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整個後車座上,堆滿了席錚給千仟夾的娃娃。
卡通的,公主的,動物的。
真是千仟指那個,席錚就能輕鬆夾到那個的那種。
「小艾姐姐,你喜歡哪個,我送給你。」
千仟兩隻小手,不停地在娃娃堆里給鄒晴挑選。
鄒晴見她如此大方的樣子,欣慰地笑了笑說:「千仟你想給姐姐哪個就哪個!」
她還沒有收到過,席錚親自夾的娃娃。
只見千仟選擇困難的求助席錚,「阿錚哥哥,你說送姐姐哪個好?」
席錚側身在一旁,單手支在太陽穴的地方,認真地指著藏在最底下的小刺蝟,「它。」
千仟順著他指的方向摸了下去,用力揪了出來,「刺蝟?小艾姐姐你喜歡嗎?」
鄒晴眨了眨眸子,頓感疑惑地問:「為什麼是刺蝟?」
「你不就是?」
席錚話裡有話,鄒晴不跟他計較。
開心地接過千仟送給自己的小刺蝟,說:「謝謝千仟,姐姐很喜歡。」
忽而,千仟童言童語地說道:「姐姐,阿錚哥哥也喜歡刺蝟。」
「?」鄒晴意外。
「是呀,剛才抓它的時候,阿錚哥哥用了整整三個幣才抓到的,因為它被藏到了最下面。」
千仟說這話時,席錚是在閉眸小憩的。
鄒晴回望他時,他似乎沒有聽到千仟在對鄒晴說的話。
但鄒晴還是歡喜地摸了摸千仟的小臉,「謝謝你千仟!」
三人玩到了很晚才回到了席家。
席錚的車子一停下,在屋裡蹲守著監控的若美琳,就隨即趕了出來。
車門一打開,全是娃娃。
若美琳哭笑不得地看了千仟一眼,假裝訓話道:「你怎麼可以讓阿錚哥哥給你買那麼多娃娃?」
「這些都是阿錚哥哥給我夾的。」
千仟嘟囔著小嘴解釋。
若美琳無奈,張手將千仟抱下了車又說:「你打算把這些娃娃都帶回醫院。」
千仟抿著嘴,「阿錚哥哥的車子可以幫我把它們送去醫院。」
看來千仟是認定這些娃娃了,若美琳對席錚說:「等會吃完飯,你送我們回去?」
「爸呢?」
席錚抬眉,朝門內望去,剛好對視上席廉那張平靜的臉。
「你爸今晚沒回來。」
若美琳淡著聲音說完,便抱著千仟往庭院裡走去,「我們去吃飯,等下阿錚哥哥送我們回去。」
千仟被若美琳抱走的那一瞬,她面向著鄒晴喊,「小艾姐姐,一塊去吃飯。」
千仟自今天相處下來,也開始黏鄒晴了。
鄒晴從車上下來,手裡拿著千仟送的小刺蝟。
席廉眸色幽幽地從立在前面的席錚掃過後,帶到夜幕燈光下的她。
眸光雖是柔色,但卻頓感到她抓在手裡的娃娃無比刺眼。
「哥,還沒吃飯?」
席錚遞給一聲習慣性的問候,便跨步從他身前直徑走過。
席廉沒有再去看他,只回應了聲:「等你們。」
「還真是寵。」
席錚涼涼地輕嗤一聲,背影沒入昏暗的夜色中。
「席廉哥,不好意思讓你等我。」
鄒晴挽著淺淺的笑意,推著席廉進屋。
席廉在抵達飯廳之前,開了口:「小艾姐姐,是怎麼一回事?」
鄒晴沒有停下腳步,推著席廉繼續走。
走了幾步後她才微俯下身子說,「小艾是我的乳名。」
「是嗎?我還不知道你有這樣一個好聽的乳名。」
席廉背對著她,眸里暗藏的霧氣肆虐。
飯桌上,圍坐著就他們幾個年輕人。
席老太同席母有早用晚飯的習慣,此時已過了晚飯時間,在正廳飲茶。
若美琳照顧著千仟吃飯,千仟很忙,時不時地朝著對面坐著的鄒晴說話。
「小艾姐姐,你下回到醫院也去房間裡找我好不好?」千仟扒拉著飯,飯粒沾在唇角上。
若美琳有些嫌棄,卻還是湊近好奇地問女兒,「你怎麼叫鄒晴姐姐小艾呀?」
千仟支著腦袋偏頭,「阿錚哥哥說姐姐的名字叫小艾,是這個艾。」
千仟一邊說著,一邊認真地學著鄒晴教她那般,在餐桌上書空出那個艾字。
席廉坐在鄒晴身邊沉默聽言。
若美琳看向女兒,心領神會地打腔:「原來是這個艾啊!」
她們的談話在飯桌上蔓延開,席廉微抬的視線落到側邊的席錚身上。
席錚沒接,也沒抬頭,自顧自地吃著飯。
似乎這樣的一個話題,他不曾參與其中的一樣。
「小艾姐姐好不好?」千仟又多問了一句。
席廉給鄒晴夾菜,鄒晴點頭接過對千仟說:「好,姐姐有去醫院,就去看你!」
得到回應的千仟開心一臉,也安靜了下來。
可是此刻的用餐氛圍卻因為這一個名字,變得格外安靜,甚至安靜到有些突兀。
尤其是在得知是席錚把小艾這個名字公布出來後,席廉臉上的柔光摻雜著陰霾。
鄒晴側目看了一眼後,將放在自己腿上的小刺蝟收好。
飯後。
席錚換了自己的黑色賓利歐陸,將千仟的娃娃們轉移到後車座上。
若美琳同千仟上了席錚的車,在車裡跟鄒晴他們道別。
鄒晴笑著與他們道別後,也轉身上了席廉的車。
席廉升起隔板,開了頂燈。
暖燈照在他倆的臉上,能看清彼此臉上的所有表情,鄒晴手裡還眷戀地抱著那小刺蝟。
席廉沉著眸色看她,「看得出千仟真的很喜歡你。」
他說這話時,有很明顯的失落感,鄒晴聽出來了。
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席家大少爺,怎麼突然會與一個小孩做起了比較?
鄒晴當時,是這般單純的以為的。
她抿唇搭話,「千仟很可愛,我也很喜歡她。」
「是啊,千仟很喜歡你,也很喜歡阿錚。」
說完這句話,席廉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眼神錯開與鄒晴的交涉。
鄒晴被他突如其來的淡漠感,帶出了背叛的心理。
似乎是被席廉看穿了,她也喜歡席錚。
鄒晴的雙手緊緊抓在小刺蝟的肚子上,臉偏過一邊,假裝看窗外的風景。
這還是第一次,她和席廉這般疏離地同坐在一個空間裡。
靜謐的氣氛帶著無形的壓抑感,鄒晴謹慎地呼吸著,心裡思緒交加。
待到車子從高速上下來,席廉才再次淡著聲線開口。
「阿錚也奇怪,姚曉敏走了,他還是這般無動於衷。」
席廉的口吻,聽上去像是在吐槽這個沒心沒肺的弟弟,又像在透露著自己內心的另一層意思:他還能照常帶著你和千仟出門。
鄒晴懂他這句話。
她微微側過臉,小心翼翼地將目光放在他看似柔和的眉眼上。
順著他的猜測說:「也許席錚哥哥,並不喜歡這個姚曉敏。」
鄒晴的話是席廉猜不到的直白。
席廉接住她的眼神,在她微亮的水眸里尋找著答案,「那你說,阿錚喜歡誰?」
兩人的視線都定住在那一刻。
「我..我不知道。」
鄒晴收回目光,在低下頭的那一瞬間,席廉單手捧上了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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