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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巴赫撞勞斯萊斯,這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
對於大多數坐這類車的階層,真要撞了,動輒十萬百萬的修理費,也不過是小小的不愉快。
兩邊交換個名片,握個手道歉,就各上各車,各走各路了。
到了顧琰生這兒更簡單,連交換名片都省了,他不認識肇事者,兩家的司機卻是認識的。
「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啊。」
「顧少,真不好意思,最近老毛病犯了,手一抖,就撞上了。」
李家的司機搶先認了錯,老張幫著打圓場,「二少,車上坐著的是李老爺子的外孫。」
顧琰生一愣,「李老爺子的外孫,這麼巧?」
老張解釋道:「聽說剛下飛機就往這邊趕了,所以開得快了些……」
「你就是顧琰生?」
一個年輕男人迎面走了過來,他穿著黑色的羊絨大衣,剪裁硬朗,襯得身材格外的修長挺拔。面孔英俊如工筆細繪,鳳眼微微上挑,透著一種莫名的傲慢與陰沉,以勢壓人。
如果忽略這點,看上去倒是個貴氣又沉穩的名門公子。
他伸出了手,「我是裴賜臻。」
顧琰生光知道他年輕,卻不知道這樣年輕,然而完全不敢小覷,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幸會,常聽家裡說起你,年輕有為,能力出眾。之前ht的併購案非常漂亮……」
老張知道自家二少不管生意,也不愛應酬,能說出這麼多實屬不易,足見裴家這位的影響力。然而他一通恭維的社交辭令說完,裴賜臻那邊卻只有四個字,「戒指不錯。」
聲音有些涼。
顧琰生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無名指上的婚戒。很普通的婚戒,鉑金素圈,碎鑽都沒有。
實在不引人注目。
顧琰生只當是寒暄,「啊,是太太挑的,她眼光好。」
裴賜臻的目光染上了一絲晦暗,他看向停在路邊的勞斯萊斯,「剛才追尾,車裡有人受傷嗎?」
「我太太受了點驚嚇,沒什麼大事。」
顧琰生是個脾氣很溫和的人,並沒有要計較的意思,他看了看表,「車子我看問題也不大,還是先去酒店吧,不然壽宴遲到,老爺子恐怕要不高興了。」
「你說的對。」
裴賜臻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司機,「不過你的車我是不敢坐了,我坐顧少的車吧。」
李家司機覺得自己冤死了,偏還不敢喊冤。
顧琰生也沒理由拒絕,只是他們走到車前,裴賜臻卻先他一步,直接拉上了後車門把手。
「我不習慣坐前排。」
「不好意思,我太太在後排,已經睡著了。」
「我不介意。」
「……」
裴賜臻的理所當然讓顧琰生無法招架,而且也遲了一步,對方拉開車門直接上了後排座。
動作一氣呵成,根本不容拒絕。
顧琰生只好坐了副駕位置。
董瓷依然睡得安安穩穩,頭微微後仰,深色的捲髮垂落下來,從弧度優美的下頜開始,往修長的脖頸蔓延而下,越過精緻的鎖骨,散落在了飽滿豐潤的胸前……全無防備,慵懶又嫵媚。
這樣的畫面,任誰都無法挪開眼睛。
裴賜臻的眼中卻閃過一絲陰翳,握了握拳頭,然後緩緩鬆開。
車門的開關,給暖和的車內帶來了寒氣,董瓷迷迷糊糊的瑟縮了一下。
裴賜臻皺起眉,正想脫下外套,然而剛解開扣子,顧琰生便轉過了頭,遞了一條毛毯過去。
「裴先生,我太太身子弱,麻煩幫她蓋上。」
裴賜臻頓了頓,手指微微有些僵硬,他面無表情的接過了毯子,轉身蓋在了董瓷的身上。
蓋得嚴嚴實實,幾乎沒有一絲肌膚露出來。
或許是蓋得太嚴實了,沒一會兒,董瓷就被悶醒了,她打著哈欠掀開了毯子,「還沒到嗎?」
「沒有。」
聽到這聲冷淡的回覆,董瓷一怔。
她轉過頭,一眼便看到了聲音的主人,兩人的視線在車內溫熱的空氣中交匯,短暫的停頓。
裴賜臻的臉色比聲音更冷淡,連眼神都沒有波瀾,「醒了?」
「嗯。」
董瓷垂下眼揉額角,含糊的應了一聲,腦子實在混亂,不明白怎麼睡一覺,身邊就換了男人。
就和做夢似的。不知是春夢還是噩夢。
顧琰生轉過頭,微笑地看著董瓷,「怎麼不多睡會兒?」
「睡不著了。」
董瓷搖了搖頭,餘光落在身側,猛虎在臥榻上……誰敢酣睡。
「差點忘了介紹了。」
顧琰生笑了,「這位就是李老爺子的外孫,裴賜臻先生。不過你應該會眼熟吧,裴先生現在經常出現在雜誌上,連我這種不懂生意的醫生都時不時見到。」
董瓷何止眼熟,她哪裡都熟。
以前完全沒將李家和裴賜臻聯繫起來,畢竟裴家這種頂級豪門,上世紀初就移居海外。即使外家有絲絲縷縷的特殊關係,有些家族的隱私做得緊密,盤根錯節,不為外人道。
直到董瓷以家眷的身份參加了這場冠了家宴名頭的李家壽宴,才知道兜了一圈,白馬也是馬。
果然越往上走,圈子就越小了。不過這也太小了。
董瓷深感自己運氣不好。
「裴先生,這是……」
顧琰生正要介紹自己太太,然而剛開頭,裴賜臻就打斷了他,「不用介紹,我知道她是誰。」
董瓷的眼皮跳了一下。
裴賜臻嘴角輕扯,不緊不慢地說:「電影明星,董瓷小姐。」
顧琰生並不意外他認出董瓷,事實上,要認不出董瓷才難。她是那種在哪都無法被忽視的人。
更何況,她如今的知名度已不可同日而語。
「原來裴先生也喜歡看電影啊。」
「喜歡。」
裴賜臻仿佛帶了笑,眼底卻沒有笑意:「像董小姐這樣演技出眾的演員,更是過目難忘。」
董瓷捋了捋耳邊的長髮,明明該害怕,卻忍不住想笑,「裴先生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聲音還是那麼軟。
帶著笑音就更軟了,不像虛情假意的客套,倒像的情真意切的撒嬌,餘味不絕,讓人上癮。
裴賜臻眸色轉深,他鬆了松自己的領口,抿唇看向了車窗外。
車內一時靜默。
顧琰生知道太太比自己還懶得交際,於是轉了話頭:「裴先生這次回來,準備在國內待多久?」
裴賜臻道:「事情順利的話,就待個十天半個月,不順的話,就待久一些。」
顧琰生微訝,「這麼要緊,看來不是件小事啊。」
裴賜臻看了一眼旁邊的人,淡淡地說:「可大可小。」
董瓷並沒有插.入兩個男人不痛不癢的對話,而是低頭看著手機上的訊息,指尖飛快的敲擊。
很專注,眉頭舒展,顯然心情不錯。
就是讓看她的人有些刺眼。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好在突破這個限度之前,車子停了下來,今晚壽宴的目的地到了。
董瓷第一個下車,只是沒想到外頭下起了雨,春雨貴如油,b市這地方更是難得下雨。
這可真是趕上了。
「你等等,外邊下雨了,我們從另外一邊……」
不等顧琰生說完,董瓷的人早已下車了,幸虧外頭有門童接車,撐了一把長柄大傘。隔絕了雨水,卻也遮擋了視線,她踩著一雙恨天高,沒走幾步就栽了個趔趄。
幸而一隻有力的手將她拉了回去,撞進了個結實的懷抱。
熟悉的廣藿香撲面而來,包裹著鳶尾的優雅氣息。
這種木質香調介乎靜穆與狂野之間,一下子勾動了董瓷的記憶,那種融為一體的原始糾纏。
兩人的心跳清晰可聞,再沒有可供掩飾的距離。
裴賜臻低頭看著她的臉,傍晚的雨中,濕漉漉的燈光,精雕細琢的五官也被薰染得模模糊糊。
依然好看得心悸,好看得怒火中燒。
他微眯起眼睛,沉聲道:「你腳上有舊傷,不應該穿這麼高的鞋。」
董瓷嘆了口氣,「我也不想的。」
愁腸百結,真情實感,若是不了解她的人,定以為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恨不能日夜慰藉。
裴賜臻深邃的目光凝望進她的眼眸中:「和他結婚也是你不想的嗎?」
這話就有些咄咄逼人了,董瓷感到那隻手已經扣住了她的腰身,隱隱收緊,透著危險的氣氛。
「裴大少!」
「哎呀呀,裴大少來了!」
解救了董瓷的是幾個西裝革履的賓客,他們迎面走來,身邊有秘書撐著傘,個個氣場十足。
李老爺子的壽宴,往來都是政商名流。
「李」上再疊加了「裴」,難怪眾人都對裴賜臻趨之若鶩,紛紛涌到門口跟他寒暄。
下著雨也澆不滅的熱情,沒話也要找話,從他本身,到他外公的壽宴,再到他身邊的人。自然也有人看到了董瓷,她的臉極具辨識度,一眼就讓人認出來,倒是不分男女老少。
「這是董瓷小姐吧,真是光彩照人啊。」
「哎呀,董小姐是和裴大少一起來的?」
「真是一對璧人啊。」
本來是幾句場面話,說完才有人發現不妥,笑著打斷:「你這是什麼記性,哪裡來的董小姐,如今可是顧太太了。我前頭剛見著顧夫人,要是她聽到你胡說,一準找你算賬,哈哈哈。」
那人腦子轉彎也快,「顧太太這樣的大美人,總是讓人忘了羅敷有夫,抱歉抱歉。」
裴賜臻的唇角還沒來得及揚起,又被後兩句凝成了一個冷笑。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明星藝人嫁入豪門,看上去無限風光,其實底子裡總是容易叫人看輕,言辭難免輕佻。以董瓷的出身,本可以不必面對這些,可惜今時不同往日,形勢變了,什麼也都變了。
董瓷也想冷笑,卻知不夠資格,自重身份也得有身份。
畢竟是懶得交際,不是不懂交際,她笑得大方,仿佛什麼也沒聽出來,話里話外卻將兩人摘乾淨:「說起來今天真是驚險,裴少的車路上發生了小車禍,我和先生嚇了個半死,只好委屈裴少坐我們的車過來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事情不嚴重吧?」
待到眾人的關注點都落在「車禍」上,紛紛詢問關心裴賜臻時,董瓷已不動聲色的掙脫了他。
然後欠身笑笑,「我先生還在那邊等著,先失陪了。」
撇開裴賜臻的關係,其他人並不在意董瓷的離開。除了那個想抓緊對方,卻被掰開指頭的人。
裴賜臻看著人群之外的董瓷窈窕的背影,被那個男人扶到了自己的傘下,親密又自然。他的神色沉靜如水,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只是深水之下,藏著涌動的暗流。
這不是第一次,卻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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