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也是名義上清風山的寨主,況且王倫也支持他,晁蓋一發怒,眾人都冷靜了下來。
宋江見勢不對,就要說話,晁蓋卻端起酒碗,朝眾人巡視了一圈,長嘆一聲,說:「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俺晁蓋是個沒有甚麼野心的人,原本只願逍遙一世,也不受官府拘管,與眾兄弟們快活!」
「押司,我知你心意,你欲效仿十節度的舊事,殺人放火鬧將起來,引來朝廷的注意,就此詔安,就此升官發財。」
「我晁蓋今日在此發話,若有順著押司之意的,且站到他那一邊;若有不願受詔安,與俺在這山寨逍遙快活的,就站在我這一邊。」
「我這裡也不要兄弟之間生分,站了隊,就此和氣分家,押司自去別處山頭,唯有一點,不要留在青州!」
董平瞪著花榮,又看了看晁蓋,第一次覺得此人居然如此有氣勢,想到宋江曾說晁蓋背後有王倫支持,再想到自己在梁山泊外被卞祥擊敗,心裡就弱了幾分,隨即踏步走到宋江身邊。
宋江卻顧不得安撫董平,連忙對晁蓋說:「天王,哪有此意?何必如此?」
晁蓋卻抬起手來,說:「押司,你我相識十餘年,我晁蓋記得你的恩情,此生難報!只你我本非同路人,又何必強捏在一處,惹得兄弟之間多有間隙?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你若願意受詔安,俺等也不會因此小瞧了,只是日後江湖再見時,各自安好罷!」
宋江頓時沉默了起來,角落裡的朱仝,卻堅定地起身站在晁蓋身後,說:「天王,小弟一意追隨,終不肯與那殘殺無辜的賊一夥!」
穆春頓時大怒,就要破口大罵,卻被兄長穆弘一把拉住,站在了宋江身後,於是戴宗、張橫、孔明、孔亮都站了過去。
宋江看向雷橫,雷橫左右為難,看了一眼朱仝,朱仝卻不拿正眼瞧他,心一橫,卻朝晁蓋身後走去,帶著歉意說:「押司,小弟實不願受詔安!」
雷橫因本縣縣令在外養的一個婊子就丟了職,他如何肯再回去受官員們的氣?況且他才將母親從縣中接了出來,怎麼能帶著老母再次流落江湖?
朱仝看到雷橫過來,拍了拍老搭檔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之中了。
宋江卻也不期望公孫勝、吳用兩個支持自己,果然兩人已經先後起身站在了晁蓋身邊,心想你那裡只有五個人,我這裡卻有九個!
哪知花榮猶豫了許久,卻突然朝著晁蓋那裡走去,宋江渾身一晃,大喊:「花榮賢弟…」
花榮轉過身來,望著宋江,他少年時對宋江多有崇拜,只覺得這位哥哥雖然只是小吏,但為人仗義熱情,急人所急,是世間難得的好男兒。
但他實在不願意將妹妹就此送給董平,況且他妻子也已經有了身孕,如何能夠在江湖流浪?
便俯身下拜,良久才起身,堅定地說:「哥哥,恕小弟不能追隨!」董平就欲出言諷刺,看到花榮一臉怒氣瞪了他一眼,心裡一驚,話又憋了回去。
晁蓋大笑了起來,說:「如此甚好!都是江湖兄弟,日後各走各路!一清先生,將山寨賬簿取來,分作十四份,若有願意跟隨押司離去的兒郎們,將我那一份錢財散了,就此告別!」
張橫乜斜著怪眼,摸著短須,低聲說:「哥哥,他那裡人少,不如就此火併!」董平頓時躍躍欲試,宋江卻擺出了一副苦臉:「天王,難道非要鬧到如此地步嗎?天王酒醉,不如明日酒醒再做決斷,如何?」
晁蓋心中卻無比暢快,哈哈大笑:「俺沒醉,此番話說了,心中就此通明!押司,就此別過,請吧!」
宋江心思百轉,閃過無數念頭,但看到晁蓋神情堅定,便知道多說無益了,便拱手說:「天王既欲趕宋江走,宋江安敢不從?」
晁蓋第一次覺得,宋江這個人如此令人生厭,覺得當初真是豬油蒙心,蠟燭閃眼,怎麼會覺得這樣的人也是好漢?
清風山這麼一分家,跟隨宋江離去的嘍囉,一千餘人倒跟著去了多半,晁蓋也不理會,只覺得清風山的烏煙瘴氣一下子都消散了,空氣都清朗了不少。
便將願意留下的幾人請來一同坐下,便問:「宋押司既已經離去,清風山該何去何從,眾兄弟們且議一議吧!」
吳用便說:「天王說怎麼辦,我兄弟們就怎麼辦,如今大家眾人協心,自是逍遙快活!」
晁蓋卻搖了搖頭,說:「俺自知才能有限,宋押司雖一意求詔安,但有一句話說得對:我等逍遙快活一世不難,只我等的子孫,難道也要生來做賊麼?俺不願受詔安,卻也想為兄弟們謀個前程,該當如何?」
花榮便說到:「不如去投梁山,小弟在青州城時,逢著兩位袁朗與酆泰頭領,為人爽利,於天下時局頗有見地。他那裡都是好漢,要做一番大事的!」
晁蓋便躑躅了起來,說:「俺當初曾劫了大名府的生辰綱,卻教梁山擔了罪名,那送綱的楊志,現在梁山做了一營指揮使,恐不能容我等啊!」
朱仝和雷橫也苦著臉,說:「當初我兩個領著衙役往攻梁山,也得罪於彼處,此事怕是難了!」
吳用說:「王寨主並非心胸狹窄之輩,楊制使前番跟隨攻打大名府,想來一口惡氣已經散了,梁山若要做大,自然要有容人之量,天王不如親去求見,也好過俺們困守此處!」
其實清風山一眾頭領里,唯吳用對加入梁山最為熱切,又繼續說:「桃花山的李忠、周通,不就是被梁山收納了麼?哥哥還擔心什麼?」
晁蓋便看向公孫勝,公孫勝也點了點頭,此番清風山分家,晁蓋大方,多半的錢糧和嘍囉都被宋江毫不客氣地一髮帶走,現在清風山只有四五百人,也難在江湖立足了。
他也不好抱怨晁蓋太大方,畢竟解決了宋江的問題,留下的眾頭領都不是勾心鬥角之人,若是慢慢發展,未必不能壯大,但最大的困難是:錢糧不足了!
晁蓋便說:「好,眾兄弟既有意,我也舍了這張麵皮,前去負荊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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