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蹟的召喚師 1968 「亞瑟王」

    遼闊的明亮大廳里，神氣便如看不見的驚濤駭浪，一直都在洶湧澎湃的來回衝擊著。

    這裡的空間就徹底的化作一個神殿，一般的從者進入這裡只怕連站都站不穩，更別說是人類。

    瑪修、貝德維爾以及阿爾托莉雅〔alter〕便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另外一個星球，承受著這裡過人的重力，面色顯得越來越凝重。

    反倒是身為人類的羅真一點壓力都沒有感覺到似的，臉上滿是平靜。

    端坐在王座上的阿爾托莉雅就看著這一幕，目光接連從羅真等人的身上掃過，並表現出了不同的情緒。

    看到阿爾托莉雅〔alter〕時，阿爾托莉雅的眼神很是冰冷。

    看到瑪修時，阿爾托莉雅的眼中滿是審視。

    而看到貝德維爾時，阿爾托莉雅微微一怔，不知為何，竟是有些疑惑了起來。

    但很快的，阿爾托莉雅便將貝德維爾給無視，轉而將目光停留在羅真的身上。

    「你終究還是到這裡來了，人類最後的御主。」

    阿爾托莉雅說著這樣的話。

    那樣子，就好像早就料到羅真遲早有一天會來到這裡一樣。

    事實也是如此。

    「你我之間的立場註定不能共存，既然如此，我遲早都還是會出現在你面前的。」

    羅真滿臉平靜的如此闡述。

    「確實如此。」阿爾托莉雅面無表情的道：「只是，我沒有想到你能這麼頑強。」

    可不是？

    區區一介人類的御主，以阿爾托莉雅的靈格來看，應該不是什麼難以對付的存在，哪怕有兩位神祇的庇護，都不應該有今天這樣的威脅。

    阿爾托莉雅還以為自己足夠重視羅真了，在羅真被阿爾托莉雅〔alter〕帶走時立刻派出三名圓桌騎士去追擊，後來更是為了剷除其所在的勢力，不讓其壯大，特地使用了聖槍的力量，在山嶽地區降下裁決之光，甚至允許了阿格規文的行動，讓阿格規文將山之民趕盡殺絕。

    最後，阿爾托莉雅還為了杜絕羅真在聖槍啟動時造成妨礙，把〈聖杯〉都拿了出來，在聖都的周圍布下十層的結界不說，還改造出眾多的肅正騎士，大大的增加了聖都的戰力，為的全是讓羅真無機可乘，只能乖乖認命。

    誰曾想，如此之多的難關，羅真竟還是一路闖了過來。

    「在人類已經失去希望的現在，居然有你這樣的人類誕生，到底是天意如此，還是星球本身的抑制力在發揮作用呢？」

    阿爾托莉雅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出聲。

    「無論如何，我都必須承認，你的確給我造成了威脅，單憑這一點，你便足以自豪了。」

    說著，阿爾托莉雅站起了身。

    「！」

    瑪修、貝德維爾以及阿爾托莉雅〔alter〕立即產生了過激的反應。

    這都是因為，隨著阿爾托莉雅的動作，以其為中心震盪的神氣變得更加的洶湧澎湃了起來。

    毋庸置疑，這是阿爾托莉雅準備動手的前兆。

    當下

    「還打算頑抗嗎？獅子王！」

    阿爾托莉雅〔alter〕終於出聲了。

    只見，阿爾托莉雅〔alter〕舉起手中的聖劍，對向了阿爾托莉雅，冷聲開口。

    「看到人類能夠有此力量以後，難道你就沒想過重新對人類報以希望，承認他們有度過這一次的危機的能力嗎？」

    阿爾托莉雅之所以想執行那麼天怒人怨的計劃，原因就在於看不到人類的未來和希望，認為在人理燒卻的危機下，人類史已經不可能再延續，所以才想把人類的火種留下，召喚盡頭之塔。

    現在，阿爾托莉雅〔alter〕就想告訴阿爾托莉雅，她的這個想法是錯的。

    因為，身為人類的羅真已經來到了這裡，且連身為女神的她都威脅到了。

    既然如此，阿爾托莉雅還會認為人類沒有希望嗎？

    答案是：會。

    「有了神靈的庇護以後，他都僅能走到這一步而已，後來的路，他是無論如何都走不下去的。」

    阿爾托莉雅的目光轉向了阿爾托莉雅〔alter〕，同樣冷冷的出聲。

    「你是人理的英靈，並沒有像我一樣，升華為神靈，沒有獲得和魔術王同等的視野，你就永遠不會明白，後面在等待著人類的究竟會是多可怕的絕望。」

    阿爾托莉雅就這麼說著。

    「我在時間已經流浪了千年以上，看到了很多東西，更看清了很多事物，甚至連魔術王展開的漫長計劃的一角，我都曾經窺視過，所以我很清楚，人類沒有希望，人類史註定無法延續，等待人類的只有滅亡，想讓人類這個物種生存下來，且留下足夠的證明，我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率的。」

    這就是阿爾托莉雅的想法。

    只是

    「有效率，並不意味著便是正確。」阿爾托莉雅〔alter〕毫不猶豫的這麼否定，並且這般道：「你早已墮入邪道，差不多也該給我有點自覺了。」

    阿爾托莉雅〔alter〕竟是這麼說了。

    對此，阿爾托莉雅連一絲一毫的動容都沒有。

    畢竟

    「你應該沒有這麼說我的資格吧？」阿爾托莉雅不帶任何情感的道：「要說墮入邪道，你的存在才是最好的證明，難道你想主張自己才是正確的嗎？」

    這一刻里，同為阿爾托莉雅·潘達拉貢，獅子王便向黑之王提出了質疑。

    「如果你想說我的做法不人道，那麼，為了維持秩序而不惜成為暴君，墮入黑暗，這樣的你能說什麼是人道主義者嗎？」

    「回答我吧。」

    「亞瑟王。」

    阿爾托莉雅一字一句的質問了。

    阿爾托莉雅〔alter〕頓時沉默。

    阿爾托莉雅的質問是相當有力的。

    尋常狀態下的阿爾托莉雅姑且不說，如果是阿爾托莉雅〔alter〕的話，為了維持秩序，的確不會顧及人道的問題。

    她是暴君。

    她是魔龍。

    只要是為了維持世間的秩序，再大的惡，她都可以允許。

    這就是阿爾托莉雅〔alter〕的存在本質。

    這樣的她是沒有立場來指責阿爾托莉雅的。

    然而

    「你還記得自己是為何拔起石中劍，並成為王的嗎？」

    阿爾托莉雅〔alter〕突然這麼提問了。

    「什麼？」

    阿爾托莉雅蹙起眉頭。

    阿爾托莉雅〔alter〕注視向了這樣的阿爾托莉雅。

    「你應該已經忘了吧？因為你已經不再是王，而是神，連曾經的自己的初衷，你都已經不記得了。」

    阿爾托莉雅淡淡的這麼開口。

    「如果你不記得了的話，那就由我來告訴你吧。」

    「我，我們之所以會選擇成為王，原因只有一個。」

    「那就是因為，我們都看到了，人們都露出了笑容。」

    此話一出，阿爾托莉雅的眼神頓時劇烈的波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