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中的塵埃 第三十章 歸來 下篇

    而當美娟還在體驗著古麗大姐的異域風情的招待的同時，卻錯失了念國的滿懷熱切思念的期待。一筆閣 m.yibige.com

    整晚只在早上稍微眯了一會，卻也睡不踏實，心裡念著想著美娟。念國等到八點來鍾，雙眼還充斥著淡淡的血絲，想著這個時候美娟應該要起床，現在趕去，如果美娟要去商場肯定還沒那麼早出門。

    一早隨便吃了兩口，帶著連夜趕工的心意，繫著那條暖心的紅圍巾就匆匆趕往美娟的單位，快到了門口，看裡面還沒有什麼人出來，想著自己應該還蠻早的。

    哨兵好像對這個紅圍巾的男子蠻好奇，念國上前說明了來意，哨兵結果沒有進去通知，而是直接告訴念國一早就看到龐排長和馬連長一行人出去了，不知道那時候回來。

    念國站在那裡突然有種很失落的感覺，一宿幾乎未眠的趕製禮物，就想一早送到美娟手裡，哪怕見一面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那都是滿足的。

    看來老天在考驗著，煎熬著這兩個人，讓這種思念的情緒繼續濃重的發酵著。

    念國有點急躁，怎麼就走了呢？難道一早就去百貨商店了？要麼去哪裡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見美娟？

    此時的念國滿心都被美娟的身影塞的滿滿的，一刻都不想多等。這也許這就是初戀時的男女，那種無時無刻的牽絆的心情。

    念國背著東西和哨兵道謝後，馬上匆匆的趕往了車站，還是那個初次一起走過的路，一起等候的車站，這次卻沒有美娟的陪伴，讓念國突然覺得好寂寞。這樣的心情以前從來沒有過，念著一個人好幸福又好辛苦。

    一路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上車的，怎麼下車的，就像失去靈魂的人，在熙攘的人群中隨波而去。到了百貨商店，念國沒有在等候準備進入百貨商店的人群中，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就這樣站在門口附近不停的抽著煙等待著。都到了快到了中午，就只能在附近轉轉，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那間和美娟第一次吃飯的食堂，趕緊走進去。裡面有一些和美娟穿著相近的女兵在吃飯，念國慢慢的走過去，希望裡面能看見美娟。

    打量人的眼神或許帶著異樣的迫切，讓好幾個女兵都感覺到了，有些白了一眼他，覺得他是登徒子，有些也有些嬌羞的吧嗒吧嗒眼睛回望著，念國大概也感覺到自己的不妥，趕緊收回自己突兀的眼神。在角落裡找了個地方，可以看清楚門口的位置坐下。

    店員上來遞上了菜單，念國點了那天吃的小份砂鍋，和餑餑，想藉由美好的回憶去填補自己的那失落的情緒。

    一樣的美食，卻沒有了佳人相伴，立刻覺得索然無味，反而吃起來有點哽咽。念國有點混亂了，曾其何時自己怎麼變成了多愁善感，像個毛頭小伙子一般幼稚著。

    但其實他不知道他其實就是個正當青春的少年郎，只是歲月和環境把他催熟的都爛了，一直在承受著生活的艱辛，承受著同齡人不曾，不該承受的經歷。唯一不變的還是那顆赤子之心，所以當第一次遇到情愛的時候，他也還是那個懵懵懂懂陷入情愛中不可自拔的少年郎而已。

    食之無味，愛之深切，情愛的中的男女總是演繹著有情飲水飽的戲碼。而沒有愛人的呵護，一切突然都變的索然無味。念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沒有了第一次那種狼吞虎咽的吃相，反而讓人感覺蠻斯文的，這種裝逼的感覺是怎麼出來的呢？都是被相思所逼迫出來的。

    餑餑都沒吃完，打包剩餘的幾個餑餑，念國意興索然的走出食堂。走到百貨商店的門口，渡步又回到車站，坐回美娟的單位，又詢問了哨兵。依然沒有美娟歸程的消息，念國沒有放棄見美娟一次的想法。

    天越來越冷，哨兵都覺得看不過去了，問她要不要到門崗的警衛室內等。念國很禮貌了拒絕了哨兵的好意，又走到唯一通往單位那條路的盡頭，希望能第一時間見到美娟。

    美娟和大家一路上開心的聊著今天的拜訪，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都還沉浸異域的美食，和下午那場歡快的舞蹈中。

    踩著雪地上的積雪吱吱作響，車站離開單位並不是很遠，小一公里的路轉個彎就到了。幾人互相的挽著手聊著，正聊著起勁，旁邊的彩鳳用手狠狠的懟了一下美娟。

    「死丫頭，懟我我幹什麼？」美娟不明所以的問彩鳳！

    彩鳳突然指了指了不足百米處，那個街角路燈下，一個帶著紅圍巾帶著手套背著包的人。大家都順著彩鳳的指點望去，包括美娟自己，當看到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美娟瞬間覺得自己的眼眶濕潤了。

    是的，那個站在昏黃路燈的下等候著自己心愛的人的就是念國。但念國這裡由於路燈的亮光，讓他看不清遠處暗處的人群。只是那裡懷揣著無限的思念，等候著美娟的歸來。

    似乎感應到什麼不同，抬眼望向黑暗中依稀的人影，看到其中的有一個人脫離了一眾的黑影突然奔向自己。剎那間心都沸騰起來了，是美娟嘛？是她回來了嗎？是她看到了我嗎？

    念國似乎感覺到遠方的召喚一般，不自覺的直起腰背來，探頭在向那個方向張望。

    美娟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面容上的失態，但此時也顧不上了，向路燈的方向小跑而去。越來越近，逐漸念國那熟悉的面容慢慢的清晰起來，所有的思念的都向潮水般的湧上心頭。

    她的那個他，佇立在雪地里，路燈下，帶著憔悴的面容，但是眼神里卻全是渴望。多想衝到他的懷裡，美娟有一刻是多麼想這樣肆無忌憚的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想起來後面的一堆的人，極力的克制著這個瘋狂的想法。

    跑到近前，慢慢的改成慢步而前！

    念國看著美娟的那雙美眸里含著的是點點淚光，和一種無限的柔情，覺得自己那麼長時間的等待是多麼值得。那梨花似雨的雙眼，嬌美的臉孔，那一瞬間像一道閃電一樣擊中他那寂寞的，失落的心，喚起的是那愛意的洶湧。

    「你怎麼來了？等了很久嗎？」美娟含淚看著念國！

    「還好，單位有事讓回來，就趕緊來看看你！」念國如實的回答著，卻一句愛意的話說不出口，只能用趕緊來看看你表達自己的迫切。

    後面的馬連長一看這個情況，知道是美娟那個心心念念的髮小，覺得好不容易見一面，應該給兩個孩子創造一個講話的機會。

    上前對美娟說「小龐，你朋友大概等很久了，不如讓他到單位坐坐，可以到我的辦公室去，不過要在十點前離開，你看這樣好嗎？」

    美娟回頭看著連長，帶著無限的感激，「連長這樣可以嗎？」

    「可以呀，正常的會客還是可以的！我去哨兵打個招呼，你們隨我進來吧。」馬連長會心的笑笑。

    幾個小姐妹都帶著神秘的微笑看著美娟和念國，把美娟看的嬌羞無比，念國也被看的臉上露出憨憨的窘態。

    幾個人還算蠻識趣，先這兩人一步隨著連長先走了，兩人並排默默的都沒說話，跟著人群一起來到了門崗。

    門崗一看這個男人又回來，又有馬連長的打了招呼，也沒有為難，做了記錄就放行了。馬連長帶著兩人來到辦公室，然後笑笑說「你們聊，桌子旁有熱水瓶，小龐給你朋友到點熱水暖暖把，剛哨兵說他一早就來這裡等你了，等了一天別凍壞了。我有點事，你們聊，這裡沒人會來，好好聊聊！」

    然後又對美娟露出一個微笑，好像在表達我的意思你懂的哦！

    美娟嬌羞的看了一眼連長，糯糯的說「謝謝，連長！」

    馬連長將門帶好，兩人卻還站著，美娟看著念國，明明兩人無比的思念著對方，相見卻又刻意的壓制著自己的對思念的衝動。

    有時候兩個人在一起，並不一定需要馬上激情似火的擁抱，雖然心裡是如火炙烤，但是保持克制的燃情，反而是濃重的，這是一種對愛小心經營的表現，雖然有點刻意，但是是為了表現出對愛人足夠的尊重和體己。就像爆發的火山，噴發的一剎那驚天動地，然而那一剎那，雖然壯美但是那是多久潛藏和積壓才換來這一瞬間，兩人現在就是這個潛藏的等待爆發的火山，都在孕育著力量，醞釀的著情緒，等待那一刻。

    大概覺得有點尷尬，念國趕緊翻著包，然後拿出準備好的禮物，憨憨的笑著遞給美娟說「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我自己的做的，你別嫌棄。」

    念國將發卡拿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在美娟的手心，指間划過美娟的掌心，感覺美娟顫了一下，念國趕緊手收回來，然後自己雙手握在一起，看著對方。

    美娟感覺到念國的拘束，手蜻蜓點水的放了發卡就迅速收回去了。看著兩個精美的發卡，金絲楠木的木紋和溫潤的色澤，被辦公室的燈照射特別的好看，淡淡的金絲在發卡里像流動的一般。

    美娟的心裡這是火熱的，是滿含幸福的，帶著淡淡的淚光的雙眸看向念國，「真好看，我從沒有見過那麼好看的發卡！」

    念國看著美娟的淡淡的淚光，覺得心裡那抹溫情不自覺的發酵著，突然很衝動的想用手撫摸美娟那個楚楚動人的臉龐，去幫美娟擦拭臉上的淚水。

    兩人都深情的看著對方，念國手根本就不自覺的慢慢拿起來手伸向美娟的臉龐，美娟此時沒有避讓，卻慢慢的閉著眼睛，一方面默許了念國的這個動作，一方面還是嬌羞的沒有勇氣直視這種溫柔。

    念國粗糙的手沒有第一時間撫慰美娟的臉龐，而是用大拇指輕輕的拂去美娟臉龐的淚滴。而美娟感受到這種溫柔，迷醉的用臉蹭著念國的手，像是黏兒的小貓一般，享受著愛撫。

    情人的愛撫就像是春風拂面，讓人感覺既舒心又溫柔。但是兩人心底都被這第一次的親密接觸點燃起潛藏在內心深處那激情的火種，醞釀的愛意，蘊藏的勇氣，孕育的力量在這剎那才迸發而出。

    心口的火山口都被那輕輕的愛撫掃去所有的阻礙，念國和著了魔似的，慢慢的朝著美娟的唇邊吻去，從來都不需要練習，這個愛吻就像是本能一般。

    兩個人青澀的嘴唇觸碰在一起，就像久逢甘露的大地遇到春雨一樣，灌溉著心扉中那愛的種子，愛意瘋狂的吸收著營養，將兩顆充滿相思的之情的心融化著，慢慢的發芽，慢慢的抽芽，慢慢的在心間最深處紮下那一世的情緣的根。

    兩人都是第一次經歷著這甜蜜的青澀，雙唇傳來的是微顫，是激動都顫慄，是感動的顫抖，是深情的不能自已。

    時間好像在這一秒都停止了，唇瓣的兩個人的氣息在相互交融著，心在牽連著，雖然閉著眼睛，但是腦海里都是對方的畫面。

    第一次的初吻沒有稍縱即逝，而是綿長的，深情的，就好像兩人那麼久儲存的情感都在此刻毫無顧忌的宣洩著。

    兩人都不想睜開眼睛，想讓這一刻永遠保持下去，但是由於技術問題，兩個新人就這樣乾澀的吻著，時間長了，乾澀的嘴唇之間，被那點愛的源泉滋潤的彼此糾纏在一起。念國不敢再深入的動作，就這樣都讓他滿足的不能所以。

    感覺過了好久，慢慢的兩人的嘴唇才不舍的彼此互相道了再見。

    念國睜開眼睛看著美娟，長長的睫毛，鵝蛋透紅的臉龐，鮮紅的嘴唇，讓他欲罷不能。美娟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想睜開眼睛，結果嘴唇又被念國貪婪的吻住。

    足足過了一分鐘，美娟覺得都喘不過氣來了，嬌羞的推開念國。都不敢看他的眼睛，然後慢慢伸手抱住念國的腰，頭枕在念國的肩頭。

    念國此時心跳的很厲害，也抱著美娟，然後用手輕輕的擼著美娟的長髮，和後背。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站著，聽著對方的心跳，彼此擁抱著。

    美娟靠在念國的肩頭上，感覺無比的幸福，「阿哥！」

    「噯，阿妹！」念國聽到美娟的軟糯的呼喚，回應到。

    「阿哥，你喜歡嗎？」美娟不知所以的問了一句，其實想問他喜歡這種感覺嗎？

    「喜歡，喜歡什麼？」念國毫不猶豫的回答喜歡，那是因為不管什麼現在念國都是喜歡的，但是下意識的疑惑的問美娟，是不知道美娟指的喜歡什麼呀？

    腰間傳來一陣疼痛，美娟氣呼呼的扭了一把這個木頭疙瘩。

    念國將美娟扶起來，有點一本正經的說道「喜歡是喜歡，但是還不夠，還要繼續學習一下。」

    美娟這時才知道這個看起來憨憨的念國，原來肚子裡還是有壞水的，趕緊推開念國，嬌羞的說「想得美，都被你騙得去了！」

    「額，哈哈！哪裡有！」念國又恢復憨憨的樣子，撓撓頭皮。

    美娟這時拉著念國的手，兩人面對面的坐在凳子上，美娟還是好奇的問念國「阿哥，你怎麼就突然回來了？也不早點告訴我一下！」

    「本來還要小兩個月呢，但是發生一些突發的事情的，就提前回來了！」

    美娟這時擔心的問道念國最近近況，念國就把最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美娟說了。美娟聽到遇險那段，小臉都蒼白了，聽到劫後餘生的時！眼淚又不爭氣的留下，她沒有想到這個讓他無比期待的歸程，卻藏著如此兇險的經過，真是老天眷顧，否則哪裡有今天兩人現在的甜蜜的時刻。

    美娟的情緒還沒揮散去，略帶抽泣的看著念國「阿哥，答應我，照顧好自己好嗎？以後不要逞強了，我不想失去你！」

    念國站起來抱著坐在凳子上的美娟，讓他靠在自己懷裡，「阿哥答應你，以後都好好的，其實那時候，我感覺自己快死的時候，就想著一定要活著見到阿妹。我還沒娶阿妹呢，不能死！」

    美娟噗嗤一笑，埋在念國懷裡嘴硬的說道「誰說要嫁給你了！」

    念國這是卻很霸道的，把美娟樓的更緊了「一定會嫁給我的，阿哥這輩子就只娶你一個人。」

    美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想靜靜的這樣摟著念國，依偎在這個男人的身邊自己感覺很安心，很踏實。

    愛情的花朵第一次綻放在各自的心間，讓兩個彼此一直有牽絆的人終於在千里之外重逢，相遇，相愛！

    愛是什麼？真愛就是一場奇遇，茫茫的人海里，人群中，只有那個他（她）肯為你停留，也只有那個他（她）你願意將你的心放在他（她）的手上，讓他（她）呵護你，關心你。

    所以愛不易，愛太難，請所有相愛的人且行且珍惜！當遇到苦難的和波折的時候，想想彼此的初心，那是多麼不容易的一場美妙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