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威山的小道上,朱月暖悄然閃過,狼群和那陀卻不知去向,她一路急行,避開了龍威山重重的防線,徑自躍上了山崖。
「什麼人!」腳剛一落地,幾把長槍隨著一聲暴喝刺了過來。
朱月暖腳下急錯,閃身避開,躍出了包圍圈,一抬頭,便看到了許良,忙開口招呼道:「許良,我是朱月暖。」
「我管你什麼暖什麼涼,看招!」許良手中的長槍不管不顧的刺了過來,直奔朱月暖的面門。
朱月暖無語,只好避讓,幾個閃挪之後,一手奪下了許良手中的長槍,倒轉了槍頭,直接抵在他的喉間:「我找許伯有要緊事,你別胡鬧!」
「不請自入者,視同賊,你……」許良瞪視著朱月暖,正說著,不遠處,得了消息的許留昌大步而來:「住手!」
朱月暖回頭望了一眼,手中長槍一顫便撤了回來,直接往邊上一頓,將長槍插進了石頭縫中,快步往許留昌那邊迎去:「許伯。」
「你怎麼才來!」許留昌瞪著眼睛,開口就怪道,「我還以為你真不管砦門的鄉親們了呢。」
「抱歉,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六喜山,剛回。」朱月暖歉意的笑笑,立即說道,「許伯,砦門危急,需要您的配合。」
「說吧,我正等著呢。」許留昌也不多問,直接說道。
「客什的兵大部分已經撤退,現在留在砦門外的,大概也就是那連那些人以及龍威山下的數千人刀,現在正是我們反擊的時候。」朱月暖直奔主題。
「成,這幾天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又被那些小兔崽子圍得憋屈,動了幾次手,他們奈何不了我們,我們也沒占多少便宜,唉,正憋屈著呢。」許留昌伸手延請。
兩人迅速往大廳走去。
許良看著朱月暖的背影,滿臉的不高興,卻偏偏無可奈何。
片刻,朱月暖從大廳出來,告辭了許留昌下山。
許留昌立即招集了人手,開始布署反攻。
「轟!!」突然,砦門縣裡,一聲巨響之後,火光沖天。
朱月暖剛剛走到龍威山山腰,聽到動靜,一愣之後,立即縱身尋了一處極目遠眺。
卻只見砦門的縣衙位置,火光沖天,傾刻間,那火便極速的漫延,似火龍盤桓而過,點燃了砦門的大街小巷。
「糟……」朱月暖臉色一沉,施展輕功掠下半山,騰挪間,陶塤也摘下拿在了手中,等到她落足山腳那些人的營帳間時,低低的如淒如訴般的音律也傳了出去。
「嗷~~~~~~」
四面八方,狼群回應的聲音。
「咦?這附近怎麼會有狼?」南新山手拿著火把,側頭看向龍威山方向,驚訝的問著楚宜桐和莫江春。
楚宜桐目光一凝,隱隱泛起些許驚喜,卻是一閃而過:「或許,一直便有,是砦門的火光驚了它們吧。」
「聽著還不少,這山中要是有狼,怎麼也沒動靜呢?平時也沒聽人說起有狼啊。」南新山還是疑惑,「山中的匪倒是提過不少。」
「這種時候,你還有閒心管什麼狼。」莫江春不以為然,催促道,「趕緊的,那連的人要是衝出來,趁機衝出我們的包圍缺口,我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走。」楚宜桐深深的看了一眼陷入火海中的砦門,帶著兩人離開。
不遠處,石淳等人已出來接應。
砦門外,也迅速竄出無數的人,將砦門圍了起來。
與此同時,龍威山方向吶喊震天。
一場大混亂,正式拉開了幃幕。
「姓楚的,你什麼意思?居然派人軟禁小爺!!」朝哥等人被困在幾棵樹間,周圍布置上了尖銳的機關,一小隊人馬正在邊上看著他們,一看到楚宜桐出現,朝哥立即衝著他大聲吼道。
「自然是為了你們的安全。」楚宜桐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你這叫為了我們的安全?我看你分明是有意滅口。」朝哥跳腳說道。
「你值得我滅口嗎?」楚宜桐不為以然的回了一句,快步走過,「龍威山方向情況如何?」
「稟大人,龍威山似乎出現大批的狼,虎佑人方才有幾十人帶傷逃走,許伯已發信號,片刻將至。」留下主持大局的石承立即回報道。
「大批的狼?」楚宜桐腳步一頓,「有多少?」
「我就說奇怪嘛。」跟在後面寸步不離的南新山立即衝著莫江春嘀咕了一句。
「不知。」石承搖頭,「聽著,似乎……最少也有幾十頭。」
「難道……」楚宜桐望向黑暗中的龍威山,眉宇間隱現一抹光采,同時也夾雜了些許憂色。
「只要不是敵人,越多越好。」南新山興奮的說道。
「傳令,派人隨時接應許伯。」楚宜桐微側了側頭,吩咐道。
石承立即安排了下去。
林子裡,眾百姓們各自領了任務守著,餘下的老弱少孺安靜的等著,看著火光中的砦門,老人們的眼中隱隱有著淚光。
李玉娘不安的看著這一切,時不時望望楚宜桐的方向,終於按捺不住,扯了扯身邊悅茶的袖子一把,懇求道:「悅茶,要不,你幫幫桐兒吧,鳳公子好像沒在他身邊啊,這黑不隆咚的,萬一……」
「我的任務是保護你安全回攬桂鎮。」悅茶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李玉娘連連點頭,雙眉擰成一線,「我就在這兒等你,拜託了,桐兒他……只是個書生,萬一流箭飛過來,他根本就……」
正說著,突然,朝哥大叫一聲,倒地滾了起來,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楚宜桐回頭瞧了瞧,皺眉:「去看看怎麼回事。」
有人上前詢問,片刻便過來回報:「他說肚子痛,要上茅房。」
「事可真多。」南新山撇嘴,「禹知,這廝陰得很,別理他。」
「哎喲~~~」朝哥在那兒不顧形象的抱著肚子滾來滾去,大呼小叫,「快憋不住了,姓楚的,快放了我,你可是敢害我跌這麼大的份兒,我跟你沒完。」
楚宜桐沉吟片刻,抬手揮了揮:「帶他去。」
朝哥很快被帶了出來,邊走,邊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捂著後面,一張臉皺得跟個包子似的。
楚宜桐也沒在意,繼續和石承等人討論著局勢。
李玉娘收回目光,看著悅茶繼續懇求道:「悅茶,看在往日情份上,你就……」
一句話沒完,猛聽得朝哥一聲怪叫,她又下意識的轉過了頭。
卻只見,朝哥手中拿著匕首正朝著楚宜桐的後背狂沖而去。
「桐兒!!」李玉娘嚇得魂飛魄散,失聲尖叫。
楚宜桐聽到聲音,立即轉了過來,頓時將自己的胸膛曝露在了朝哥的匕首前。
「住手!!」悅茶一驚,迅速撲了過去。
但,她離得遠,哪裡能有朝哥快?
眼見得火光中那匕首的寒光已到了楚宜桐的胸前。
「噗~~」電光火石間,一道黑影極速飛來,接著,便是利器入肉的聲音,似驚雷般在眾人耳中炸開。
「大人!!!」石承等人眼見楚宜桐胸前染了鮮血,不由疾呼奔上前。
等到了近前,還沒伸手,卻見朝哥仰面倒了下去,左胸口正扎著一支黑黝黝的箭。
「你沒事吧?」悅茶到了楚宜桐面前,細細打量一番,也沒看到楚宜桐胸口有傷,不由疑惑的眨了眨眼,問道。
「我沒事。」楚宜桐溫和一笑,看了看面前倒著的朝哥,轉頭望右邊看去。
不遠處的樹下,一個穿著白袍的年輕男子正把玩著手中的弩,漫不經心的瞧著這邊。
「小舅舅!」楚宜桐眼前一亮,快步迎上。
「爺!!」悅茶聞聲一愣,一轉頭便看到了楊慕凡,頓時驚喜的喊了出來。
「清淼先生!」南新山和莫江春也是大喜,跟在後面
朝哥仰面躺著,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不敢置信,他吃力的抬頭,望了望自己的胸前,黑黝黝的箭沒入了一半,血正汩汩的冒著,他僵著脖子望了片刻,剎那間,無力的落了下去。
石承上前,伸手探了探朝哥的鼻息,抿了抿唇站了起來,衝著手下揮了揮手。
立即有人將朝哥抬了下去。
「禹知,你可真出息了。」楊慕凡淡淡的看著楚宜桐,手中的小弩對準了楚宜桐的胸口。
「錯在我,等我安頓好砦門的百姓,任憑小舅舅處置。」楚宜桐不躲不閃,只是愧疚的嘆了口氣,淡然面對。
「我問你,月暖現在何處?」楊慕凡沒有移開手中的小弩,徑自問道。
「不知。」楚宜桐搖了搖頭。
「當初,你又是如何向我們保證的?」楊慕凡冷眼看著他。
「……」楚宜桐默然。
「我放在心尖上疼了十幾年的人,你居然如此傷她!」楊慕凡眯了眯眼,手上用力,小弩上架著的箭頓時扎破了楚宜桐的胸口些許,血瞬間滲了出來。
「我自知有負於她,小舅舅要殺要刮,我絕無半點異議,只是,小舅舅,砦門尚有上萬的百姓因我流離失所,還望小舅舅能寬宥幾日期,待事情一了,我定向小舅舅負荊請罪。」楚宜桐壓低了聲音,看著楊慕凡說道,「砦門……也是她曾經拿命相護過的。」(未完待續。)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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