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在羅真曾經成功的使出〈紅翼陣〉的時候,天全就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失態。
這既是因為天全沒有想到,羅真居然真的不靠〈紅翼之血〉便重現了〈紅翼陣〉的秘術,達成千年來都不曾有人達成過的奇蹟,亦是因為內心的欣喜若狂。
因為〈紅翼陣〉的線可以抓住靈魂的關係,在天全把自己給獻祭,進而換回撫子的靈魂的狀況下,天全就還需要有一個懂得〈紅翼陣〉的人來完成這一工作,把撫子的靈魂拘束,帶回重新拼湊起來的肉體中。
所以,天全對〈紅翼陣〉的關注度相當的高,方才會對羅真能夠使用〈紅翼陣〉的事情表現出那樣的失態。
「本來我是將希望寄托在雷真身上,希望雷真可以憑藉著對我的憎恨,掌握〈紅翼陣〉的秘術,來到我的面前,與我一起,復活撫子。」
天全舒出一口氣。
「只可惜,雷真並沒有走上魔術的道路,反而繼續專研劍術,我一度還以為沒有希望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羅真會使用〈紅翼陣〉的事情,將導致天全激動成什麼樣,可想而知。
「當然,雷真雖然沒有走上魔術的道路,可他還是掌握了〈紅翼陣〉的力量,有了你們兩個,撫子的靈魂一定能夠成功歸位吧?」
這就是天全所隱瞞的真相。
從背叛赤羽家,投靠伊邪那岐,再背叛伊邪那岐,投靠機巧學院,一切都是為了拯救自己的弟弟妹妹們。
「我的布置就快完成了,在學院的地下空間裡,我所搭建的儀式祭壇便即將完成,到時候,撫子就能復活了。」
說到這裡,天全的臉上滿是欣慰。
只是...
「那你呢?」羅真直視著天全,道:「你自己的犧牲就這麼當做理所當然了嗎?」
聞言,天全面不改色。
「本來,赤羽家就註定是要滅亡的,現在能夠讓我多活幾年,再救上你們幾人,讓赤羽的血脈可以繼續延續下去,我已經很知足。」天全不以為然的道:「至於我自己,應該到黃泉去和父親好好道個歉了。」
畢竟,雖然是不得已的做法,但天全在滅門之夜裡,的的確確對族人動手了。
死在天全手裡的族人就不少。
包括赤羽空觀這位族長兼父親。
天全也說過,滅門的兇手毋庸置喙就是他,這點不用懷疑。
這位赤羽家的〈天童〉的手中便也沾滿族人的鮮血,早就想過這一天,更是早就已經決定要贖罪。
對此,羅真只想說...
「現在你應該明白一切都是怎麼回事了吧?雷真?」
羅真轉過頭,向著旁邊的位置,說著這樣的話。
「什麼?」
天全頓時愣住了。
下一秒鐘,在羅真的身邊,空間突然如紙片般崩解,讓一道身影出現在那裡。
正是雷真。
雷真就這麼突然出現,並用著震驚、複雜、苦澀的眼神看著天全。
天全一下子便明白了。
「這是花之少女的魔術...!?」
沒錯。
剛剛的魔術正是小紫的得意技————〈八重霞〉。
羅真就用〈八重霞〉將雷真的存在給徹底掩蓋,讓天全完全沒有發現,這裡竟是還有著第三者。
也只有〈八重霞〉才能瞞得住天全這樣的天才,連〈心眼〉都完全察覺不到端倪吧?
天全便被羅真給算計了。
「......為什麼?」
雷真就忍不住出聲。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啊?」
聞言,天全沉默了。
因為,答案他已經說過了。
「如果你知道真相,那你怎麼可能活到現在?」羅真淡淡的道:「如果你知道真相,那別說是在軍方修行了,軍方不把你按死就很不錯了。」
亦即,雷真能夠來到這裡,擁有如今的實力,同樣是天全運算以後的結果。
「我...」
雷真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所有的一切,其真相,竟是如此的撲朔迷離。
可憐雷真這近三年以來的時間不斷的磨鍊自己,以憎恨為食糧,成長到足以媲美魔王的地步,結果卻發現,自己憎恨的對象錯了,且還差點殺死了那個最為自己以及族人們著想的人。
一想到這裡,雷真的臉一陣扭曲。
那個表情,比哭還難看。
然後...
「我去找伊邪那岐流算賬!」
雷真轉過身,當即便想離開。
可是,雷真才剛轉身,空間立即一陣波動,讓六名人偶少女出現在他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你打算去找死嗎?」天全釋放出魔力,冷冰冰的道:「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性命,你打算將它浪費掉嗎?」
「那我該怎麼辦...!?」雷真大聲的道:「難道讓我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嗎...!?」
回答這個問題的不是天全,而是羅真。
「等你醒悟過來誰是真正的罪魁禍首,那早就晚了。」羅真瞥了雷真一眼,沒好氣的道:「放心吧,伊邪那岐已經不存在了,當年的罪魁禍首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此話一出,天全和雷真紛紛都為之怔然。
於是,羅真以風輕雲淡的語氣,將自己在伊邪那岐中的所作所為全部訴說了出來。
包括將伊邪那岐的大本營給燒成廢墟。
包括土門綺羅的自盡。
也包括〈自我強制證文〉的事情。
「從今以後,伊邪那岐會全力輔助赤羽一族回到國家中心,甚至併入赤羽一族,赤羽一族成為日本的第二個華族,已經指日可待了。」
羅真抬起眼帘,望向天全及雷真。
「你們兩個大概都對家族的事務不感興趣,把撫子復活以後,讓她成為赤羽家的家主,那就可以讓赤羽一族獲得重生了。」
或許,這就是為何赤羽家的公主會成為〈禍姬〉的關係吧?
赤羽撫子就將成為赤羽家新的家主,把伊邪那岐納為麾下,讓伊邪那岐不復存在。
這方才是伊邪那岐流的凶兆的真相,那也說不定。
理所當然...
「你們也別再想著什麼獻祭和犧牲了。」
羅真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這麼說著。
「赤羽家的人,我會讓他們全部復活過來。」
正是如此。
羅真便打算把赤羽一族的人全部復活,讓他們重現於世。
對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死而復活是不可能實現的奇蹟,連天全都需要為了救活撫子做出那麼多的布置及準備,可這對於掌握有包括〈泰山府君祭〉在內的多種禁忌秘術的羅真而言,根本不需要那麼麻煩。
眼看著天全和雷真都露出震驚的表情,羅真便笑了。
「你們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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