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雷狂刀 第二百五十八回 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二）

    「老爺子，這已經不是你的時代了，你到底還逞什麼能」，宋靈芸這邊和林敬堂的戰鬥，也沒有停歇，不過宋靈芸的話語，也不像那時那麼激烈了。反而有些像聊家常的時候，林敬堂的警惕心，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麼強烈了。「靈芸娃兒，你們為何會變成這樣，這期間到底經歷了什麼」，林敬堂不由的有些憐憫。因為宋靈芸現在的境遇，完全和自己想像的狀況不一樣，而且他怎麼也不會預料到自己的孫女和延肇的孫女，居然變成了死敵！

    「此事一言難盡，我當時年齡還小，具體的境況我是不太清楚了。等我懂事的時候，我已經在黑塔寨上了。當時是山河大哥照顧我，至於過往事，多數是風雲告訴我的」，宋靈芸說話的時候，似乎都停手了，手裡的活計就不像當初那樣了。「當初爺爺他老人家的生死，才是我們宋家真正落敗的原因」，宋靈芸的眼睛紅紅的，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老爺子林敬堂趕忙好言相勸。說道：「你爺爺他是為國盡忠，關鍵你父親不還是在的嗎？怎麼會這樣？依照你們在朝廷的地位，應當不至於如此」…

    聽當初風雲哥告訴我，我父親他也是因為那場戰役受了重創。爺爺當初和您一同對抗靈君然，沒有養好傷就再次踏上了戰場。因為當初蕭奉先投降了遼，我宋家力薦卻沒有效果。事隔多天後，蕭奉先未遼效力，攻城略地。我爺爺他看不下去了，自然要去找蕭奉先問個明白，所以特地找了萬歲要求征遼。陛下本有猶豫，但是朝廷奸佞當道，他們等的就是這一齣好戲。可是這卻是我宋家的大禍臨頭。

    我們宋家為他們姓趙的這群人立下了這麼多功勞最後得到的是什麼？我爺爺戰死，我爹爹瘋傻，最後我身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雖說山河大哥是他們趙家的人，卻遭受那些貴妃皇子的排擠。隨後也落了個戰死遼營的下場，我們宋家的下人，好不容易占了個山頭，但是被滅寨的時候，卻壓根沒有皇帝的什麼協助，這算什麼天道。

    我算是明白了蕭奉先不想姓楊改姓蕭，。當年抗擊遼軍，僅僅率五千兵深入以以吸引火力，從而為我主萬歲留下更多的時間，他本意是想舍將保君。但是他孤軍深入雁門關腹地與遼兵遭遇，可知道當時的遼兵以十萬騎兵圍攻他。經過八晝夜的戰鬥，蕭奉先部隊殺了一萬多遼兵，但由於他得不到主力部隊的後援，士兵戰鬥的都不到二百，最後導致彈盡糧絕，不幸被俘，然後投降…

    我爹當初也是愚昧，命名和楊奉先是結拜的兄弟，為什麼句沒能了解他兄弟的一片苦心。當今的皇帝昏庸無道，不如取而代之。雁門關大戰，師徒兩人力戰三天三夜，蕭奉先和我爺爺雙雙而死。倒是父親也因這一戰，變得神志不清。我們宋家到底糟了什麼孽，要遭受這種不公。林敬堂不禁也有些淚流滿面，畢竟自己的老友家破人亡，自己卻沒弄出什麼頭緒來，也難免苦痛。追溯到往事的時候，林宋二位對攻巔峰靈君然的時候，除了重傷靈君然之外，二者不同程度的受傷，自然也是難以避免。只不過林敬堂得到了完整的安歇，而宋延肇卻是迫於皇命，有傷在身的狀況下，在雁門關血戰。

    宋靈芸大聲罵道：「我爺爺這麼做就究竟是為了什麼？不過那該死的蕭奉先竟然錘震授業恩師。我父親也是氣不過，兩人雖是好兄弟，卻不得不兵戎相見。我父親也因為這件事的打擊，我們宋家沒有了主心骨，而遭到朝中見奸佞的迫害。你說盡什麼忠啊，衛什麼道啊，不過都是被人當槍使，做炮灰。那不叫她改朝換代，還有什麼意義呢」？！

    眼見著宋靈芸越說越激動，眼裡冒著紅光，就是想殺人。林敬堂趕忙安撫住了她，並嘆息著，搖搖頭說道。「聽聞蕭奉先投降之後，滿朝文武都在落井下石，火上澆油。當時宋老將軍一人力薦為奉先說話，應為詐降。老宋也真是，非得在太歲頭上動土，雁門關的事我也聽說了。當然萬歲也是誤解了，以為奉先在為遼訓練軍隊，居然在沒有任何詳細調查的情況下，又殺了奉先全家。一時間血流成河、屍橫遍野。雁門關一戰的慘烈程度，也是不亞於我和老宋血洗碧游宮啊」…林敬堂說完之後不由的留下淚來，往事不堪回首。

    「但是靈芸啊，但是這個世界上，不是那麼多的是非曲直都是那麼板板整整的。特別是社稷這種大事，宏觀考慮的角度，可能作為帝王也不得不有他的打算」，林敬堂作為一個長者，看過的事情自然是特別的多。生死之別，不過呼吸之間，善惡之差，僅在於一念；你若是只執著眼前是非曲直，一生為之痛苦糾纏，便是自誤。林敬堂是大拿，可是現在的宋靈芸可是陷如其中，無法自拔。

    宋靈芸似乎若有所悟的低頭想了想，林敬堂正欲散了功法，好像宋靈芸在好好安撫一般。他突覺身周氣流略有異狀，這一下襲擊事先竟無半點徵兆，一驚之下，立即著地滾開，只覺兩條長物從臉上橫掠而過，相距不逾半尺，去勢奇急，卻是絕無勁風，正是兩條黑索。他只滾出丈余，又是一條黑索向胸口點到，那黑索化成一條筆直的黑鞭，疾刺而至，同時另外兩條黑索也從身後纏來。林敬堂不禁有些大驚失色。他左手一翻，抓住當胸點來的那條黑索，正想從旁甩去，突覺那條長索一抖，一股排山倒海的內勁向胸口撞到，內勁中得實了，當場便得肋骨斷折，五臟齊碎。林敬堂雖然武功甚高，但是也終為逃脫，不由的大口大口吐血。「那你和那些奸佞有什麼區別，自己的好兄弟就這麼離開了人世。你這麼多年不聞不問，也不給他報仇雪恥，你算什麼兄弟」，宋靈芸的突然發難，林敬堂躲閃未及，也不知道這小姑娘居然下手真的如此兇狠無比。

    「靈芸啊，你的價值觀，不該是此等樣子的。你要是這樣對得起你們宋家的世代忠心嗎？對得起你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嗎」？林敬堂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惋惜和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