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江呈佳早就預判了敵軍的想法,來了這麼一出偷天換日之計。筆神閣 bishenge.com魏帝與太子趁夜,已經隨著一萬精兵與諸多宗親重臣順利趕至官渡,早就脫離了京城險勢。緋玉實在沒有想到江呈佳會如此膽大包天,竟然真的敢這般招搖過市的護送大魏皇帝及儲君離城。
她盯著那車隊前由千珊扶著的女郎,心底燃起一陣惱火,遂即下令,命密偵營諸人將其就地剿殺。護送江呈佳的侍衛,皆是沐雲精挑細選的人。這些男郎個個武功高強,能夠以一敵十,對付密偵營六百人根本不在話下。
緋玉趁著眾人搏鬥之時,衝出重圍,提著劍奔到了江呈佳身邊。
千珊眼疾手快,當機立斷的擋在了江呈佳身前,生怕緋玉對她不利。
身前持劍的女子發出一記冷笑,在嘈雜的兵器相撞聲與眾人的嘶吼聲中,淡淡啟唇說道:「江夢蘿,你還是和往日一樣的卑鄙討厭,虛偽到令人作嘔。」
她的這句話使得江呈佳與千珊同時一震,目露驚駭之色,雙眸緊盯著她不敢有半分鬆懈。緋玉不禁冷哼,不屑一顧的說道:「怎麼?難道你們二人不知我真身究竟是誰?」
江呈佳的臉色愈發蒼白,心口砰砰亂跳著,目光灼熱、一言不發。
緋玉漸漸向她逼近,千珊緊緊相護,主僕二人頻繁朝後退步。
她嘲諷譏笑著,眼中充滿怨毒的目光:「江夢蘿,一千多年前你就是這樣,靠著葉檀和覆泱的保護僥倖存活。六百年前,你又讓你的兄長和沐雲替你大鬧天宮,擾得神界不得安寧。如今你在這人間,亦是令人憎惡生厭的煩人精,你且看看九州的這片疆土,被你攪擾成了什麼模樣?」
「若映,你別胡說了,這人間究竟是被誰攪亂的,大家心知肚明!」千珊惡狠狠的衝著他怒喝一聲。
緋玉陰騭冷冽的神情中帶著諸多惱恨,衝過去幾乎要與她拼命。千珊死命的護在江呈佳身前不肯讓步,氣勢洶洶的緊握劍柄隨時準備與緋玉大戰一場。
「江夢蘿一千年前我覺得你是個蠢貨,沒想到一千年以後,你仍然如此愚不可及。到現在難道你還沒有明白,造成覆泱在人間不斷重蹈覆轍、死於非命的人,正是你自己麼?」
她的這句話一出,令江呈佳愕然不已。
千珊當即呵斥道:「你在這裡滿口胡言的說些什麼!一千多年前,若不是你與那天帝悵堯施下詭計,我們都主與白禾星君不至於淪落到如今這種地步!」
緋玉哈哈大笑道:「當年的局,確實是我們所為,但害得覆泱到這般地步的人,是你的都主。是她自以為的深情和痴纏不休,令覆泱徹底墮入了惡咒的輪迴,令他氣運逐漸消減,變成今日這般不可逆轉的狀態。」
千珊聽著她的胡言亂語,只覺得她在發瘋。
江呈佳卻將她的話聽了進去,虛乏的身子猛烈一晃,險些摔到地上去。千珊急忙將她扶住,勸慰道:「姑娘,你別聽她亂說。姑爺所中的乃是天元咒,此咒只有天帝悵堯才可施行。」
緋玉囂張的說道:「我是不是胡說,你聽我說罷便能清楚分辨。」
千珊打斷了她吵吵嚷嚷的話,憤怒的衝上前,揮起長劍刺了過去:「你住嘴!就是因為你的挑撥,天帝悵堯才會對都主出手!如今你還要在這裡信口雌黃的胡謅一通!難道你以為都主會像天帝那般被你挑撥麼?」
緋玉嗤笑道:「信不信總要她說了算。千珊,你在這裡同我叫什麼囂?」
千珊果斷地說道:「我家姑娘絕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
緋玉挑眉輕笑:「你不信,她卻不一定。」女郎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千珊身後的江呈佳,眸中儘是諷刺。
千珊微微一怔,扭頭望過去,便見江呈佳臉色沉重的低著眸,仿佛信了緋玉的話。她連忙拉住江呈佳的衣袖,搖著頭說道:「姑娘,若映向來滿口謊言難道你要信她?」
此刻的江呈佳神情異常,目光越過千珊,朝緋玉望過去,沉默許久的她終於開口道:「你方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千珊著急的跺腳,挽住江呈佳的手臂喚道:「姑娘!」
江呈佳反手握住她的掌心,鄭重其事的說道:「阿珊,我需要知道真相」
千珊望著她,忽然無言以對。
江呈佳走上前幾步,盯著面前的女郎,一臉嚴正肅穆的說道:「說罷。我聽著便是。」
緋玉傲然一笑,冷哼道:「你倒是還有點自知之明。」
「你雖然知曉覆泱中了天元咒,可卻不知這天元咒除了厄運難解之外,還有另一層關鞘。
天元咒,本沒有任何解法。此乃天命所賜,留於世間的緣由是為了懲治擾亂六界的凶神惡獸。所以你可以猜測一下,為何上古竹卷上會記載它的解法?又為何千萬年來,從未有人能夠成功的解咒?」
她的話如冰冷的刀刃猛一下刺入了江呈佳的心口,令她神色劇變,倉皇顫抖起來。
緋玉繼續說道:「竹卷記載、諸神皆知天元咒,需受刑者所愛之人改變他的凡間氣運,讓他一世平安終老,才能消去詛咒,恢復神格,重歸本位。人人都是這樣以為的,可人人都不知曉竹卷上記載的解法,實則是天元咒真正的開啟之法。
一旦受刑者的所愛之人遁入凡間,擾亂了他的氣運,天元咒的效用便會立即發散。世世糾纏世世痛苦,直到其耗盡所有氣運,神格也就此覆滅,歸撒六界。」
她說到這裡特意頓了頓,抬眸看了一眼江呈佳的臉色,見她眸中透出的絕望,只覺得心中無比暢快:「所以江夢蘿,你才是致使覆泱神格氣運逐漸消散的罪魁禍首。」
江呈佳踉蹌幾步,靠在千珊身邊,腿腳酸軟有些支撐不住。
「若映,你何必編造這些不切實際的謊言?天元咒究竟如何,上古書籍中記載的清清楚楚,難道我們不信諸神所言,反倒要相信你麼?」千珊扶著身側搖搖欲墜的女郎,心底氣憤惱怒至極,咬牙切齒的衝著對面之人吼道。
緋玉目中含有輕蔑,淡淡說道:「你怎知我說得就是謊言?你又如何確定我手裡沒有實證?證明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千珊愕然一怔,轉眼便見緋玉施法,在空中演變出了一道金光。那刺眼的光芒中顯現出了方才她所說的那番話,雖字句不同,但本意與她所說一模一樣。
「此乃神族禁書,除了天帝之外,旁人皆不可閱覽。」緋玉任憑那金光閃爍,冷聲呵斥道,「這光芒乃是天命所賜。現在你還覺得我所說的是假話麼?」
江呈佳愣愣的盯著那空中懸浮的金色,來回反覆的呢喃著上面所寫的一字一言。千珊死死的瞪著前方,只覺得不可置信。
緋玉便趁此時,一個箭步飛升過來,掌心生風、雙指旋轉凝出銀色氣流,猛地朝江呈佳打了過去。她驟然施行法術,千珊根本來不及反應,於是奮不顧身的撲在江呈佳身前,替她擋去了那一記絕殺。
千珊被這掌風劈中,狠狠的摔了出去。緋玉頃刻瞬移,用手掐住了江呈佳的脖子,瘋顛狂燥的將她整個人舉了起來:「千年前我沒能如願取走你的性命,如今我定然不會放過你。」
江呈佳被她扼住喉嚨,一口氣憋在胸中,悶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死命扣著緋玉的手,用盡力氣想要掙脫,緋玉的手指卻越扣越緊,令她逐漸失了力氣。
千珊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擦去嘴角的血跡,同樣施起法術朝緋玉打了過去。然則,緋玉不知何時凝練了可怖強悍的神力,竟然連千珊所修煉的天地靈氣都不屑一顧,揮一揮衣袖便將千珊再次摔了出去。
一聲慘叫傳入江呈佳耳中,此時此刻的女郎臉色漲紅甚至有些發紫,幾乎快要支撐不住。緋玉眼神森寒,冷笑不止:「江夢蘿!!去死吧!」
失去一切神力的江呈佳,在如今的緋玉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她掙扎著,努力想要從縫隙中透上一口氣,腦海中顯現出諸多人的面龐,她痛苦不堪的閉上眼,幾乎快要失去意識。
就在此時,緋玉的法力被突然削弱,沐雲不知何時追趕了上來,眼見此景,立即凝神聚氣,朝緋玉攻了過去。
緋玉瞬間失手,江呈佳從空中摔落而下,跌在地上狼狽不堪。沐雲與緋玉廝打起來,兩人以神力過招,在空中發出陣陣炫彩光芒。
沐雲終究是雪神與魔君之女,傳接眾生之靈氣,擁有無尚神力,頃刻間爆發出來的力量無人能及。緋玉被她打成重傷,倉惶退步,眼看著山徑之後奔來密密麻麻的士兵,便知道洛陽的援兵已經抵達,他們此戰終究失去了先機。
緋玉眼看大勢已去,便乾脆不在逗留,從地上掙扎著爬起身來,便欲領兵離去。誰知沐雲速度驚如天雷,眼看緋玉就要逃跑,她拼盡全力施展最強一擊,猛烈而狠絕的射中了緋玉的心臟。
頃刻之間風起雲湧,天地之間匯聚了一股震世駭俗的力量,穿透了緋玉的身軀,只聽見那女人尖叫一聲,便有神魂殘片將升而起,向九天之上遠飄而去。
當眾人的目光皆被空中那一抹銀色所吸引時,一縷淺淡的綠光朝伏在地上的江呈佳飛了過去,從她的天靈處滲入,鑽進了她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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