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小子想要我做什麼?」宋誠打斷了沈燁思緒。
沈燁奇道:「宋伯父知道我有事相托?」
宋誠淡淡道:「不然,你和我說這麼多做什麼?你們不是要見那個刺客嗎?你有辦法?」
沈燁道:「我需要宋伯父和柳伯父配合。」
宋誠回道:「那刺客身份不明,宋家和柳家不能牽扯到裡面。」
沈燁雙眸一轉:「那讓白方兩家牽頭如何?」
......
二人回到堂中,沈燁回到百子桓旁邊,百子桓問道:「怎樣,見到沈家小姐了嗎?」
沈燁搖了搖頭,道:「雖然我的事沒有辦成,不過你的事卻是要成了。」遂將剛才的事與他說了一遍。
百子桓喜道:「本來我對你之前說的計劃還不抱太大希望,如今有兩家相助,此事必成。」隨後百子桓疑惑道:「宋家三先生為何要幫你?」
沈燁搪塞道:「那宋誠與司司小姐交好,通過司司的關係,他才答應了我的請求。」
話剛說完,孟峰臉色陰沉地闊步折返了回來。
楊家家主看見他回來,打趣道:「州府大人,公務繁忙啊,一個晚宴都不得安寧。」
孟峰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失敬失敬,我給諸位賠個不是,先自罰一杯。」
柳晚修放下筷子,似是無意道:「莫非州府大人去提審今日抓到的刺客去了?」
場下立刻安靜起來,方晟皺了皺眉頭,暗道:「這柳晚修哪壺不開提哪壺,大家為了晚宴氛圍,本來一直避而不談余大人的事,這回弄得氣氛僵硬了起來。」
方晟剛要打圓場,百子桓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你還別說,我應該見過你們說的那個刺客。」
孟峰聽聞,面無表情地看著百子桓道:「賢侄莫要說笑,那刺客可是亡命之徒。」
百子桓驚訝道:「那個道長是亡命之徒嗎?我居然一點也看不出來。」
孟峰眼中寒芒一閃,他可從未說過抓的刺客是個道長,莫非這百家小子真知道什麼事情?他沉聲道:「賢侄真見過那位道長?」
百子桓不假思索道:「我白天見一個道長在白家院裡鬼鬼祟祟的,我覺得那人舉動很可疑,當時就留了神。」
孟峰和眾人的目光倏地轉向了白鳳瞻。
白鳳瞻正在那悠哉地喝著小酒,聽聞此話,差點噴了出來,他氣得鬍鬚發抖,寒聲反駁道:「百家小兒,休要信口雌黃!我白家院內根本就沒有什麼道長!」
孟峰似笑非笑對著百子桓道:「賢侄不要開玩笑了,有些事情不能亂說。」
「賢侄所說的那個道長莫非是一個老人,穿著白絹道服,頭戴八卦巾?」宋誠適時插嘴問道。
孟峰身形一震,看著宋誠冷聲道:「賢弟也見過此人?」
宋誠趕緊搖了搖頭,看著白鳳瞻的方向,道:「我也是上午無事,在外面閒逛時,看見了一個道長從白家院裡翻了出來。」
兩個目擊者的話皆指向白家,孟峰這下不得不信了,他目光寒冷地看向白鳳瞻道:「白兄,我需要你給我個解釋。」
白鳳瞻叫屈道:「豈有此理!我根本不知道什麼道長!」
白鳳瞻看向宋誠怒道道:「宋老三,你休要胡說!」
宋誠攤攤手道:「我又沒說那道長是你白家的人,我只是說我看到他從你家子弟的院裡翻了出來,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柳晚修插嘴道:「聽百家公子提到鬼鬼祟祟之人,我也想起了一事,今日我在院中晨練時,發現有個藥童模樣的人也看著奇怪。」
沈燁聽聞一呆,藥童?自己可沒對宋誠說過什麼藥童啊,柳家家主怎麼自己開始亂說了。
孟峰卻是心中一驚,急忙問道:「那人在何處?」
柳晚修搖了搖頭,「我沒太在意,不過回想起來似乎向著方家的方向去了。」
方晟本來在旁邊看熱鬧,看白鳳瞻急躁的樣子心裡好笑,這回見火燒到了自己的方家,頓時心裡笑不出來了,他連忙擺手道:「我方家可沒有什麼藥童。」
說者似是無心,聽者卻是有意,孟峰知道沈頌是打扮成藥童才混進了內城,而方家的方相一直很看重沈頌,十幾年來一直想招沈頌入朝。
聽聞柳晚修的話,孟峰立刻對方家起了疑心。
方晟看到孟州府看向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了,分明就是在懷疑他,方晟哪受過這種冤枉,老人倔脾氣上來,不禁大怒道:「既然州府大人懷疑刺客與我方家有關,不如叫他上來當面對質!我方晟行得直,坐得正!」
「這」
這下孟峰猶豫了,自己雖然懷疑方白兩家,可自己懷疑的是白方兩家與沈頌和老道長有關係,與被抓住的君邛無關。
如果讓君邛與眾人見面,倘若他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宋誠看到孟峰猶豫,暗笑一聲,朗聲道:「我相信方老的為人,也相信白家不會私藏刺客,我認為是那刺客狡猾,故意在各家攛掇,讓我們互相猜忌,如果讓那刺客上來對峙,他栽贓白方兩家,我們是信還是不信?倘若我們信了他的假話,豈不是中了他的離間計了?」
方晟怒聲道:「那你說怎麼辦?」
「這個」宋誠眉頭緊鎖,似是沒有想出好主意。
百子桓開口道:「不如州府大人將刺客雙眼蒙住,嘴中塞入東西,讓他口不能言,眼不能視,將他帶到堂上來,讓我等看一看如何?」
柳晚修贊道:「好主意,這樣一來刺客不能亂『咬人』,二來我等也可看看是否認識此人,倘若我們知道此人身份,或者今日見過此人,將此人行為說出,這些情報興許對州府大人有所幫助,更主要的是如果此人不是那道長或者藥童,也能洗清方白兩家的嫌疑。」
「好!」
方晟和白鳳瞻口同聲道,他們此刻的立場終於達成了一致,他們可不想平白無故受人猜疑。
孟峰遲疑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君邛不是道長,也不是那藥童,不過看著白鳳瞻和方晟怒髮衝冠的樣子,他們似乎真不知道老道長和沈頌的事。可事已至此,自己不將君邛帶上來就無法平息二位的怒火了,而按照百家公子的方法也應該出不了什麼問題。
孟峰思忖片刻道:「那好,不過那刺客如今被我鎖在一個地方,不便將其押來,各位可否隨我移步到關押他的地方一看?」
此刻眾人已經吃得差不多了,明日還要起早操辦文會之事,各家的負責人便命令各家子弟回去休息,自己帶著一兩個人跟著孟峰向著關押刺客的房間走去。
城主府這邊的路果然複雜,眾人走了一會兒,便都失了方向感,幾位世家長輩都不禁讚嘆幽州內城之大。
眾人之中,柳清瑤漸漸發現了不對,她低聲對著身旁的宋誠道:「三先生,州府大人好像在帶我們兜圈子。」
宋誠經她一說,方才醒悟,他心中暗道:「這刺客究竟是什麼人,能讓州府大人如此小心,生怕我等記住關押他地方的路線。」
約莫半個時辰,眾人來到了一處院落,宋誠雙耳微動,聽見了弓弩上弦的聲音,暗暗提高了警惕。
前方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來者何人?」
孟峰走到牆邊火把處,顯示出了自己的面容道:「是我。」
陰影處閃來幾個人影,孟峰低聲對他們吩咐了片刻。
過了一會兒,院門緩緩打開,黑洞洞的院落瞬間被火把點亮,眾人跟著孟州府進到院中,只見院內密密麻麻地站著全副武裝的士兵,有的手持弓弩,有的手持長矛,這些士兵眼神冰冷,看著院內眾人,像看到死人一般。
沈燁此時冷汗唰得就嚇了出來,他的身體開始了顫抖,「是他們!」
沈燁心中恐懼萬分,就是這些眼神!那些人在瑤山追殺的自己的時候,露出的就是這種眼神!自己經常在夢裡夢到的也是這種眼神!
當初被沈頌救醒之時,沈燁就看到了這些北大營的騎兵,只不過他當時離得較遠,拿不準追殺自己的人是不是這些士兵,現在他終於確定了,就是這些人殺進的瑤山。
百子桓見沈燁手撫額頭,開始喘起了粗氣,擔心道:「子燁兄,你怎麼了?莫不是方才又喝酒了?」
沈燁的異狀引起了周圍幾人的注意,白鳳瞻不屑道:「百家的小兒這般膽小嗎,幾個軍士就嚇成這樣?」
宋誠看著周圍的軍士也是暗暗心驚,如此殺氣可不是一般士兵能鍛煉出來的,自己在南大營多年都極少見過這樣的士兵。只有常年在生死邊緣摸爬,見慣了生死的人才能具備這種氣勢,想著關押這刺客的院落外圍還有許多暗哨,宋誠心中更加好奇起了那刺客的身份。
屋內走出了幾個士兵,對著孟峰點了點頭,孟峰見狀轉身道:「屋內狹小,諸位離刺客遠一點,以免被其誤傷。」
孟峰推開房門,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被十餘條鐵鏈纏住四肢捆在了地上,他的身旁放著棉被,此時他的雙眼被黑布緊緊纏住,口中塞滿了帛布,似乎他也知道面前來了人,此時急迫地嗚嗚發聲。
孟峰一直在盯著方晟和白鳳瞻二人,見二人並無異樣,他放下心來,看來自己多心了。
孟峰不經意地一瞥,忽地看到一臉古怪之色的沈燁,孟峰心中起疑,湊近道:「這位百家賢侄,可識得此人?」
沈燁看到君邛時,登時就是不可思議的神情,他怎麼也想不到所謂的刺客居然是他!
由於君邛的身材,加上當時少將軍在回春堂里的那一鬧,沈燁對君邛印象很深,雖然君邛被蒙住了雙眼,但沈燁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沈燁回過神來見孟峰歪頭看向自己,孟峰的眼神在燭光的映襯下格外恐怖,沈燁的心臟砰砰直跳,大腦劇痛無比,沈燁來不及想藉口,心裡一急,竟是雙眼一翻昏了過去。
身旁的百子桓趕緊扶住了沈燁,見眾人望來的目光和孟峰一臉狐疑的神色,百子桓苦笑道:「我這兄弟一喝酒變這樣,方才院中就有點不對勁了。」
眾人想著他在院中的表現,心中恍然,不再理會與他,只有孟峰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緊緊地盯著昏迷中的沈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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