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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紛紛揚揚,撒落在葉嬌額頭。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細軟輕盈,在她光滑的皮膚上滑過,碰觸到李策炙熱的唇,受驚般隨風飄散。
樹枝並未承接葉嬌的全部體重,因為李策的左手正托著她的腰肢。貼近,拉向自己,帶著想要把她揉入骨髓的衝動,貪婪地吸吮著她的味道,她的氣息,吻過她的唇瓣、鼻尖、眼眸和領口。
等待婚禮的日子,實在是太漫長了。
漫長到讓他擔憂害怕,唯恐眼前的美好,皆是幻夢。
一覺醒來,他仍被困在那條漆黑的墓道里,恐懼驚惶,身邊空無一人。
葉嬌的神情沉醉又羞怯,意識到李策發狠般的力度和不同尋常的親吻位置,她向後躲避道:「思思,你……」
「我想……」李策長長的睫毛低垂,臉頰比平時紅潤,深深看了葉嬌一眼,吸吮她的紅唇,挑逗出她嬌軟的舌,香津柔滑,恨不得停在這一刻。
他想。
他想了很久了。
少年人血氣方剛,需要無比強大的自制力,才能在每一次觸碰她的時候,恪守男女大防,本分安靜,氣息平穩地同她說話。
不怪她太過撩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沉溺在她的溫暖中,無法自拔。
「你想什麼?」葉嬌嗔怪般推了推李策,腿腳酥軟,歪倒在鋪滿花瓣的山坡上。
李策趁勢側躺在葉嬌身邊,讓她枕著自己的胳膊,與她雙膝交疊,四目相對。
「我想娶你。」克制著身體湧起的衝動,李策一字一句道,「恨不得今日便是三月二十九。」
三月二十九,那是他們的婚期。
「還在擔心嗎?」葉嬌手中的花枝早就不知去向,她抓了一把花瓣,揚向天空。
湛藍的天空下,花瓣覆蓋他們凌亂的衣衫。
李策的喘息聲漸漸平復,與葉嬌十指相扣,答非所問卻又意有所指道:「你放心。」
你放心。
這句話是他的承諾,承載他全部的力量。
葉嬌父親回到京都的消息,也差人快馬加鞭,送往晉州。
葉長庚在晉州修繕水利,收到信後寫了兩封回信。一封給母親,說祝願父親身體安康。另外,家中一切,都由母親定奪。
一封給葉嬌,問她兵部的情況。
葉長庚聽說了兵部軍器監火災的事,一方面擔心妹妹,一方面也憂心朝廷。
有些話不方便在信中說,但他讓葉嬌代為問候李策,並且說道:「你們婚期臨近,若有需要出城經辦的事,可懇求聖上,暫時推掉。」
葉嬌看得一頭霧水,疑惑道:「哥哥是什麼意思?什麼事需要我們出城經辦?」
李策也不明白。
但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大舅哥粗中有細,葉長庚一定是在晉州發現了什麼,才出言提醒。
果然第二日,晉州八百里加急的公文到了。
晉州刺史周賜舉告,說因為水利改道的事,晉州村民械鬥,牽扯萬餘人。在這些械鬥的村民中,搜出了大唐兵部的武器。
茲事體大,周賜寧肯上表自揭境內不安,也沒敢瞞下這件事。
「兵部的什麼武器?」太子李璋監國,側坐御案,沉聲問道。
丞相傅謙立在御案階下,翻動奏摺仔細看看,又轉交給內侍,由內侍轉呈太子。
「弩。」李璋的面色剎那間布滿寒霜,抬頭道,「有實證嗎?」
傅謙轉頭看向殿外,立刻有人把晉州送來的武器呈上。
那是一把臂張弩。
臂張弩,射程二百三十步,由大唐軍隊弓弩手使用。
長度不足兩尺,以桑柘木製「臂」,「弓」橫於臂前部,銅製機括裝在臂偏後的地方。製作精良。
它輕便容易攜帶,僅靠臂力便能發動。在戰鬥中,臂張弩負責遠攻,配合陌刀,是大唐軍隊戰無不勝的關鍵。
李璋並未動怒,他喚道:「請姜侍郎來看。」
兵部侍郎姜敏應聲向前,拿起那把略沉的弓弩,慎之又慎地撫摸端詳,半晌才道:「的確是兵部所制。」
話音剛落,朝堂中便響起細密的議論聲。
「兵部的弓弩,怎麼會落到奸民手中?」
「兵部庫部是怎麼管理的?兵器丟了都不知道嗎?」
「前陣子軍器監失火,如今又丟了兵刃,兵部的官兒可真好做,是在天天練打靶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事?」
姜敏不善武力,一般也不靠跟人打架取勝。他擅長吵架。
「那本官可要感謝工部了。要不是你們修水利鬧出亂子,奸民手裡的弓弩,還不會亮出來。」
「大人您怎麼就一口咬定,是我們兵部庫部丟了東西,不是各道兵馬配發的軍器遺失?難道賊人偷盜的時候,大人您在望風嗎?」
「還有這位大人,說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事,是不是因為大人您眼睛太小,睜著也像閉著?」
姜敏一個人吵好幾個,從辦事不力吵到容貌攻擊。
朝堂漸漸亂成一團,讓有些木訥的劉硯都忍不住勸和:「陳大人您就少說兩句吧,您的眼睛真的不小,比綠豆大多了。」
被勸解的陳大人更生氣,搖晃著就要假裝昏倒。劉硯連忙扶住他,扶得筆直,像一根木樁立在朝堂,不給他昏倒的機會。
這裡已經夠亂,不能再亂,趕緊說正事要緊。
李璋終於忍不住,把奏摺重重拍在御案上。
「事情尚無定論,請諸位大人稍安勿躁。」
朝堂頓時安靜下來,有位大人把脫掉一半的鞋子重新穿回去,另外一個把扯爛的衣袍拉嚴實,儘量遮住裡衣。
李璋看向李策道:「這件事,楚王怎麼看?」
葉嬌便是兵部庫部郎中,李璋直接詢問李策,是不避嫌、不猜忌的意思。
李策上前一步,回答道:「查,查兵部分發弓弩的記檔,也要查晉州兵馬庫存弓弩。除去每年平均折損的,數目必須對上。」
李璋緩緩點頭,旋即道:「這件事,就由楚王負責。恐怕晉州那邊,也需要你親自跑一趟。」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帶著不容推辭的威壓。
這樣的事往常都要回稟皇帝,再做定奪。
但是這一次,李璋獨自決斷,派李策出城。
李策神情微動,想了想,還是應道:「謹遵太子殿下旨意。」
距離婚期還有一個月,若動作快些,他能趕回來。
這件事查清楚,也好撇開葉嬌的嫌疑,不讓她因為失職受到處罰。
朝堂總算安靜下來,但是仍有御史揚聲道:「楚王的未婚妻管著兵部庫部,如此自查,似乎不合常理。」
李璋看向那位御史,點頭道:「那便請林大人您,陪同楚王,監督查證。若有徇私之處,可隨時上奏彈劾。」
林御史目瞪口呆,沒想到自己只是諫言,竟就接了個活兒干。
晉州的天氣怎麼樣啊?
那裡的刁民可是帶著弓弩的!
他看向李策,默默在心中比了比李策的身量。不知道藏在他身後,能不能躲避明槍暗箭。
春暖花開後,每日出城的人就多了起來。
眾人去野外賞花、吃酒,甚至打獵烹食野味,常常一整日才能回來。
白羨魚站在城門前,見一輛外表素雅的馬車駛出城門。他抬眼細看,覺得這輛馬車有些熟悉,不過平時是四匹馬駕車,今日很低調,只有兩匹。
「是吐蕃公主嗎?」白羨魚招呼查車的武候過來,詢問道。
「是,」小武候剛剛同吐蕃公主說過話,臉有些紅,「公主殿下出去賞花。」
白羨魚輕輕踢了小武候一腳,笑罵:「瞧你這齣息!真該趕緊娶個媳婦。」
「武候長還不娶呢,卑職也不著急。」小武候恭維道,「恐怕只有吐蕃公主那樣的,才配得上武候長吧?」
「呸!」白羨魚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小爺我可不喜歡那個腔調。」
在門口盯了一整日,傍晚時分,白羨魚尋了個飯館吃飯。
飯菜不合胃口,他簡單扒拉兩口,便回到主城門,接過記檔,仔細翻看。
京都官員或者皇室成員、名流大儒等出入城門,都會記錄在案,所以吐蕃公主格桑梅朵出城,也有記錄。
「她回來了嗎?」白羨魚問。
小武候搖頭道:「沒有吧?沒見,也沒記上。」
白羨魚眉頭微蹙,手按腰刀。
吐蕃使團在城外沒有別院,格桑梅朵如果出了什麼事,武侯鋪今天晚上就別想休息。
他們會被禁軍吆喝著,搜山查林,一定找到她。
想到此處,白羨魚安排道:「你去其他幾個城門查記檔,看她是不是從別的城門回來了。」
小武候原本漫不經心的表情頓時恭肅。他把嘴邊正啃的胡麻餅塞進胸口,點頭道:「遵命!」
小武候說著便轉身離去,只走了幾步,就又停下腳,拽住白羨魚的胳膊。
「頭兒,快看!公主回來了!」
一輛馬車慢吞吞駛入城門,馬車內很安靜,前後跟著婢女護衛。駕車的人小心翼翼,似乎唯恐驚醒什麼。
「公主殿下睡著了。」
面對前來詢問的武候,格桑梅朵的婢女回答道。
「睡著了?」白羨魚偏頭看看馬車。
車簾密不透風,遮擋了裡面的情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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