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傻兒娶親的奇聞須臾傳遍整個鎮子。
高堂之上,陸家長輩喜氣洋洋地等著新娘子過門,紛紛道那個啃著手指的傻兒有傻福,陸家終於後繼有人了。
然而這時,一條爆炸性消息讓在場所有人變了臉色:
新娘子過門前暈倒了,被人送醫院了!
「哪個是病人安冉的家屬?」
護士高聲喊到,在場的眾人均緘口不言,於是護士走到扒安冉喜服的婦人跟前,
「病人低血糖暫時昏厥,左手輕微骨裂,皮膚有多處外傷,這是單據,請到窗口付費。」
婦人撇撇嘴別開頭,大圓盤子臉上滿是市儈:「她連我們陸家的門檻都沒進,誰是這掃把星的家屬!」
婦人咄咄逼人,指向一旁默默抽菸的安建國:
「這就是那個不吉利丫頭的爹,他們爺倆陪嫁一分沒給,現在還賴著我們十萬聘禮,醫藥費跟他們要去。」
爭吵,一觸即發。
護士有些為難,溫聲勸婦人不要大吵大鬧,一邊警告安建國禁止吸菸,並把收費單據交給他。
口袋中空空如也,安建國接過單據皺起眉頭。
這下,安冉給陸家生孩子的二十萬拿不到了,開麻將館的計劃也泡湯了,不但如此,還要賠上一千多醫療費!
安建國轉身踢開病房門,怒氣沖沖地走向病床,不顧護士阻止,掀開被單兇殘地搖晃著安冉單薄的身子:
「死丫頭,我知道你是故意的,給勞資起來,別裝死!」
安冉痛醒,額頭上布滿豆大的汗珠,感覺全身都在疼。她用盡全身力氣才認出那張猙獰到扭曲的面孔屬於安建國。
「爸你怎麼了,這是哪兒?」
「你這個賠錢貨,別叫我爸!我安建國才生不出你這樣的掃把星!」
賠錢貨!掃把星!
安冉愣住,好像有一根錐子扎在心裡,清澈的眼眸如同轟然破裂的玻璃,裂出了無數張網,碎片扎進柔軟的內心深處,一下下凌遲。
她的面容僵硬到仿佛沒了魂魄的軀殼:「爸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是我親生的!如果不是當初王翠萍那婆娘可憐你,勞資早就用那五千塊錢飛黃騰達了!」
安冉臉色愈加蒼白,汗珠順著優美的臉部線條滑下:
「爸你到底在說什麼?」
安建國猶如惡鬼附體,猛地揪起安冉的耳朵轉了一圈:
「耳聾啊,我說我沒你這樣的閨女。」
門外看熱鬧的人以議論紛紛,安建國瞪著他們吼道:
「她不姓安,跟我沒半點關係,這賠錢貨誰愛要誰要,醫藥費哼,找她、她親生爹娘要去,死在外面也別來找我。」
「安建國,你知不知道在說什麼!」
安冉吼得撕心裂肺。
他要把她一個人拋棄在醫院麼?就因為她沒嫁給陸傻子讓他如願以償得到錢?
這十幾年的親情算什麼!
瘦是餓出來的,懂事是沒人疼鍛煉出來的。
她曾以為做個聽話的孩子父母就會開心,不曾想活成了一座孤島,無人問津無人心疼。
安冉繃緊病態的小臉呆坐在床上,小手攥緊床單極力隱忍著,耳朵火辣辣地疼,卻遠不及心中的折磨。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譴責安建國沒人性。
「都給勞資閉嘴,她是勞資花錢買的,勞資養了她十八年,勞資想咋地就咋地。」
安建國心中的偏執被怒火點燃,擼起袖子攥起拳頭砸向安冉,把怒火全部發泄在無法反抗他的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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