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一切,讓鄒晴難以輕信這份她等待了許久的愛意。
她僵著身子來到那個主臥門前,盯著那灰色的門把手許久。
她想著,席錚不讓她進去是因為這是他同堂姐的主婚房,可鄭書檸為何還要那麼說?
席錚他愛的就一直是堂姐啊!
年少時他和她的形影不離,鄒晴都看在眼底。
一時間,她不知道誰的話才是真的,腦袋亂七八糟,胸腔也擠漲得讓她發悶。
又或者,是鄭書檸他誤會了。
一切如同席母說的那般,席錚只是把她當成了鄒冰的影子,所以要了她,把她留在這玉菀城。
她抿著唇,將落在把手上的視線別開。
剛要轉身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是醫院打來的電話。
鄒晴的思緒一下被拉回,整顆心提了上來。
「鄒小姐你趕緊過來醫院一趟,你母親病危。」
鄒晴趕到醫院那會,張梅在搶救室里還沒出來。
鄭書檸在長廊外陪著她。
急診室的紅燈暗下,柳澤摘下口罩從裡面出來
「鄒小姐。」
「柳醫生,我媽媽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心急如焚地迎了上去,眼角夾著淚花。
柳澤搖頭,「情況有點不太樂觀。」
「昨天她還好好的。」鄒晴整個肩膀都在抽泣。
柳澤暗下眸色道:「給張女士查了血小板含量,今天異常的低,已缺失了往日裡的10%左右。」
「那怎麼辦?」鄒晴攥著手心詢問。
柳澤的目光從她身上越過,去到不遠處的鄭書檸身上,「你未婚夫呢?」
鄒晴知道柳澤提的是席錚。
她聲音小小,現在並沒有時間去辯解這個誤會,只是說:「他今天不在。」
柳澤默了默,「得提前動手術了,你轉告下他,問下骨髓源有消息了沒有。」
席錚要給張梅找骨髓源,柳澤是知道的。
但鄒晴現在見不到他,也找不到他,怕遠水救不了近火。
她眸子轉了圈,能想到的直有鄒傳雄,她向柳澤詢問,「柳醫生,那我大伯之前說的骨髓源可有消息?」
「你大伯?」柳澤眉梢一頓,挺直了下腰板,「他一直沒有拿到骨髓源,之前有,但他放棄了。」
「放棄了?」鄒晴緊縮著瞳仁,臉上驟然一白。
怎麼會放棄呢?
鄒傳雄一直對她說,只要她被席廉選中,就給她骨髓源,安排張梅做手術。
柳澤點頭,「是,一年多之前就放棄了,往後也沒聽他再提起過,這件事我有跟你未婚夫提過,他也是知道的。」
鄒晴大為震驚。
她怎麼也沒想到,原來鄒傳雄一直在騙她。
他只是在拿媽媽的病情拿捏她,要挾她做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蠢傀儡,將自己陷入黑暗禁區,幫他去拿席家的利益,甚至還要她拿藥去成全唐瑩的母憑子貴。
這麼惡劣的一切,他怎麼可以做得出來?
就因為堂姐的死是她間接造成的,所以都想將她置於死地。
這一切的真相來得太快兇猛,讓鄒晴瞬間招架不住地往後倒了過去。
柳澤想伸手去扶,鄒晴在踉蹌過幾步後,靠自己定住了身體,沒有讓柳澤出手。
她的呼吸急喘,扶在休息牆壁上的手微弓,繼續向柳澤求證,「所以說,我大伯根本沒有拿到骨髓源,就連捐贈者的信息都沒有?」
在她故作平靜的話語裡,柳澤意識到些不對,但他沒有戳破,只是淺聲道:「鄒先生沒再來過醫院尋找資源,但,你未婚夫有上交尋找的信息,只是匹配指數太過渺茫,還是得靠你們自個尋找,醫院這邊會儘可能穩住你媽媽的病情。」
所以只有席錚,才是那個真正幫她找母親骨髓源的人。
往日那一幕幕,她違背自己的心意同席廉接觸的點滴,成了諷刺她的影子。
她恨自己沒用,沒用到被人耍著團團轉,還要漠視著自己的一切站在壞人身邊,親手推自己入險境。
她的目光定在那冰冷的急診室門前,心想著裡面同樣受苦的母親。
那一刻,她決然地告訴自己,她不會再讓鄒傳雄如願了,她要親手撕爛他們臉上的假仁假義。
她同柳澤對接了下張梅的病情後,鄒傳雄的電話不偏不倚地就打了進來。
她沒有猶豫,很快接起。
話語平緩,聽不出情緒,「大伯。」
在聽到她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後,鄒傳雄在電話這頭的語氣有點拘謹,似乎身邊有什麼大人物在盯著他一樣。
他起初噓寒問暖了幾聲,「丫頭,你現在人在哪裡,大伯知道你出了事很擔心你,你先過來家裡一趟,好不好?」
鄒晴安靜地聽著,理順他話里的意思。
按鄭書檸說的那樣,鄒傳雄所謂的出事,是指席廉潤了色的話。
而鄒傳雄想見她,無非也是知道了今日的訂婚宴取消,他那百分之五的席氏股份泡湯。
鄒晴冷笑,聲音很輕,但異常蝕骨。
鄒傳雄不由得耳骨微抖,無奈的是此時的身邊正坐著席家兩父子,鄒傳雄不好表露,還是用極具關心的話語說著:「丫頭,你先回來,有什麼事,大伯給你做主。」
鄒晴瞳色幽暗,輕飄飄地應了聲,「好啊。」
最後,她同鄭書檸從醫院出來,整個人跟換了魂似的。
她的眼睛裡,不再閃著畏怯的光芒,而是那種堅定了某種信念的火苗。
鄭書檸望了她一眼,問:「是有什麼事要處理嗎?」
方才在醫院裡,許多事情他都不便多問。
她抬頭看了看天,忽而一語,「書檸哥,天色要變了,能放我一個人自己回去嗎?」
鄭書檸收緊握鑰匙的手,還是試探地問了句,「是你媽媽的病情有了危機?」
鄒晴點了點頭。
「這個可以同阿錚商量。」
鄭書檸理所當然地帶到席錚身上,但他是替席錚來保護她的,自然不會讓她一個人離開。
鄭書檸做出拒絕的回應,「我得先送你回玉菀城,畢竟你是我帶出來的,帶出來,得送回去。」
鄒晴猜到席錚肯定出了什麼事,不然席母早上不會來玉菀城鬧,而鄭書檸不會這般跟著她。
她眸光定定著望向車門前的鄭書檸,「那你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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