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劉芸看了看張晨,張晨低聲說:「可以,那就五百二十萬。燃武閣 m.ranwuge.com」
劉芸轉向了克萊芒,沒有馬上和他說可以,而是問:「怎麼交割?不可能我們到法國去買吧?」
克萊芒說:「我們運到中國來也可以,但你們要先支付兩萬歐元運費,萬一運到這裡,你們不要,我們還要運回去,你們要的話,兩萬歐元我們到時退給你。」
劉芸微微笑著,不停地搖著頭,等克萊芒說完,劉芸說:
「不可能的,我們就看到你一些照片,就給你兩萬歐元,你覺得我們會這樣做嗎?」
克萊芒說:「我怎麼可能會撒謊。」
劉芸笑著說:「我們也不會撒謊啊,而且,我們的公司就在這裡,還可以以公司的名義,和你簽合約,你都不相信我們,反過來要我們相信你,你覺得呢?」
克萊芒咬著牙齒,「嘶嘶」地吐著氣,但劉芸的話,又讓他沒有反駁的餘地,他只能不停地繼續絞著手指,用力地互相頂著,他一時也沒有了主意。
劉芸拿過那本影集,一遍翻著,一邊嘀咕,實際是在問張晨,但那神情,在克萊芒看來,卻像是看著畫,在自言自語,劉芸問:
「這裡面隨便哪幅畫,值不值五萬歐元?」
張晨說值。
劉芸不響,繼續一頁頁翻著,等翻完了,合上影集,想了一會,這才把影集推回給了克萊芒,和他說:
「我覺得可以這樣處理,你開價五百二十萬,這裡面一共是一百八十二幅畫,平均每幅畫2.857萬歐元,你拿裡面任何一幅畫過來,證明這些畫確實在你手裡,我們就給你五萬歐元,這樣,你要的兩萬歐元,就在裡面了,你看可以嗎?
「我們不挑,只是要確認這些畫確實在你手裡,你可以拿你認為最不值錢的畫過來,只要證實這批畫真在你手裡,那兩萬歐元的風險我們才願意冒。」
克萊芒眼睛一亮,他說:「可以,可以,我明天就讓人送過來。」
「那好,等畫到了,你隨時可以給我們打電話。」劉芸說著,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遞給了克萊芒。
克萊芒告辭走了,張晨和劉芸互相看看,兩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劉芸問:「怎麼樣?」
張晨點點頭說:「你說的沒錯,還真的和中國人談生意一樣,需要鬥智鬥勇。」
「那你這幾天,都在上海了?」劉芸問。
張晨點點頭。
劉芸問:「怎麼樣,上去我辦公室,吃工作餐?」
張晨苦著臉搖了搖頭,他說:「去不了,我還要當三陪。」
「怎麼了?」
「小米說,有幾個客戶,知道我今天在上海,今天中午,一定要請我去會所一起吃飯,我要陪吃陪喝陪聊天。」張晨說。
「真夠水深火熱的。」劉芸看著他,忍俊不禁笑了起來,她說:「什麼時候,你變吉祥物了?」
「沒有辦法,有些時候,下面的人還就是要順著他們一點,不然會打擊他們的積極性。」
「有道理。」劉芸點了點頭,「那晚上下班,我做川菜給你吃吧,老是在外面吃,也會吃膩。」
張晨擺了擺手說:「別別,你上班夠辛苦的,我才是無聊閒漢,反正我下午也沒什麼事,還是我去買菜,我來做吧,反正我們口味相同,辣就可以。」
劉芸咯咯笑著:「好,那我就有幸嘗嘗你張總的手藝。」
兩個人離開了咖啡廳,揮手告別,劉芸上樓,張晨去停車場,開車去他們常熟路的會所。
傍晚的時候,門鈴響了,張晨打開了門,劉芸站在門外,一隻手捧著一大捧花,一隻手捧著一瓶紅酒。
張晨趕緊從她手裡接過紅酒,劉芸和他說,這不是什麼名牌酒,是她去法國的時候,在酒莊裡自己挑的,口感不錯。
張晨看著上面的酒標很有趣,彩色的油畫,有勃魯蓋爾的風格,張晨問:「這是什麼牌子,我以前沒有見過?」
「沒有牌子,不賣的,是我們一個客戶,家族的傳統,自己的酒莊釀出的酒,自己喝和送人的,不過那個酒莊,也有四百多年的歷史,這酒,也藏了八十多年了。」劉芸說,張晨點頭。
兩個人去了餐廳,劉芸就叫了起來,她看到張晨已經做好了菜,最醒目的,是一鍋湯汁紅艷的辣子魚塊,坐在電磁爐上,「咕嘟咕嘟」地冒著熱氣,其他的幾道菜,也是綠是綠,白是白,薑黃是薑黃,椒紅是椒紅。
劉芸叫著:「不愧是畫畫的,這些菜,看著就養眼。」
她說著把手裡的花,插在餐桌另一頭的花瓶里,那清冷的一角,也頓時熱鬧起來。
張晨笑道:「開飯。」
劉芸「嗯嗯」地點著頭離開,等她洗完手回來,張晨已經把酒打開,醒在那裡,劉芸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叫了一聲「我要吃了」,就挾起一塊魚,放進嘴裡,一邊咀嚼著,一邊含糊不清地讚美著:
「好吃,好吃,這個魚好好吃!」
張晨說:「我就按我們老家的做法,隨便做了,可惜,這只是普通的花鰱,要是用千島湖的包頭魚做,就更好吃了。」
「那我下次要跟你去千島湖。」劉芸說。
張晨說好。
十一月的上海,夜風已經有些冷了,但吃完飯後,張晨和劉芸還是去露台上坐著,下面,暖黃和白熾的燈光,勾勒出了世紀公園的柔美和蜿蜒。
有人在公園裡行走,拖著他們的身影,那身影一忽爾拉長,一忽兒又被縮短。
兩個人剛剛喝完了一瓶紅酒,又被熱騰騰的辣子魚塊,吃出了滿頭大汗,這時候坐在這裡,清冷的夜風拂面,卻是正好,讓人說不出的愜意。
兩個人肚子臌脹,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看著眼前無邊的夜色,神情都有些慵懶,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劉芸問:「對了,老孟和錢芳他們現在怎麼樣?」
張晨說:「錢芳他們很好,孟平失蹤了。」
劉芸吃了一驚,問:「為什麼?」
張晨沉默著,兩個人這段時間以來,一直迴避著不提起劉立杆的名字,但到了這時,就不得不提,張晨同時也覺得,一直的迴避也不是辦法,過去就存在在那裡,誰也沒有辦法一筆抹去。
張晨說:「孟平和杆子一起失蹤的,你知道杆子的事嗎?」
緘默了一會,劉芸說:「知道一點,具體不是很清楚,就知道是他們公司的財務上面出了問題,後來,你不是幫助他們脫困了嗎?還舉行了臨時股東大會,改選了董事長。」
「其實,他們是個人欠了高利貸,和公司財務無關,公司是被他們拖累的。」張晨說。
「高利貸?」劉芸又吃了一驚,「他們怎麼會欠高利貸?」
「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也不知道他們拿著這錢去幹什麼了。」張晨說,「三個人,還有一個是我們的朋友老倪,結果是一個死了,兩個跑了,死的是老倪。」
劉芸渾身一震,問:「你說的老倪,是不是大華化纖的老闆?」
張晨說對,你認識?
劉芸瞬間就明白髮生了什麼,劉芸說:「不認識,只是知道這個人。」
說完,劉芸就沉默了,她明白了,那一年自己一路殺,原來殺死的不光光是老倪,還有孟平和劉立杆。
劉芸從報紙上看到老倪去世的消息時,雖然報紙上語焉不詳,說是病亡,但劉芸知道真實的原因是什麼。
她心裡有些歉疚,但很快就說服了自己,都說金融領域是沒有硝煙的戰場,既然是戰場,哪裡有不死人的,每一次的金融海嘯,或者大崩盤,不知道伴隨著多少人的跳樓和輕生,按香港人的說法,是燒炭。
就老倪的那種玩法,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在這裡,就是在那裡,他的命運幾乎是註定的,他的每一步,都是自己找死的節奏,沒有任何的人可以挽救他。
只是,他的距離,離劉芸他們近了一些,讓他們能夠感知和聽聞到他的死亡,這才會讓她覺得有些歉疚,其實,在他們每一次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你怎麼知道,在地球的另一側,沒有絕望的人正走向大樓的邊沿?
金融,說穿了就是這麼血淋淋的,因此,國家和國家還會爆發戰爭,資本的盤剝和壓榨,像東南亞金融危機或次貸風暴,奪走的是多少國家和人民的財富和夢想,甚至生命。
那些掠奪者,沒有人會因此感到內疚的,連上帝都似乎站在那些掠奪者的一邊,讓他們衣著光鮮,步伐矯健,一個個看上去就像是上帝的寵兒。
在金融領域,每一個數字都是冷冰冰的,沒有任何的仁慈和悲憫可言,劉芸浸淫在這個行業夠久,她早已經讓自己學會不去深究很多的道理,不要企圖透過現象,去看清的本質,去看清每一條路的盡頭,她早已經學會了冷靜地對待一切。
如果學不會,就請你離開這個行業,或者,下一個走向大樓邊沿的人就是你。
只是,想到自己那一次的大肆征伐,倒下去的原來不僅只有老倪,還有劉立杆和孟平,劉芸還是感覺到心裡有些發冷,頭有點暈眩。
張晨轉頭看了看劉芸,他看到她眼睛看著遠方,臉上有些異樣,張晨還以為劉芸這是想起了她和劉立杆的往事,張晨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話說。
過了好久,劉芸嘆了口氣,呢喃道:「這個老孟,怎麼會去炒期貨。」
張晨吃了一驚,問劉芸:「你說孟平是炒期貨,你怎麼知道?」
劉芸說:「那個老倪,本來就是期貨界的大佬,他們一起做事,還欠了這麼多錢,除了炒期貨還能幹什麼?他們這是虧完了。」
張晨明白了,他也想起以前就聽劉立杆和自己說過,老倪炒期貨賺到多少多少錢,再想到孟平幾次在杭城的出現,都有些鬼祟,原來這傢伙是和劉立杆一起,跟著老倪去炒期貨了。
他們知道,要是被自己或譚淑珍、錢芳她們知道,肯定會反對,所以他們才會一直瞞著自己,真他媽的,這兩個賭徒!
「沒有辦法,這就是命運。」劉芸感慨了一聲。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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