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大師環視眾人,說道:「雖說天下武功出少林,但西域和藏地的武功,卻也各有所長,千餘年過來,就有想要修練上層武功的中原、西域和藏地的僧道和各派高手,往來三地,切磋學習,才使得各派武功異彩紛呈,一山更比一山高。」
「空空大師,你兩次出西域,除了尋找你的弟子秋霖,也是為了修練西域高深的武功嗎?」
靈牙子子托著下吧,坐在火塘邊,一明一暗的柴火,將她的臉頰映得通紅,她看著空空大師,問道。
「對,我也去過西域的一些寺廟,和寺廟高僧有過切磋,只是每一派的武功,都有它特別之處,要修練,沒有時間的積累是很難修成的,我只能做一些觀察和貫通。」
空空大師說完,話峰一轉,接著說道:「大約四百多年前,中原混亂不堪,五十年換了五個皇帝,老百姓民不聊生,便有人揭竿造反,後周時,在河朔有一個劉通的人,帶著家族和周邊鄉人共數千和官府對抗,最後被周世宗的軍隊打敗。」
「看來,這個叫劉通的,要被滅三族了。」藍天說。
「豈止三族,當時國家動盪,周世宗柴榮自然也殺紅了眼,對戰敗的劉通滅九族,參與叛亂的自不必說,所有鄉里和劉通沾親帶故的人,全部殺光,只剩下他明叫劉青的九歲小女兒被人救下。」空空大師說道。
「空空大師,什麼人敢這樣做?難道他不怕官府嗎?」顯然,一路走來不愛說話的欣兒對著個故事也很感興趣,撅著小嘴問。
「這個人叫卓笑天,雖無門無派,但各處拜師學藝,也練得一身上層武功。」
「後來呢?」藍靈兒問。
「後來呀,卓笑天帶著劉青四處雲遊,同時傳授她武功,十年後,二人出準備出藏地和西域,博採眾長,提高武功。」
說到這裡,空空大師站起身來,邊在大殿中來回踱步,邊說:「可是,他們來到崑崙山時,遇上了千年一遇的極寒天氣,被困在了山上,乾糧吃完,找不到食物,眼看就要被凍餓而死。」
「後來呢?是什麼人救了他們?」藍天問。
「這師徒二人吉人天相,在山谷中一個山崖下等死時,來了一女子,帶著一個小男孩,救下了二人。」
空空大師頓了頓,說道:「說來也巧,女子四十四五,和卓笑天年紀相仿,小男孩二十來歲,比劉青大一歲,四人也算是深有緣分。」
空空大師說到這裡,又轉回到火塘邊,盤腿坐下。
「空空大師,什麼緣分?難不成他們組成了兩個家庭。」靈林子不甘寂寞,站起身來,問道。
「說起這女子,卻有些來歷,竟然是西域龜茲國的皇后,帶著的是自己的兒子。」
「啊?」聽到這裡,藍靈兒不禁驚叫起來。「王后王子,怎會流落到這荒無人煙的崑崙山?」
「當年,西突厥橫掃西域,滅亡了西域十多個小國,其中就有龜茲,龜茲亡國時,皇族中的人只有皇后帶著兒子跑出來,其他人盡數被殺。」
「皇后有些武功,孩子那時也已十四五歲,也能為其母親做些事,就這樣,二人來到在山裡前人留下的幾棟房舍住下,一住就是五年。」
「後來呢?」藍靈兒追問。
「後來,皇后與卓笑天,劉青與皇后的兒子分別成為一家,在崑崙山中開山立派,他們,就是崑崙派的先祖。」
「空空大師,他們為什麼不離開這個地方,卻甘心在此處住一輩子呢?」靈林子問道。
「一個人,當他經歷過世間的生離死別和悲歡離合之後,就不願意再入世過那種普通人的生活了,他們更願意隱居起來,在一個別人很難到得的地方終了一生。」
說到這裡,空空大師笑了笑,接著說道:「不過,卓笑天和皇后以及劉青與皇后的兒子創立了崑崙派,雖是隱居深山,不問世事,但也算是創下了不小的基業,人生還是很值的。」
「空空大師,聽說崑崙派已近消失了近百年了,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藍天不解地問。
「明天你們就會知曉答案了。」空空大師神秘地說。
儘管大家都想知道空空大師從何處得來崑崙派的過往,但大師這麼說,沒人再好意思問。
眾人聽著空空大師講崑崙派的過往,不知不覺,時間已近子時,朱玉和藍天都覺得有些餓了,但又不願去休息,於是,朱玉用刀劃了幾大塊熊肉,架在火上烤。
熊是肉食動物,肉食動物的肉通常有一股腥臊味,但熊會吃一些果實,樹根,甚至會吃螞蟻蛋和蜂蜜蜂蛹之類,所以熊肉不但不腥不臊,甚至還有一股特殊的香味,特別是燉熊掌,更是一道世間美味。
「空空大師,崑崙山還有什麼奇異的事?」過了好一會兒,藍靈兒才問,顯然是被崑崙派的故事吸引,回味了好長時間。
「崑崙山還有兩種奇特的動物,一種叫彪,另一種是渾身雪白的狐。」空空大師雖是出家人,但不忌葷,此時,他接過藍天遞過來的一塊熊肉,一邊品味,一邊說。
「彪我在峨眉山見過一次,像老虎,又似豹子,皮毛是金黃色的,大小也是在二者之間。」佛兒說。
「崑崙山的彪和其它地方的彪有一最大的不同,就是體型巨大,成年的彪有兩隻老虎的體量,是真正的獸中之王。」空空大師說道。
聞言,佛兒吐了吐舌頭,驚奇地說:「這該有多大?空空大師,你見過嗎?」
「不但見過,還曾打死過一頭呢,這東西果然兇惡,上次,我只是走路,卻突然衝出來咬我,我不得已將其打死。」
「空空大師,那崑崙山的白狐你可見過?」靈牙子問。
「這個倒沒見過,聽說白狐只在雪線以上才有,而且,這個東西很有靈性,一般是見不到的。」空空大師說完,接著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快休息吧,往後多日,我們都要在崑崙山中行路,還要養好精神。」
空空大師剛剛說完話,只聽大殿外山坡之上,傳來一聲奇怪地聲音:「嗚,嗚嗚。」
聲音不大,但穿透力極強,不像風聲,也不像任何動物的嚎叫,一聲剛停,另一面的山坡上,也傳來同樣的聲音。
聽到這聲音,眾人不禁面面相覷,這是什麼聲音?難道崑崙山有鬼魅魍魎?
眾人正自納悶,山下大概在河邊,又傳來幾聲「嗚嗚嗚」的聲音。
「大家不用驚慌,這就是彪的叫聲,我們出去幾人,把他們嚇走,最好不要傷害他們的性命。」空空大師看著眾人說道。
「大師,我去。」朱玉說。
「我也去,我想看看這喚作彪的野獸到底長什麼樣。」藍天也想出去。
「聽聲音,一共有三隻彪向大殿走來,朱玉兄弟、藍天師哥,你們去對付山坡上的彪,山坡下面的我去嚇唬。」靈牙子站起身來說道。
我聽道,不止三隻,是七隻,山上下來四隻,山下爬上來三隻,我和牙子姑娘去對付山下的,靈山子師父和虛雲師太,你二人分別和朱玉、藍天去對付山上下來的四隻彪。
六人推開之前就已掩死的殿門,走到殿外。
不知何時,大殿外的月亮已然升到半空中,將大殿周圍的大山照得明明晃晃,六人環顧四周,果然見到七個黑影,從山坡之上和山腳河邊一點一點,摸索著向大殿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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