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箏仙走到邪浪身邊的草地上,盤腿坐下,輕輕地問。
遠處一抹殘陽,染紅了半邊天。近處的綠草地和小樹林中,柔和的風在來回地吹著。
「五天了,我們還要這樣等到多久?」邪浪像是在問箏仙,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怎麼,這麼快就沒耐心了?」箏仙低頭望著自己腳邊的一莖小黃花,似是漫不經心地問道。
邪浪扯了一根青草,放在嘴裡輕輕地嚼著,「我怕這樣下去,自己的鬥志會被慢慢消磨乾淨。」
「可是,你既然選擇了這條白手起家的路,就註定要有這樣的歷程,我們只能裝作是與世無爭;否則,我們這群人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的,也許都不會不多。」
「我明白,我們現在的實力,誰都不能去惹。可是,我怕自己會漸漸地厭倦這樣的等待。」邪浪一張口,吐出了嘴裡被嚼得稀爛的青草。
「等著吧,那一天會很快來到的,再說,真的到了那一天時,你再想有現在的清閒,也是不可能了,就把現在平靜的日子當作一種享受吧,其實也不錯,對吧?」箏仙的語氣有點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樣。
「也許吧。」邪浪有氣無力地說,眼睛裡沒有一絲光彩,「他們人呢?」
「我的族人還在修建房舍,紅葉找水源和食物去了。」
「她一個人去的?」邪浪淡淡地問道。
「我本來想陪她去的,但她說看你一個人呆在這裡,讓我過來陪你說說話。」箏仙有意無意地朝邪浪臉上看了一眼。
邪浪的臉上毫無表情,只是低低地說了聲:「哦。」
「楊半仙在看風水。」
「看什麼風水?」邪浪好奇地轉過頭來。
「他想要把附近的地形勘查一下,好確定房舍,兵營,祭塔之類建築的位置,他說這些很重要。」
「他一個人麼?」邪浪的臉上有點莫名的緊張。
「放心,我怎麼會讓你的大軍師一個人去冒險,我派了十多名族人跟著保護他。」
「哦,那就好。」邪浪送了口氣,但還是覺得隱隱有點擔心。
「還有,魆頡去他自己的族地去了。」
「什麼!為什麼要走?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邪浪失聲問道。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我要是走了,你也會這樣緊張麼?」箏仙苦笑了一下,「他只是回他的族地去再帶些族人過來假如我們而已。」
「哦。」邪浪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他們族地在哪裡?」
「在燁炎鷹族的勢力範圍內,估計來回至少需要半個月的時間。」
「半個月。。。。。。」邪浪邊思索著邊重複道。
遠處有個小小的黑影貼著地面急速地飛了過來,邪浪和箏仙都抬起眼,奇怪地望著。
「是我的族人。」箏仙低聲說道。
那黑影飛近兩人,果然是只黑色的烏鴉,烏鴉拍了拍翅膀,落在了草地上,變成了人形,是個面目清秀的年輕男子,由於高速飛行,在重重地喘著氣。
「什麼事情那麼慌張?」箏仙不悅地問道/
他沖兩人行了個禮,急促地說道:「報告大王和族主,楊軍師遇險!」箏仙本是烏鴉族的女王,但在投靠邪浪之後,那些烏鴉族族人就改口稱呼她為族主。
「在哪?」「是什麼人?」箏仙和邪浪同時開口問道,語氣都是一樣的緊張。
「就在那邊山腳下,敵人有三十多名,弟兄們正在拼死保護著楊軍師。。。。。。」那年輕男子便喘氣邊說道。
聽了第一句話,邪浪已從地上蹦了起來,發足往山腳那邊奔去。
「等等我!」箏仙也跟在後面奔跑起來。
那年輕男子看著兩人的身影越去越遠,愣了一下,這才又變回原形,振振翅膀跟著飛了過去。
山腳下一群手執長兵刃的青衣蒙面人圍成了一個圈,裡面是八名烏鴉族人緊緊地把楊半仙護在中間,地面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體。
烏鴉族人都是彎著弓拉著箭,兩方人馬相峙著,但明顯烏鴉族人要少得多,而且弓箭在近身戰中要吃虧得多。
「通通通」邪浪發足狂奔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所有人都抬起頭朝他望去,楊半仙和烏鴉族人馬上面露喜色,而那些青衣蒙面人的眼睛裡俱露出複雜的目光。
邪浪拔出背後的「蘆笙」劍,橫在自己的肩上,一步步走了過去。
剛剛趕到的箏仙和年輕的烏鴉族男子跟在他後面。
「他們是什麼人?」邪浪皺著眉問被緊緊圍在圈子中間的楊半仙,看樣子根本沒把那些蒙面的青衣人放在眼裡。
「不知道。」楊半仙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在這邊察看地形,他們忽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我們圍住了,還殺了幾個弟兄。」楊半仙身邊的烏鴉族人也都跟著點點頭,滿臉都是憤慨之意。
邪浪的臉冷得沒有任何表情,揮劍指向那群青衣人,沉聲道:「誰是首領?」語氣中竟是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跟在後面的箏仙和被圍在圈子中的楊半仙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這時的邪浪的確有著與眾不同的王者之氣。
青衣人都沉默著。半晌,一名身材頎長的青衣人撥開周圍眾人,走了上來,與邪浪對峙著,他的手裡擎著一桿長長的黑色戰戟,「是我。」
「為何傷我部下?」邪浪逼視著那青衣人的眼睛。
「因為這是我們的領地。」青衣人毫不示弱。
「你們的領地?」邪浪皺起了眉頭。
「沒錯,侵犯我們領地者死!」那青衣人冷冷說道。
「那我告訴你,從現在開始,這裡是我的領地!」邪浪冷哼一聲道。
「你?憑什麼?」那青衣人輕蔑地說。
「憑我手中的劍。」邪浪超前跨出了一步,那青衣人頓時覺得被一股強大的氣勢給壓迫著,眼睛裡微微流露出慌張的神情。
而箏仙和楊半仙早已看得目瞪口呆,眼前的邪浪好像已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邪劍長出!誰敢不服?」邪浪忽然大吼一聲,一劍斜辟過去,那青衣人倒也不是無能之輩,順手把戰戟一揮,架住了邪浪的劍。
前幾日,邪浪虛心地向魆頡討教劍術,雖然魆頡擅用的是戰斧類的重兵器,但對於劍術也很有見地,幾天下來,邪浪自覺受益匪淺,現在剛好有個機會可以試試自己的劍術,不由得精神有點亢奮。
邪浪手中長劍沿著那戟身往下一滑而過,順勢刺向那青衣人的小腹。
戰戟不如長劍來得輕靈,那青衣人只得一閃身,勘勘躲過邪浪的劍,手中戰戟一揮,向邪浪的胸口殺去。
「天真!」邪浪冷笑一聲,忽然發力,舉劍迎著那青衣人的戰戟辟去,一聲悶響,青衣人的戰戟斷成兩截,立時變得面如死灰,邪浪劍勢不減,將那呆立著的青衣人由左肩至右腰辟成了兩截。
邪浪收回了長劍,順手從邊上一棵樹上扯下一把樹葉,擦了擦劍刃,表情及其專注,其實那劍刃上根本沒有沾上血。
「砰」,那青衣人頹然倒在地上,原本頎長的身體分落兩處,一顆小小的藍色光球,從屍體上飛出,飛到了邪浪手中的「蘆笙」劍上,隱沒不見了。
「啊!」餘下的青衣人都驚訝而憤怒地叫了出來。
「殺了他!」一名青衣人激動地叫出聲來,提起手中的長槍就想衝上來,邊上一名同伴趕緊拉住了他,「你不是他的對手」,順便朝另一個青衣人使了使眼色。
那青衣人會意地點點頭,忽然跑到地上那屍體邊,從屍體身上找出一塊白色透明的東西,舉在手中,「令牌在此,所有弟兄馬上撤退!」
那些本來還群情激奮的青衣人聽到這句話,馬上都發足朝山那邊狂奔而去。
「要不要追?」箏仙問身邊的邪浪,而烏鴉族的弓箭手早已射出了一輪箭,可惜那些青衣人去勢極快,射出的箭竟全部落在他們的身後的地上。
「算了,追不上了,讓他們去吧。」邪浪搖了搖頭。
「沒事吧?」邪浪轉向了楊半仙。
「沒有。」楊半仙笑了笑,不過笑容顯得有點僵硬,剛才邪浪的表現讓他覺得有點陌生了,真的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了。
「走吧,帶上這些屍體。」邪浪踏開步子就往前走去。
箏仙若有所思地朝那些青衣人逃去的方向望了望,這才皺著眉頭跟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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