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羅帕提以為自己已經贏了。
在血色雙刀皆是被自己繳械的情況下,斷臂的耶塵已是來不及換取武器,在自己那對興奮魚瞳的鎖定之下,瞎眼的耶塵已是不可能甩開『浪濤水刀』的無情刀路。
一切已經結束了。
這一刻,魚人之王面帶狂笑,如是慶賀道。
然而,他錯了。
當耶塵僅剩的左眼,注視著自己那鮮血飛濺,骨肉橫出的右手臂切面,再是毫不猶豫地將其轉而對準烏羅帕提那猙獰兇狠的嘴臉之時......
強者之間的廝殺,就此迎來了新一輪的反轉。
沒錯。
如果要將劣勢轉化為優勢的話......
那麼耶塵現在已經找到了最好的答案。
斷臂爆血,對於其他大部分奧靈獵人來說,毫無疑問,都應該是拼盡全力去規避逃離的絕望處境。
但是,對於耶塵來說,卻並非如此。
他不應該害怕流血。
因為他是血匠。
對於他來說......
不管是流淌在體內的血......還是飛濺出體外的血......
永遠都應該是血匠最強大的武器。
心念至此,耶塵旋即將體內所剩不多的奧靈之力,疾速凝聚在了那條右臂的血淋淋切面處。
然後,將這股微弱的奧靈之力當做助推燃料,從耶塵斷臂切面處噴涌而出的鮮紅血水,瞬間就疾速地凝聚成了一團碩大的血球。
緊接著,耶塵毫不猶豫地舉起斷臂,將它當做是一把迷你大炮,搶在烏羅帕提的『浪濤水刀』揮來之前,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炮口對準了烏羅帕提的面部,旋即把蓄勢待發的血球炮彈暴射而出。
嘩!
伴隨著一聲清脆利落的濺血聲,烏羅帕提還未反應清楚情況,整張猙獰的面龐便是被一片鮮紅的血水所潑打覆蓋。
在這片凝聚了血匠獵人最後奧靈之力的血水沖洗之下,這一刻,除了濃濃的鮮紅以外,魚人之王再也看不清其它任何的事物了。
除此之外,那一滴滴滲入他眼角的耶塵之血,在血之奧靈術的作用影響之下,更是如同濃烈的強酸一般,直接就將烏羅帕提的眼膜撕裂殆盡,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辛辣、灼燒、劇痛等感覺信號,就此洶湧地鑽入他的大腦,就此瘋狂地撕扯起他的神經。
緊接著,烏羅帕提就這麼懵了。
因為,在這些血液對自己的大腦施加摧殘與干擾以後,這個瞬間,他不僅在視覺上錯失了耶塵的行蹤,更無法再像先前那樣憑藉空氣振動來感知耶塵的行動。
此時此刻,魚人之王的大腦已經徹底地亂成了一鍋粥,聽覺也好,觸覺也好,所有的感知力都急劇下降了!
沒錯。
以血糊臉,以血蒙眼,以血擾神。
這......正是耶塵在絕境之下施展的反擊。
同時......也是他給予童年與老師承諾的最好回應。
獨屬於血匠獵人的完美答案!
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烏羅帕提原本身為勝者的喜悅心態,瞬間就跨越到了崩潰的邊緣。
怎......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變成這樣啊啊啊啊啊————————————!?
魚人之王的內心這麼歇斯底里地尖叫道。
與此同時,在施展出自己的這般絕命手段之後,耶塵便是毫不猶豫地俯身翻滾。
然後,烏羅帕提那完全失去了准心的『浪濤水刀』,就這麼不出意外地斬斷了空氣,卻斬不到耶塵的身軀。
迸發著深藍光輝的尖銳刀尖,只能夠勉強沾到這道人影的頭頂,在他的頭皮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口,以及砍斷幾根飄散的黑髮,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下一個剎那,翻滾到烏羅帕提身體一側的耶塵,急促地喘了一口大氣,旋即就以右手斷臂摟住了烏羅帕提的腰腹,並且在同時發動了左手的『異絲手套』之遺物效果。
緊接著,一條鋒利的血絲,即是自他的掌心猛甩而出,瞬間栓連於那插在烏羅帕提肺部的刀柄與斷手之間。
身為生死場老手中的老手,烏羅帕提瞬間就明白了耶塵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魚人之王強忍顱內的劇烈震盪,想要止住猛烈的刀勢,發動本命奧靈術,從而將耶塵逼退自己的身體。
結果,在耶塵行雲流水的動作引導之下,那條栓住備用太刀的鋒利血絲,卻是更快一步地繞過了烏羅帕提的左肩膀,繞到了烏羅帕提的脊背後方,繼而被耶塵那鼓足了全身力道的左手一把握住,隨即狠狠地扯向下方。
唰啦啦——————!
在一連串急促而悅耳的骨肉撕裂聲當中,那把插在烏羅帕提肺部之間,還未脫離『凝血長刃』狀態的備用太刀,就這麼在鋒利血絲的強勁牽引之下,帶著耶塵斷裂的右手向上猛劃,一路撕裂了烏羅帕提的胸膛,最終從烏羅帕提的肩頭處血濺而出。
在感受到四肢百骸被一把斷手中的血刀給攪得天翻地覆之後,魚人之王的面目,終究是徹底脫離了原先狂妄自信的霸者姿態,陷入到了足以讓頭腦淪陷於空白的濃濃驚駭之中。
緊接著,在一片暴起濺開的血花之下,兩道人影就這麼交錯而過,朝著石台的兩端摔倒而去。
耶塵以僅剩的左手勉強撐地,隨即將以『自主癒合』的效果強行止住自己斷臂的流血勢頭,再是通過血絲將備用太刀以及斷裂右手和自己的左手緊捆在了一起。
在迅速完成這些舉動之後,他便是強忍腦內逐漸開始清晰起來的殘疾痛楚,神色掙扎地從地面爬起身,再是轉頭面向那道躺在石台另一邊的血色身影。
此時此刻,烏羅帕提仍然還側身匍匐在石地之上,已然躺倒在了鮮紅刺眼的血泊當中。
這名魚人之王彎曲著脊椎,全身瘋狂地抽搐,張嘴瘋狂地咳血,表皮迅速褪成了灰白之色,魚瞳泛滿了瀕死的膨脹血絲。
這......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啊......
在飽受渾身的劇痛折磨之餘,烏羅帕提的心神更是對於眼前的事實感到難以置信,匪夷所思。
我可是魚人之王烏羅帕提啊......
這幾十年以來,我可是從來沒有在同境界敵手下嘗過任何一次敗績啊......
然而......今天......現在......我卻是輸給了這麼一個年輕的毛頭小子?
這......不應該啊......
這種事,根本不應該發生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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