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凡知道這是在叫自己了,稍微整理了一下,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從他進門開始,紀老爺子的目光就在他身上沒有移開過。
都不需要什麼親子鑑定,就看紀凡這張臉,他就能夠百分百確定,這是他紀家的種。
這也太像了,簡直就是紀鴻飛20歲時候的翻版,但又比紀鴻飛還要好看那麼一些。
仔細回想一下,可紀老爺子已經不太能想得起來20年前那女孩的模樣了,只是依稀記得,確實是個美女。
「像,實在是太像了。」
紀凡還沒走到紀老爺子的面前,他已經情不自禁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從始至終,他一直緊緊的盯著紀凡。
進來前紀凡的腦海中也有過對紀老爺子的一些自我想像,但是在看見他的瞬間,紀凡就把之前那些想像全都給推翻了。
眼前這個老人但凡不是在紀家見到,紀凡只會覺得他是那種很普通的鄰居家的老爺爺。
一臉的慈眉善目,雖然現在臉上的神情有些痴漢模樣,但整體看起來很和藹,沒有一點想像中的氣勢。
這種大半輩子都在商場打拼的老者,按理來說應該極有氣質,但在他身上已經全部都被收斂了起來,只有在特定的場合才會爆發。
紀凡還在打量眼前的老爺子,老爺子已經按捺不住朝著紀凡走了過來,下意識的拉起了紀凡的手。
「孩子,你叫什麼?」
老爺子的聲音有些顫抖,可以聽出他現在情緒十分激動,只是強行忍耐著的。
被老爺子拉住手,紀凡內心也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在他面前站著的這個老人可是他血緣上的親爺爺。
「紀凡。」
但紀凡還是很快就穩定下了自己的情緒。
相比較紀老爺子盼孫子這麼多年,紀凡對紀家並沒有好感,甚至還有一些仇視。
但這是上一輩的恩怨,都是自己的長輩,他沒辦法去評論什麼,他只是對紀家對付夏氏集團耿耿於懷。
「紀凡,紀凡,紀凡啊,紀凡好啊。」
老爺子看著紀凡,嘴裡念念叨叨。
「看來你媽媽對我很不滿啊,就希望你這輩子做個平凡的普通人。」
只是一個名字,老者就琢磨出了孫慧雅當時的心境。
「確實,如果不是我插手,你就是我紀家的長孫。」
老爺子突然感嘆了一句。
年齡不同,對同一件事情的看法也會有截然不同的變化。
現在的他再去看當年,特別是在有了紀凡之後再去看當年,有了一絲絲的後悔。
「好孩子,你先坐下。」
李嬸已經拿過來一條凳子,讓紀凡可以就坐在老爺子的對面。
老爺子也沒有讓她出去。
當初讓李嬸在紀家老宅來當傭人就是看在孫慧雅的面子上。
當時老爺子讓孫慧雅離開紀鴻飛,孫慧雅開出了兩個條件,一個是老爺子給的一個億她不要,但後來又提出了需要500萬。
現在看來,這500萬應該是給孩子的撫養費。
她被紀鴻飛圈養了幾年,離開了紀鴻飛她需要錢去生活。
如果只是她一個人,那完全沒問題,但那時候的她已經懷孕了,她不能苦著自己的孩子。
而第二個條件就是要把李嬸安排在紀家老宅,而且只要她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就不允許把她辭退。
當時的李嬸也才20多歲的年紀,是紀鴻飛專門給孫慧雅請的保姆,兩人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三年,平日裡紀鴻飛很忙碌,她們兩個相處的時間比孫慧雅跟紀鴻飛相處的時間還要長。
孫慧雅離開前還幫李嬸安排好了退路,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李嬸就是孫慧雅的人,讓不讓她出去沒有什麼區別。
李嬸已經重新給老爺子倒好了茶,同時也給紀凡倒了一杯。
「小少爺,茶,小心燙。」
有了剛剛老爺子的失誤,這次李嬸小心了很多,生怕把紀凡給燙著了。
老爺子在一旁有些不是滋味的看著李嬸。
在紀家這20多年,老爺子可一直按照約定,從來沒有虧待過李嬸,這紀凡才剛來,李嬸對他的態度就跟自己是判若兩人。
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才是客人呢。
「紀爺爺你好。」
「這是我和您兒子紀鴻飛的親子鑑定報告,是在紀家旗下的醫院做的,而且是您的小女兒紀夢月親自監督下做的,您一查就知。」
紀凡也沒有跟老爺子客套,上來就直接拍證據。
雖然他剛剛已經百分之九十九的確認了紀凡就是自己的親孫子,但當證據真的擺在他面前的時候,老爺子縱橫商場幾十年都沒有波動過的內心在這一刻開始忐忑不安起來。
他的手有些顫抖,但還是穩穩的拿住了桌上的文件,在顫抖中,他總算是把文件給打開,掏出了裡面的親子鑑定報告。
紀凡和李嬸都沒有說話,安靜的等待著。
老爺子看的很仔細,一個字都不想錯過,等全部看完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把文件重新放在了桌上,人卻起身離開。
等走出書房,老爺子掏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
幾分鐘後,老爺子重新回到了書房,坐在了紀凡的對面。
這一次,老爺子已經徹底平復了自己的內心,到底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
「紀凡,你媽媽當年既然還讓你姓紀,那就是認你是紀家的人。」
「這些年我們不知道你的存在,你跟著你媽媽肯定是吃了些苦。」
「不過你現在回來了,那以後紀家就是你的後盾,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老爺子上來就表明了自己的決心,聽著是挺感動的,但紀凡內心只是冷笑。
這種老油條嘴裡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特別是老爺子在商界沉浮了這麼多年,更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信不了了。
所以他也不拐彎抹角的去試探,跟這種對手試探那是用自己的弱勢去碰對方的王牌。
新時代年輕人,主打一個直來直往。
不用猜,有話咱就直說,能幹干,不能幹少叭叭。
「紀爺爺,紀家的情況我也略微有一些了解,而且你只要稍微一查就能知道,我來紀家純粹是被迫來的。」
「畢竟,再不來的話,我可能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死在江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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