試探著喚了一聲:「二郎?」
對面的人輕輕的嗯了道:「是我。」
這一聲「是我」,令江呈佳當即繃不住神情,眼眶一下子濕熱起來。她顫抖著問道:「真的真的是你?」
「我就站在你面前,你怎得還要質疑?」他溫聲細語的說著。
江呈佳看不見他,卻知道,此刻的他,臉上定然滿是笑容。
她高興至極,莽莽撞撞的向前奔去,卻忘記了擋在身前的案卓,險些被它絆倒。幸而對面的郎君眼疾手快的發現了這一點,迅速便將她扶住,並將手指滑到她的咯吱窩下,稍稍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擁入了懷中。
周身的溫熱,讓江呈佳大喜,她緊緊抱著身側這名郎君,激動道:「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郎君始終溫柔似水,輕輕抱著她,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是的,我回來了。關於鄧氏的所有事情都了結了,我能回來陪在你身邊了。」
江呈佳高興著,又同時小聲啜泣起來:「我以為還要再過許久才能見到你。我每日擔心你的安危,總是害怕你在外面遇到危險幸而,你安全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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