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小時候學的一首兒歌。」
蘇安瑩轉過身,倒著走了兩步,沖我呲牙一笑。
我抬頭看了一眼前方花朵上的骷髏,總覺得距離還是沒近。
但也搖頭笑著回了蘇安瑩:「蘇大小姐,您把這當兒歌?」
本來在我印象中,兒歌一般都是描述世間美好。
怎麼她這個國外長大的,都聽的這麼恐怖的嗎?
但蘇安瑩卻一臉平常的一攤手:「是我小時候,一個lt教給我的。」
「lt是什麼?」我一愣,同時對這中文中夾著英文的語法,有些反感。
但蘇安瑩還是一臉平常:「老頭啊。」
「你不僅聽變態的兒歌,還管lt叫老頭?」我停下腳步,完全是因為蘇安瑩這麼倒著往前走,讓我心裡有些擔心。
這是什麼地方,她怎麼可以這麼放鬆?
但見我停下,走在前面的蘇安瑩也是停下了步伐。
後面的人不用多說,被我一擋,是不得不停下。
而這一刻,我也想明白了lt為啥是老頭,那可不就是拼音的首寫部分嘛。
只是這麼一個少女,帶著這麼俏皮的一面,讓我多少有些擔心。
「我是在墨爾本....不,是雪梨的一棟教堂前遇見的他。」
蘇安瑩繼續開口,但她沒有講下去,而是背著小手看向我,就像是在等著我好奇的追問。
但我納悶啊,她怎麼可以在這樣的時刻,放鬆下來講故事?
我慢慢扭頭看向身後的眾人,卻見所有人都談笑風生。
只有解傳波的一張大臉貼在我眼前,一直張著嘴巴,似乎在焦急的和我說著什麼。
但是我什麼都聽不到,看向蘇安瑩還是能看到她在期待的等待著我。
一著急之下,我猛然轉身,迎面卻迎來了解傳波的一記重拳。
我感覺我的鼻樑都要碎掉了,頓時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傳來了解傳波和蘇安瑩那焦急的聲音。
我這才意識到,我好像是做了一個夢。
再次環顧四周的時候,那朵巨大的奇花,已經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老張,你特娘的怎麼得癔症了?」
解傳波上來就開罵。
我連忙晃了晃腦袋讓自己保持清醒,顫抖著的雙手打開清涼油,抹在了鼻孔之下。
一陣清涼鑽入大腦,讓整個腦袋發漲發疼,但也讓思緒更加清醒起來。
「老解,這裡不能久留,快找出路。」
我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太妙。
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一種什麼神奇的東西,為什麼總能讓我們在一個不經意之間,就能陷入幻覺之中。
意志稍微薄弱的人,他們的思維都被進攻,從而痛苦的死去。
意志堅定者,走到了這裡。
而我並非意志堅定者,所以我總是看不清真相,但我是一個幸運者。
我看著剩下的這些隊員,一個個的眼中透露著無情和殘暴,他們內心應該不會再有什麼軟肋吧。
解傳波沖我呆呆的點了頭,應下,接著招呼人馬走在我們前面,繼續向著牛皮癬小道的盡頭走去。
而我路過那束巨花,心裡有種莫名的悲傷。
我不知道埋葬在裡面的骷髏是誰,發生過什麼樣的故事,但我一點兒也不想離它更近。
我們大概又往前走了二十分鐘,小道的兩邊不再是深淵,而是變成了流著黑水的小河。
河水十分洶湧,就像是故事裡的忘川河。
河邊生長著只見花不見葉的彼岸花,像極了通往陰間的小道。
身後一個白皮膚的隊員,突然開口說了一句:「阿斯摩太。」
我愣了一下,連忙環顧四周,但一切依舊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
要麼就是說,高聳的彼岸花之中,生長的骷髏,就是阿斯摩太?
「千金,這裡很可能就是忘川深海。」
蘇安瑩走在我的一側,她看著前面還在前行的眾人,扭頭向我囑咐了一句。
的確,走了這麼久其實我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我們好像是走在一台跑步機上面。
當我們稍微走的慢了一點兒,就是在後退。
「老解,叫停大家吧,別再費力氣了,這好像根本不可能走到頭兒。」
蘇安瑩很明顯意識到了一些問題,她叫停了走在前面的隊員,然後抱著胳膊看著四周思考起來。
但我還是有些不解,於是就指了指兩邊的景象,問了一句。
「可是,我們周邊已經發生了一些變化,會不會是距離比較遠?」
蘇安瑩搖了搖頭:「變化,沒有吧?如果沒猜錯,我們現在還在坦尚尼亞的草原之中。這一定還是幻象,只不過幻象的盡頭,很有可能是死亡。」
我一聽到這兒,心裡瞬間咯噔了一下。
「沒變化嗎?這已經有前進的跡象了...」
但蘇安瑩沒有回答我,而是繼續補充道:「在外面的人看來,我們很有可能像是丟了魂一樣,漫無目的的走在草原深處。」
「也許下一秒我們會走進獅群,被一群兇猛獅子撲殺。」
「或者下一秒我們會走進水塘,陷入淤泥之中痛苦溺亡。」
「但是在我們的幻覺之中,獅子會幻化成惡魔,水塘會幻化為深淵。」
「所以我認為我們此時最能安全的行為,應當是立即停下。」
我聽到這,立刻就警覺的看向了四周。
包括其他隊員,也立刻持槍警戒起來。
這就像是帶著vr眼鏡,走在外面車流飛馳的馬路上。
而這款眼鏡還帶著十分完美的交互系統,當汽車飛馳而來的時候,眼鏡里看到的就是撲向你而來的猛獸。
按照蘇安瑩的意思,我也只能這麼理解。
但蘇安瑩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麼,她轉身看向我,繼續說道。
「忘川深海,是劫難之地的一片幻境,每個人會根據自己的信仰不同,文化不同,看到的場景不同。」
「就比如我,我看到的這裡是忘川河上的木橋,沒有盡頭的木橋。」
我聽到蘇安瑩描述出和我所見不一樣的場景,心裡也是一驚,連忙開口解釋道:「我看到的是...彼岸花石道。」
我看向前面的一個白皮膚的隊員,他依舊錶情冰冷,一抬頭沖我回道:「魔鬼撒旦。」
我一下子愣住了,果然,這一切正如蘇安瑩所說的一模一樣。
只不過她比我警覺的多得多,提前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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