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冉冉,轉瞬就是五天過去。
因著之前的落水事件,老太太罰了容顏和容蘭兩人禁足,容顏也懶得出去,只管窩在屋子裡聽著幾個丫頭說話,她順便就把這個朝代,甚至是容府的大致情景給摸了個七七八八,最後很是悲催的得出一個結論——
她這個便宜爹是個渣爹!
可沒辦法,爹不能換。
即是這樣,那就只有一個辦法,接受。
三月的天兒,太陽暖暖的,吹在人身上醺醺欲醉,容顏用過午飯,躺在榻上咪眼歇了半響,再眼開眼爬起來已經是半下午。
她看了看時辰,從床上跳下來,趿了鞋子,「白芷,山茶?丁香,玉竹?」容顏一邊喚一邊抬腳向外走,「人都跑哪去了,怎的好好的一個人影都不見。」這幾天她被禁足,雖然她不在意,但幾個丫頭都覺得她應該很難過,仿佛是怕她做什麼傻事似的,一個個輪番的守著她,看著她,哪怕她睡覺呢,都得有一個在旁邊守著的。
今個兒怎的一個人沒有?
她走到門口,和迎面急急走進來的丁香撞個正著。
還好她閃的快,不然准得撞一起。
「做什麼這般慌慌張繼續往前的,她們幾個呢?」
容顏抬頭看著一臉焦急,惶恐的向她道歉,陪罪的丁香,滿眼疑惑。
這是怎麼了?
「姑娘,您快去看看夫人吧,她,她快不行了。」
丁香的聲音帶著哭腔,聽的容顏卻是心頭一震,她猛的瞪眼,「你胡說什麼,昨個兒中午娘親還好好的。」
她們還一塊用午飯來著。
便宜娘還一臉溫柔的說給她縫了件衣裳,讓她過兩天試穿。
怎麼會不行呢。
丁香都要哭出聲來了,「姑娘您快去看看吧,是真的。夫人都吐香了,這會還暈著呢。」
不等她的話音兒完全落地,容顏已是抬腳向外跑去。
回春院。內室。
看著躺在榻上一臉虛弱,臘黃,人事不醒的宛儀,容顏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她以為自己不在意的。
又不是她的親媽,她有什麼好在乎的?
不過是占了人家的身子,幫著好好的照顧下這個女人罷了。
可看著此刻虛弱到極致的宛儀,容顏覺得自己的呼吸好像被人堵住一般。
如同有一隻手在死勁的纂著她的脖子。
完全就喘不過氣來。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昨個兒還好好的嗎?」前兩天她在攙扶宛儀的時侯悄悄給她把過脈,宛儀的身子雖然弱,也不過是氣血的事,並沒什麼生命大礙,她早想好了,等她理清容府目前的清楚,便給宛儀把身子好好的梳理,診治一番,她可是神醫來著,總不能讓自家親娘都這般病歪歪的吧?
說出去後豈不是砸自己的招牌?
可為什麼不過一晚上的工夫,宛儀的身子竟差到了要死的地步?
「張嬤嬤,李嬤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娘怎麼成這樣的?」容顏清冽逼人的目光直接定格在一側直抹眼淚的兩名嬤嬤身上,她的聲音夾雜著怒氣,指責,「兩位嬤嬤,我要一個解釋!」
很明顯,要是這個解釋不合理,那麼,容顏是絕對不打算放過這兩嬤嬤的。
兩名嬤嬤被容顏帶著煞氣的眼神看的心頭一跳,下意識的移開了眼,而後,兩人隨即就抬起了眼,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下,抹著眼淚兒爭先恐後的磕頭認錯,「姑娘責備的是,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兩個沒照顧好夫人,害的夫人這般地步,老奴該死——」
「得了,我現在不是追究你們,是問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
容顏的語氣裡帶了幾分的不耐煩,眉頭狠皺。
張嬤嬤被容顏平靜的眼神一掃,心頭撲通撲通狂跳,她深吸口氣,強壓下心底的恐慌,胡亂的擦了把淚,「姑娘,都是老奴的錯,是老奴沒看好郡主,讓,讓蓮姨娘得空闖進來說了幾句閒話,郡主,郡主一時沒想開,就,就氣的吐了血——」
一臉的內疚,自責。
她是真的後悔啊。
心疼自己打小看著長大的主子。
這人都吐血了,還能有個好兒?
蓮姨娘?
一道嬌嬌怯怯,楚楚風情的身影在容顏腦海里掠過,她的笑容加深幾分,看向跪在地下的張,李兩人,「她來做什麼?」
「蓮姨娘和夫人說,太后親自賜了位美人兒給侯爺——」
「就這樣?」
「還,還有,侯爺已經定了日子,發了貼子,明個兒是吉日——」
「她是不是還和我娘說,我爹明個兒娶的側妃,是皇太后賜下來的人,和我娘平起平坐,還說我祖母對這件事歡喜的不成,一心一意的盤算著新人進府,所以廣發貼子,大宴賓客,又嘲笑譏諷我娘,是吧?」
「是,是——」
兩名嬤嬤頭幾乎垂到地下去。
心裡卻是驚訝的很,怎的姑娘好像當時也在場似的?
這些話可不正是之前蓮姨娘和夫人說的話?
容顏卻是懶得去猜她們想什麼,徑自挑眉道,「你們兩個起來吧,這事不怪你們。」
安樂侯府後院是沒規矩出了名的。
蓮姨娘又得安樂侯的寵,兩個嬤嬤雖是她外祖母挑出來的,可奈何自家這個便宜娘不給力呀。
攔不住得勢就囂張的姨娘很正常。
只是護主不力,她看向兩人,「罰你們三個月的月銀吧。」
兩名嬤嬤自是沒有二話,站起身,一臉擔憂,緊張的看向容顏,「姑娘,夫人這病,可耽擱不得呀。」
這會容顏已經給宛儀把過脈,坐在那裡正在沉思,一聽兩名嬤嬤的話,她點了點頭,直接開口道,「白芷,去拿筆墨。」
白芷轉身離去。
李嬤嬤卻是一臉疑惑,「姑娘這會要筆墨做什麼,可是給皇上寫信嗎?」
意思就是,寫信找幫忙的,請皇上做主。
容顏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嬤嬤,你剛才也聽說了,那美人兒可是太后所賜,你說皇上會拆自家親娘的台?」
這叫不孝!
李嬤嬤被容顏一眼掃過,尷尬的閉了嘴。
筆墨鋪好,容顏筆走龍蛇的寫了滿滿一頁紙,對著陽光吹乾墨跡,她看向一側的山茶,「你親自去,帶兩個小丫頭找間靠的住的藥鋪,把這些藥一字不差的抓回來,然後煎好餵給夫人喝。」頓了下,她又加上一句,「煎好之後才端來給我看看吧。」
雖然她覺得山茶是可以被信任的。
但想起電視小說里那麼些的陰差陽錯,這又事關宛儀的身子。
容顏還是覺得自己親自盯著才放心。
「姑,姑娘,這是您開的方子?」
相較李嬤嬤委婉的問詢,張嬤嬤則是直接的多,「姑娘,您是何時學的醫?這方子,真的能用嗎?」
「夢裡,神仙教我的。」頓了下,容顏直接看向她,「怎麼,你懷疑神仙?」
張嬤嬤立馬搖頭。
容顏則是滿意的一笑,就知道你不敢!
這個時代重信諾,雖有『子不語怪力神彈』,可普通老百姓們對這些鬼神之說卻是信的很!
小半個時辰後。
丁香端著熬好的藥走進來,「姑娘,這是奴婢親自熬的,誰也沒讓人碰過。」
容顏仔細的看了眼藥湯的成色,又放到鼻尖兒輕輕嗅了兩下。
伸手,「給我吧。」
「哪裡要姑娘您,老奴來餵就好。」
想想自己餵估計還真的沒有這兩嬤嬤餵的好,容顏便也就放了手。
看著李嬤嬤餵藥,容顏和張嬤嬤坐到了外頭的宴息室。
「張嬤嬤,蓮姨娘什麼時侯過來的?」
「回姑娘的話,是昨晚。」抬頭看到容顏微擰的眉頭,張嬤嬤趕緊加上一句,「是夫人不准老奴和您說。」
容顏沒打算在這一點上追究什麼,想了想,她挑了挑眉,「太后好端端的為什麼賜我爹美人兒?」
「老奴聽說,是侯爺教給樂坊的一首好曲,得了太后的歡心,所以——」
好吧,她這個爹也並不是一無是處。
最起碼的,吃喝玩樂還是在行的。
室內,宛儀面色慘白的躺在榻上。
哪怕此刻她是在暈睡著,眉眼裡的愁容卻是盡顯。
看的兩名嬤嬤心都要碎了,忍不住低泣,「我的郡主,這命怎的就這般的苦?」
「可不是,若是咱們大長公主還活著——」
「便是慶安大長公主活著,娘親這般的性子,結果也差不了多少,兩位嬤嬤打小看著我娘親長大,你們覺得,我外祖母便是活著,以著我娘這般的性子,當真能改變得了現下的情景麼?」除非打一開始就不讓宛儀嫁到容家來,不然兩個慶安大長公主都改不了眼前的情景——性格決定命運,便宜娘的性格軟弱,又沒主見。
再加上容錦昊的性子不成氣。
兩個人能過好才怪呢。
「那些話就別說了,我娘這裡辛苦兩位嬤嬤了。」容顏猶帶幾分稚嫩的臉龐輕輕一板,淡淡的掃了兩名嬤嬤一眼,心裡對她們是多少有些不滿——若非是這兩個人老在自家娘親面前說什麼以前,她娘也不會總是在心裡存著一股氣!
以前怎樣?
哪怕以前她們過的再風光,以前沒了!
慶安大長公主沒了!
她娘宛儀郡主成了孤兒這是事實!
不認命,不接受現實,不懂得討好自家夫君。
一天天擺個晚娘臉。
這樣的媳婦換哪個男人也不想要!
時間長了,媳婦休不得,我往橫向發展總可以吧?
更何況,她這個便宜爹向來就是個左擁右抱,最是憐香惜玉的風流種?
換她來說,這個娘落到現在這地步,只有兩個字兒——活該!
可這是她的親娘,又不能不管。
容顏看著暈睡中的宛儀郡主,用力的揉按了下眉心,扭頭看向張,李兩嬤嬤,「這次的事情我不追究你們,但護主不利也是事實,罰你們三個月的月銀,我這樣處理,你們兩個沒意見吧?」
兩名嬤嬤自然是沒什麼意見,張嬤嬤欲言又止,「姑娘——」
只是話還沒出口呢,內室『啊』的一聲驚呼,接著,是小丫頭的尖叫,「郡主——」
容顏眼皮霍的一跳,大驚這下拔腳往內室跑去,「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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