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接風宴,因為康子牧和秦時宇的到來,變得微妙起來。
「表哥,這個七公子是什麼來路?」酒宴散,目送楚宜桐陪同七公子等人離開,朱月暖向陸霖打聽道。
「他……」陸霖狀似無意的四下環顧,聲音極輕的回答道,「如果我沒有看錯,他應該就是當今聖上的第七子,英王徐韶宸。」
朱月暖聞言頓時皺起了眉:「他不在京都好好呆著跑這裡來幹什麼?」
「來意不明,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怎麼會和康家的人一起。」陸霖負手,邊走邊沉思著說道,「一直以來康太師都是旗幟鮮明的站在太子那邊,英王雖然一直沒有什麼表現,卻也是太子防範之列,難道……康太師自己站在太子身邊,另一邊卻讓他的子孫與其他皇子接近,做得多手準備?」
「他這樣做有什麼好處?一棵牆頭草,雖然這樣可能會萬無一失,但同樣的也有可能讓他一無所有。」朱月暖不贊同的搖了搖頭,「而且康子牧並沒有改名換姓,難道英王不知道他是康太師家的人嗎?還是說他們並不知道七公子的真實身份?」
「說的也是。」陸霖神情凝重的點了點頭,停下腳步看著朱月暖,「表妹,你該回去幫他。」
「幫和回去是兩回事。」朱月暖不自在的別開頭,撇嘴說道,「更何況,我對那些勾心鬥角的事不感興趣。」
「你呀。」陸霖頓時失笑,在一邊打趣道,「你要是真的不管他,今晚何苦在那兩人面前維護他的面子?」
「你又知道了。」朱月暖撇嘴,扯了扯嘴角。
「女人家,別太犟。」陸霖意味深長的看了看朱月暖,說了一句。
「知道啦。」朱月暖含笑點頭,「快別說這個了,跟我說說京都的事,舅公怎麼樣了。表姑那兒戰事如何?」
陸霖應了一聲,撿著能說大大小小都說給了朱月暖聽。
康太師退居二線,秦家和康家有秦晉之好,在京都也是混得風生水起。
朱安旭如今也在京都留守。幾個小輩也都各自安頓,要麼回邊疆鎮守,要麼在京都任職。
烏為正如今也坐穩了禮部尚書的位置。
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發展著。
「當然,這都是表面的。」陸霖說完,嘆了一口氣。「你們在這兒也不能掉以輕心,這一次七公子的到來,還有那兩位,只怕來意不善。」
「放心吧,他不是那麼容易被算計的人。」朱月暖含笑點頭,感激的看向陸霖,「謝謝表哥。」
康子牧和秦時宇等人的來意是什麼,沒人知道,但第二天下午,朱月暖便接到了秦時宇的拜貼。約她茶樓見面。
「小姐,要去嗎?」悅茶反覆的翻看著拜貼上雅致的花卉圖案,好奇的問道。
朱月暖站在籠舍前,隨意的扔著肉塊,沉默了片刻,應道:「去,不去怎麼知道他想幹什麼。」
「男裝?」悅茶收起了帖子。
「不了,以後……不穿男裝。」朱月暖的手頓了頓,淡淡的說道。
「啊?」悅茶一愣。
「啊什麼呀?」朱月暖回頭,好笑的睨著她。說道,「以前呢,顧忌這個顧忌那個,現在我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嗎?既然不用顧忌了。就算是穿女裝上戰場,又能有什麼關係?」
「小姐說的是。」悅茶看著朱月暖,眼底泛起笑意。
餵完了狼,朱月暖回到屋裡,洗漱了一下,重新穿上她那些紅衣。帶著悅茶出門。
砦門的茶樓,還有著煙熏火燎過的痕跡,桌椅也不如攬桂鎮裡的精緻。
秦時宇獨自坐在靠門邊的位置上,面前放著滿滿的茶,側頭看著街面上。
墨發梳得一絲不苟,一襲藍袍顯然也是經過了精心的打扮,整個人看起來清秀文雅,倒也是翩翩一貴氣公子,坐在這樣的茶樓里,引來了過路百姓的頻頻觀望。
朱月暖緩步而來,遠遠的就看到了秦時宇坐在那兒。
「月暖。」秦時宇看著她出現,立即站了起來,迎到了門外。
「秦公子,我還是那句話,我的名字可不是你能喊的。」朱月暖冷眼瞧了秦時宇一眼,徑自越過他走了進去,掃視一圈,便坐到了秦時宇剛前坐過的那一桌,自顧自拿了一個空杯,給自己倒了一碗茶,端著喝了起來。
悅茶站在一邊,瞧了瞧她,又瞧了瞧秦時宇,抿嘴一笑,坐到了另一桌,給自己點了一壺茶。
秦時宇在門口停了停,倒也沒怎麼在意她的不客氣,轉身跟著進去,瞧著朱月暖,慢慢的回到座位上。
「找我來,有什麼事嗎?」朱月暖淡淡的問。
「你還好嗎?」秦時宇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輕聲問道。
「我?」朱月暖挑眉,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覺得我是那種讓自己過不好的人嗎?」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秦時宇卻徑自說了下去,「我沒想到他居然會那樣對你,早知如此,當初我便不會退讓,你也不會受這麼多的苦。」
「秦公子,你說這話,不覺得奇怪嗎?」朱月暖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的問道,「我過得如何,取決於我自己,與你何干?別把自己說的那麼高尚,讓?當初真的是你讓的嗎?」
秦時宇眼中滑過一絲受傷,卻依然耐著性子輕聲細語:「月暖,我知道,你對我有偏見,可你不能懷疑,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鑑。」
朱月暖將手中的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頓,沉著臉就站了起來。
「月暖。」秦時宇緊跟著站了起來,急急說道,「他那樣對你,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兒?跟我回京都吧,我保證,我絕不會幹涉你任何的行動,決不會約束你半分半毫。」
這一番話,他沒有半點兒壓制音量,門外的百姓和茶樓里的掌柜夥計都聽得一清二楚,頓時停下了腳步,錯愕的看向秦時宇和朱月暖。
朱月暖剛剛邁出去的腳步頓時停下,側頭看向秦時宇,不怒反笑:「秦公子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秦時宇聞言,頓時一喜,忙跟了上去,看著朱月暖抬起了右手起誓,「若有半點兒虛假,天……」
「行了,我不相信誓言,你若真心為我,便讓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朱月暖笑盈盈的瞧著他,抱起雙臂微揚著下巴問道,「你敢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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