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天氣微微轉涼,還停留在京都的遊子們也準備歸期。( 全文字 無廣告)
楚宜桐收到了不少的邀請,眾學子們一起出來,都願意一起回去,恰逢京都諸事已了,楚宜桐也領了官印和任職文書,回家祭祖後還要趕在十月到任,行程已然十分緊。
§安旭等人只送到將軍府門前,便由陸霈和陸霖兩兄弟再送他們出京都,來時輕裝上陣,歸時卻帶了滿滿三車朱憐卿準備的禮物。
京都南門外,約好同歸的學子們都等在了那兒,除了他們,還有便裝而來的烏為正和韓應君。
烏為正與楚宜桐一邊敘話,韓應君卻到了朱月暖面前,笑嘻嘻的打量著她,有些遺憾的說道:「這就走?我還沒找你好好的打一架呢。」
「你是遺憾沒被我狠揍過嗎?」朱月暖不由樂了,揮了揮拳頭,「現在來?」
「呃,還是算了,這麼多人,挨揍不太好看。」韓應君雙手一擋,退後兩步笑道,「再說了,你如今可是狀元夫人,要懂得莊重,莊重,你懂嗎?」
「去。」朱月暖啐了他一口。
「應君,你連我都打不過,更不是我表妹的對手。」陸霖在一邊勾著韓應君的肩打趣道。
「我早知道了。」韓應君吊兒郎當的,目光在朱月暖身上流轉,沖陸霖大嘆道,「你說,你怎麼就這樣衰呢?早些認識了你這表妹,說不定我就有機會了,哪像如今,初見時,她已是楚夫人。」
「越說越沒正形了。真想挨揍是不是?」朱月暖瞪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說的難道不是大實話?」韓應君盯著她的目光隱約有幾分認真。
「說這句話的之前,你得先確認你是君子否?」朱月暖接的順溜。
「哎哎哎,你倆還沒完沒了了。」陸霖重重的拍了一下韓應君的背,轉身去尋了幾個諧的酒,打開。給朱月暖和韓應君一人遞了一個。「一個不是君子,一個也算不上淑女,整那些酸溜溜的斯文作甚?還是喝酒來得痛快。」
§月暖接過。沖韓應君一指:「方才還是他說的,我可是狀元夫人,要莊重,所以。要努力變成淑女。」
一句話,頓時逗笑了兩個人。
「拭目以待。」陸霖舉了舉酒罈子。
「任重道遠啊。」韓應君卻不客氣的說道。
三人相視而笑。互碰了一下酒罈子。
「有朝一日,你若做不成淑女被你家狀元爺嫌棄,可以來尋我。」韓應君半真半假的笑著。
§月暖聞言,白了他一眼。撇嘴:「永遠沒有這一天。」
「暖暖。」楚宜桐在那邊喚了一聲。
「噯。」朱月暖把手中的酒罈子往陸霖那邊一扔,快步過去。
「相逢只恨晚,你呀。還是喝酒吧。」陸霖接住,手肘沖韓應君撞了撞。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韓應君沒再說話,只是笑。
「還未恭喜烏大人。」朱月暖到了那邊,衝著烏為正福了福。
「不必客氣。」烏為正含笑搖頭,「我正托禹知幫我打聽事情呢,卻聽禹知說,你也是淳荊鎮人氏。」
「是。」朱月暖點頭,靜聽著他的後文。
「我有位叔父,離家數十年,昔年曾聽聞他在淳荊鎮已然成家落戶,家父甚是掛念。」烏為正有些遺憾的說道,「家父只有這一位兄弟,當年一時置氣導致叔父離家,三十幾年前,叔父只回寄一封絕義信便斷了音訊,家父亦不敢冒然去尋,這一耽擱便是數十年,如今家父年邁,思及往事,心中愧疚漸成了心病,每每念及,都是吃不好睡不著,我們為人子女的看著也甚是憂心,正巧,想起禹知是雁歸縣人士,卻不想,禹知卻說你老家也是淳荊鎮的。」…
「烏大人的這位叔父,高姓大名?」朱月暖忙問道,又帶著些許歉意解釋道,「我祖家在淳荊鎮,但我自小在溪聆鎮長大,不過,只要有名有姓,我們可以幫您去查。」
「我叔父名叫百槐,烏百槐,現年……六十有六,曾聽聞他於年輕時在衙門當過雜役,至於其他的……我也說不上來了。」烏為正拱手,「無論生死,但有消息,還請給我傳個訊,我亦好安撫老父。」
「大人放心,交給我們。」朱月暖一口應下。
「多謝。」
各道珍重,隊伍啟程。
晝行夜宿,一路倒也安然。
進入禹洋府後,眾學子們才各自分道歸家,朱月暖和楚宜桐稍作停留,去拜訪了徐鳴蟾,吃了一頓飯,便直奔歸家。
「小姐!」還沒到攬桂鎮,得了消息的悅茶策馬迎了上來,旁邊還有依然一身黑衣的鳳離。
「悅茶!」朱月暖歡喜的鑽出馬車,半彎著腰衝著那邊興奮的揮手。
「當心些。」楚宜桐在後面叮囑,一邊跟著出來拉住了朱月暖的手臂,防著朱月暖跌下去。
馬車停了下來。
朱月暖剛剛站定,悅茶便撲了上來,抱住了朱月暖,語氣竟隱隱有些哽咽:「小姐……」
「傻悅茶,哭什麼呢?」朱月暖眼眶微紅,卻笑著拍著悅茶的背,「我說,怎麼才這麼久沒見?你就變得這樣哭哭啼啼的了?難道……鳳離,你欺負我們家悅茶了嗎?」
「不敢。」鳳離下馬,聞言,千年不變的臉上也多了一絲淡淡的笑,衝著楚宜桐拱了拱手。
「快讓我看看,你傷在哪了?」悅茶又突然鬆開朱月暖,臉上還有淚痕,便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朱月暖。
「我沒傷,誰告訴你我受傷了?」朱月暖背著楚宜桐衝著悅茶連連眨眼使眼色。
但,心急中的悅茶卻沒有看到,看著朱月暖認真的說道:「小姐,你還瞞我。我都收到消息了,寶叔說你失蹤了好幾日,他派人去尋,只在那附近發現了帶血的箭,你還說……」
「暖暖。」楚宜桐皺眉,插話道,「你受傷了?」
「我……」朱月暖避開他的目光。抬手拍了悅茶腦門一下。瞪了她一眼,訕笑著,「只是一些小擦傷。早就好了。」
「為何不告訴我?」楚宜桐不悅的看著她。
「沒想瞞你呀,只是傷好了嘛,也就忘記了。」朱月暖咧嘴笑了笑,拉住悅茶轉移話題。「我公爹和婆婆是不是都來啦?人呢?」
「在鎮外呢,老爺夫人。還有楚家族中的人,還有鎮上那什麼名流鄉紳……都來了。」悅茶這才擦乾眼淚,對著楚宜桐行禮,「姑爺。恭喜姑爺高中。」
「辛苦了。」楚宜桐鄭重其事的對著悅茶作揖。
「姑爺,都是我應該做的。」悅茶慌忙避開,連連擺手。
片刻的寒喧。朱月暖又介紹了鳳離給楚宜桐認識,隊伍才重新上路。
不到三刻鐘。便看到了在鎮上官道上相迎的黑壓壓的人群。
「來了來了~~」看到馬車,那邊的人群一陣沸騰。
這邊,學子們也紛紛掀起了馬車的車簾,高興的尋找著自己的家人。
離家半載,終於回歸,不論是高中還是落榜的,眾人都在高興的歡呼著,衝著那頭的家人歡呼揮手致意。
「噼哩啪啦」的炮竹聲震天響起。
緊接著,鑼鼓喧天,不知誰準備的舞獅隊從一邊竄了出來,在官道上舞了起來。…
馬車全部停下,朱月暖瞧著外面的陣勢,玩笑似的對著楚宜桐說道:「大人,請。」
楚宜桐好笑的看看她,起身掀開了布簾下車,卻在站定後轉身,衝著跟出來的朱月暖伸了手,眉眼帶笑,目光眷眷的看著她:「夫人,請。」
朱月暖頓時樂了,毫不矯情的伸手握住,緩步下車。
楚宜桐扣著她的手往前,停在了舞獅隊前。
攬桂鎮出去的二十幾名學子,除了留在京中的秦時宇、季文初、孫多福和天牢裡等待流放的舒姚清,其餘人全都跟著一起回來了,一字排開,還頗為壯觀。
兩隻「獅子」在手握繡球的獅子郎逗引下,踏著節奏,不斷的在官道騰翻、撲跌、跳躍,還衝著楚宜桐拜了拜,最後雙雙咬著那繡球來到了楚宜桐面前。
熱鬧的慶賀結束,舞獅隊撤下,離家的學子們才紛紛跑上前與家人團聚。
「爹,娘,兒回來了。」楚宜桐上前,不同於上次遊學,這一次,是結結實實的大禮參拜。
「我的兒……」李玉娘早就在抹眼睛,看到楚宜桐跪下,再忍不住上前,抱著楚宜桐痛哭了起來。
旁邊的人七嘴八舌的勸著。
朱月暖站在後面,沒去打擾,只含笑靜靜的看著他們。
「小姐。」悅茶到了她身邊,突然扣住了朱月暖的手,略略的拉起她的袖子,看似搭脈,可低頭,朱月暖手腕上方那點鮮艷奪目的紅點赫然現露面前,悅茶頓時瞪向了朱月暖。
朱月暖隨意的手一抖,一個爆栗便衝著悅茶的腦門奔去:「作啥?」
「你怎麼……」悅茶嘆氣,「也不抓緊著些,姑爺這邊沒回來,某些人便開始挖心思想要給姑爺添人了,偏偏小姐半點兒也不著急。」
朱月暖睨著她:「你說的某些人,是家裡還是家外的?」
「外。」悅茶回道。
「外面的管他作啥?」朱月暖笑道,看了看那邊的人,沖悅茶壓低了聲音吩咐道,「過些日子,禹知便要趕著去赴任,你帶人先行一步,以商隊的名義,儘量多的準備各種物品,在高祈府內等著我們過去,記得,藥要多備,我怕砦門縣那地方……什麼都不會有。」
「小姐?」悅茶驚訝的看著她。
「噓!」朱月暖做了個手勢,「照我說的去做,莫聲張。」
「小姐。」悅茶盯著她,低問,「砦門縣有什麼不妥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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