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易再次往青門安全屋走去的時候,離開這裡的時間,距上次已經過了快十天了。筆神閣 bishenge.com
不過,這些天裡,凌易也一直與凌志等人保持聯繫,每天晚上凌志回到安全屋後,都會向凌易報告當天的情況。
讓凌易感到安心的是,安全屋裡也是一片祥和,甚至孩子們的日子過得都有些無聊起來。
不過,於質卻是一直下落不明。有關實驗成果與試驗藥品的事,都與藥神公司有直接聯繫,並且這個藥神公司也正是於質回歸復仇的原因。
所以,自然而然地,凌易就會想到於質,讓他作為一個製藥業曾經的中小企業主提供一些意見,以與藥神公司對壘。
因此,於質在這個時候失蹤,確實讓凌易有些錯亂。
如果凌易知道了於質失蹤的原因,那就不止錯亂,而是凌亂了。
……
凌易到了安全屋,卻沒有進到鐵門之中,而是當先去找章大維談話。這幾乎也成了凌易的一個習慣,在面對一些棘手的問題時,先去安全屋身後的那個草堂。
但今天,並不是這個原因。若不是有事發生,他也不會回來。
那天去送信但失足掉落山崖的孩子,本來一直在漢江集團下轄的醫院裡接受治療,卻非常突然地傳來了噩耗。
凌志告訴凌易,凌志在那孩子死前去看望過他,他明確的表示,「那封信根本沒有送出去,在自己被人救起的時候,他還看見那封信壓在身下的泥土中,根本沒有人看過。」
這就說明,章大維,根本就是不請自來的。
當凌志把這件事告訴凌易的時候,凌易卻平靜地接受了。
不過,此時此刻,當凌易走進了草堂,才發現草堂里的東西都已經被整整齊齊地擺放起來了。除了草堂里本來就有的東西以外,還放著章大維自己做的魚竿、用剩下的炭火,這確實是章大維的風格——處女座,歸類整齊。
草堂的地面,也是乾乾淨淨,仿佛剛剛才被打掃過一番。
在草堂的地上,放著一封信。
標題只有三個字,卻洋洋灑灑地鋪滿了四五張紙。
《別友書》。
凌易拿起信來,輕輕拍了拍草堂里潮濕的石凳,然後坐在石凳上,才仔細看了起來。
「凌易:
當我今早知道那個信使醒來的消息,我就知道,我在這裡的悠閒時光,又要到頭了。
不過,我習慣了離開。
可以告訴你的是,這是我第一次在離開前留下一封信來。
認識我的每個人,都對我的身份存疑。你們這樣的人們啊,都已經強大慣了,不習慣於有一個看起來比他們還聰明的人在身旁為伴。不過,你倒是個意外,不深究,不調查。除了,趙英虎那天的事,對吧?」
凌易看著,突然笑了起來,他感受著兩個男人間無需多言的默契,心裡竟融出了幾分暖意。他翻到下一頁,繼續看了下去。
「我前兩日得到消息,三人組那邊的事,已經提前完成了,但並不是他們完成的。我得告訴你,那個叫軒拓青的小傢伙,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也絕不是個善人。
不過,不論他是何等的人物,現在都算是陷入了危險。那個寒水門的背後,也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存在,寒水門在它面前,微不足道。如果這個『存在』想要追究軒拓青,那任他雙背生翅,也難以逃出生天。
所以,如若他回到漢江城,護不護他周全,都得看你一人決定。
柯辰,現在安好,但現在將他的位置告訴你,對事情的發展沒有好處,還是靠你自己去尋找為佳。
秦觀的事,我也已經聽說了。
其實,商業上的東西,我並不比你強多少。
記得那日,你來問我辦法。我特意寫下讓柯辰假死的必勝之法,來試探你是否會選擇,可最終,你也並沒有讓我失望。在我的青年時期,我還曾見過這種氣節,但那也是因為他們面前的誘惑和利益太小罷了,而年歲漸長之後,接觸到的又都是些精明善算的所謂高層『精英人士』,在他們看來,氣節並不是以一個堅守的方式而存在的。
所以,凌易,我倍感孤獨。就如同所有人一樣,懷疑自己的存在意義。
在這裡的半個月,是我最快樂的時間。閒雲野鶴、沐江野漁,無人來擾。
若不是信使醒來,我或許能在這裡呆很長一段時間。
至於秦觀,我想你自己一定能想到致勝之法。而我只能告訴你,秦觀並不是漢江城的霸王,那江勝天也同樣不是。
但,他們都以為自己是。
他們二人現在的關係,是非常微妙的,特別是在於江勝天一邊。
你很有機會,去做些文章。
至於那些所謂的專利,在你完成了上面的事情後,也就自然而然地破解開來了。
話說回來,我真的很喜歡這個江畔。背對著安全屋,背對著一切人的目光。
我年紀已經大了,所以也不用避諱生死之事,反而要拿到檯面上來思考。
我對你,也有一種佩服之情。
如果你同意的話,若哪天我褪去凡骨,駕鶴西遊,也請你看在我曾助你幾分的情面上,把我的骨灰安放到這個草堂之中。
如果可以,萬分感謝。
對了,至於這個於質,勸你十個字,尊重他的選擇,順其自然。」
凌易垂目看完幾張紙上的字,一言不發地站了起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西裝褲子已經濕透了,潮潮地貼在皮膚上,很有些不自在的感覺。門外的炭火已滅,還沒來得及收拾。所以章大維應該也是走得匆忙,不想讓凌易發現。
對於章大維的離開,凌易是有著心理準備的。章大維並非池中之魚,凌易從來都沒有妄圖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
這樣一個人,凌易都摸不透他的深淺。不過這封信的出現,倒是讓凌易非常的意外。他不太明白,到了章大維的這種閒雲野鶴的高度,所謂朋友居然已經是個珍稀之物,竟值得他發出如此的感慨。
對於與章大維這段不明不白的交往,凌易並沒有付出什麼東西,反而也不像章大維所說的完全沒有猜疑。但事到如今,他也對章大維有了些許的莫名情愫,也希望他以後的日子過得不要太勞累,若是能找到下個舒適嫻雅的安身之所,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不過,凌易知道,章大維的事情,就不用凌易為他操心了。
他還是多想想自己的事情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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