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藍靈兒叫了靈牙子,來到朱玉和藍天房中,神秘地說:「等天黑盡,我們就可以到後山箐底耍啦。」
「靈兒,看你神神叨叨的,今天到底要去做什麼?」朱玉奇怪地問。
「今晚,謝飛謝燕帶我們去捉石蛙,他們說,這個東西,我們北方沒有,南方山箐水中很多,抓來煮吃味道好極了。」
「靈兒,你都快成美食家了,我們跟著你可享福了。」朱玉說道。
「終南山的麂子大家都還沒有吃過,我和謝燕謝飛說好了,過幾天,我們去打麂子。」藍靈兒笑道。
天很快黑了下來,謝燕謝飛帶著捉石蛙的工具來到門口,朱玉查看了一下,有七八支火把、上百支香、三兩個布袋子。
謝燕說,火把用來照明,香點燃後吸引石蛙,袋子自然是用來裝石蛙的。
六人出門,羅林也跟了過來,他聽藍靈兒說晚上要去抓石蛙,就說也要去,藍靈兒告訴他聽到動靜就過來。
五人在謝飛謝燕帶領下,來到後院,走過練武的平台,順著往下流的箐水,向下走了數百丈,來到箐底。
在箐底,水溝變寬,流水變緩,水溝邊是寬寬的草甸,秋蟲的聲音從草叢中傳來,此起彼伏。
「這幾天,終南山氣溫還不算太低,石蛙出來做冬眠前能量的最後儲備,等過幾天突然降溫,它們就會鑽到枯枝敗葉或樹洞中冬眠了。」謝燕說。
「所以,這一段時間是石蛙食量最大,最活躍也是最肥的時期,不但好捉肉還多。」謝飛補充道。
謝飛和謝燕拿出香,用火點燃,插在河邊草叢中,每隔一丈左右插一根,一百來支香,從落水的地方一直插到箐口。
「這樣做就能抓到石蛙嗎?這是什麼原理?」羅林問。
「石蛙看到亮光,以為是螢火蟲,就會被吸引過來,我們過去用火把一照,就能見到石蛙啦。」謝燕解釋。
點完香,眾人滅了火把,在河邊靜靜的等待了半個時辰,聽到河邊草叢中此起彼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後,謝飛說道:「聽起來,應該有石蛙來找蟲吃了,我們可以過去抓啦。」
謝燕打著火摺子,一一點燃火把,幾人舉著火把,逆流而上,找尋被香火吸引過來的石蛙。
一轉下來,七個人一共找到了一百多隻蛙。就這樣,來來回回找了三轉,幾人一共抓到了三四百隻石蛙。
謝燕收了香,朱玉、羅林和謝飛分別提著一袋石蛙,順著來時崖壁,爬回道觀。
第二天一大早,安靜的道觀突然聽到有人大聲說話:「我是謝紅運的管家,要找謝燕謝飛,城裡出事了。」
聽到動靜,眾人紛紛出屋查看,見道觀中有一個四十多歲,身體壯實,身穿一件縫得精細的棉布衣服,牽著一批高頭大馬的男人,正和守門的天靈道弟子說著話。
「謝安大叔,慢慢說,城裡出什麼事了?」謝飛上前問。
「城裡官兵和百姓打起來了,到處都在殺人,老爺他們多在家裡很危險,少爺小姐,你們快回去看看吧。」謝飛喘著粗氣說。
「我們這就走,救人要緊。」張靈天說道。
這時,早有弟子將馬廄里的馬全部牽出,眾高手除了天靈道後輩弟子留守外,大家迅速取了兵器,隨著謝燕、謝飛和謝安,騎馬向山下奔去。
下山的路很寬,這些馬上上下下不知多少遍,跑起來駕輕就熟,不一會兒,就下到山腳。
朱玉想起,上山前遇到官兵追的那一幫人,一定是他們造官兵的反,打進城裡,弄得好,官兵被打敗,他們就開倉放糧,洗劫官府,然後一走了之,弄不好,可能會搶那些大戶,如果這樣,謝飛謝燕家就可能要倒霉了。
眾人騎馬一路狂奔,不一會兒,就來到一座城池前,城看上去很大,城牆有三丈多高,兩頭足有數百丈。
這時,城門大開,不斷有百姓從城中拖家帶口,挑著家什,推著小車從城中出來,顯然是外出逃難的。
再看城裡,有煙霧冒出,顯然房子被燒,好在煙霧不算太大,眾人拍馬進到城中,見城裡躺著很多屍體,有的是官兵,有的是扎著紅頭巾灰衣人,甚至還有少量平民裝束的男女。
很明顯,城裡之前剛剛發生了一場浩劫,當前,殺戮結束不久,不知是哪一方取勝。
謝飛謝燕帶著眾人,三彎兩拐,來到一個大門緊壁著的大院門口。
謝安下馬,用力拍打大門,門內沒有回應。
謝飛乾脆一提氣,飛進院中,放聲大叫:「父親、母親,是我,謝飛。」
謝飛叫了三四邊,才有人從堂屋推門而出,頭幾個是手提鋼刀的家丁,後面出來的,正是謝飛謝燕的父親謝紅運。
謝紅運五十來歲的樣子,個子中等,微胖,紅紅的臉,稀疏的頭髮,但看上去很有精神。
「父親,家裡沒事吧?」謝飛擔心地問。
「沒事,沒事,謝燕和謝安在外面吧?快讓他們進來。」謝紅運邊說,邊讓家丁去開門。
門開處,見院外有一大群人,個個都牽著馬,帶頭一人正是張靈天大師。
謝紅運讓家丁出去替大家把馬牽進院中栓好,把眾人迎到院中,又到門口,向兩邊望了望,見街上沒人,把大門關上,引眾人進堂屋坐下,讓家丁奉茶。
「前日晚,不知從哪裡來了一群劫匪,裡應外合,打進城中,守城官兵被打敗,攜官府中人向東逃走,這些人不但搶了官倉,還搶了不少城裡的大戶,好在我謝家強高門厚,賊人沒有衝進來。」邊喝茶,謝紅運邊說。
「我看城中既沒有官軍,也不見賊人,應該沒事了吧!」張靈天說道。
「聽說賊人往西北去了,不知何時又會捲土重來。」謝安說道。
「這樣吧,謝老員外,你還是帶著你的家人,到我天靈道躲避個一年半載吧,生意上的事,讓你手下人打理就行。」張靈天說道。
「看起來,只能先這樣了,不過,城裡死了不少官兵、賊人和百姓,謝安,我出錢,你帶人去雇些人車,把他們的屍收了,我們再離開。」謝紅運說道。
謝安領命出去,叫了五六個家丁,去僱人僱車馬收屍,到了下午,一切辦妥,屍體集中到了官衙外的空地上草草掩埋,只等官兵回來再行處置。
謝紅運留下謝安打理家中事物,帶上家人和金銀細軟,跟著張靈天,空空大師等人往終南山趕去。
朱玉對空空大師說,自己想在城裡轉上一轉,看一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百姓,讓大家先走,他隨後回山。
聽朱玉這麼一說,靈牙子、藍靈兒、藍天和羅林都說要留下。
「那你們一定要注意安全,查看完後快快回山。」張靈天囑咐完,帶著眾人離開謝家大家,往終南山趕去。
見眾人離開,朱玉和藍天、藍靈兒、靈牙子以及羅林五個人走出謝家大院,來到街上。
五人走了好幾條街,才看到三兩個行人,一打聽,才知道,城裡的人一部分出城躲避兵災,另有一些人躲在家中觀望,而賊人確實已經棄城走了,既然這樣,幾個人也幫不了城裡人什麼忙,只好轉回謝家,和謝安道別,騎馬出城,往終南山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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