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趕回營中要來交令時,已經得了守在帳門前呂方的交代,知道這是寨主大概是看上這韓世忠的本事了,有意勸降,那這種事他就要先說勸一番了。
魯智深未出家前,在西軍任著提轄官,自然很清楚如何跟西軍這一夥粗糙漢子打交道,便故作鄙夷地說:「怎地?捨不得你那進武副尉的不入流小吏,再回去出生入死,砍幾顆首級,又被上官貪昧了,當一輩子的火長麼?」
韓世忠又變得結結巴巴了起來,實在是魯智深氣場太強,他沒來由就氣短了三分。
「提…提轄,洒家當初入軍,只一心要為朝廷效力,保家鄉一方平安,實在不能落草做賊的!」
王倫便笑著說:「韓世忠,你是想為朝廷效力,還是為童貫、趙官家效力呢?童貫今年六十有六,他一日不死,一日不辭官,便放你回去,你也一日升不得官,又該如何位列三公呢?」
韓世忠頓時瞪圓了一雙大眼,吃驚地望著王倫。他少年時遇到那位說他將來位至三公的算命相士,這件事他少有對人提起,因為實在算不得一件可以說出口的談資來。
王倫便問:「童貫先後調了三支西軍前來東京城駐紮,為的是何打算,你可知曉麼?」
韓世忠搖搖頭,這不就是正常的禁軍轉調嘛!
王倫說:「趙官家已經與金國女真人秘談,武義大夫馬政、右文殿修撰趙良嗣等已經與金國達成了盟約,朝廷調西軍,是為了轉去河北路,攻打燕雲之地的。」
「我只問你,以你延安府西軍的實力,可能與遼兵相抗否?西軍能一鼓作氣拿下燕雲否?若將來金國反目,西軍能擋得住女真鐵騎否?」
韓世忠畢竟是將才,如何不清楚,西軍打攻城戰、山地戰還可以,在河北平原若遇到以騎兵為主的遼國,還真沒有必勝的把握。
他遲疑了一下,便連連搖頭。王倫又說:「趙官家已經定下了聯金滅遼之策,你以為趙官家會派何人引軍北上?是不是童貫?童貫若為帥,劉延慶會不會受重用?」
「劉延慶領兵北伐,你認為勝算有幾何?不說三十年前,現如今的西軍,比十年前戰力如何?」
「以童貫之驕,劉延慶之庸,西軍戰力之下滑,朝廷官兵果能擊敗遼兵否?若金國南下,你又該如何保衛家鄉,保衛天下呢?」
王倫一連串的發問,韓世忠只覺得渾身出了一層細汗。
他以前閒暇時,也曾有過諸多的設想,比如某一戰若自己是指揮,該怎麼布陣排兵;若自己能掌管西軍,該如何繼續壓制西夏党項;若自己做了三公,手握童貫一般的大權,又該如何抵禦消滅西夏。
有些人會打仗,這是天生的,屬於頂級的天賦,韓世忠就有著這樣的天賦。
王倫連串的發問,其實就是將韓世忠的思維做了一番引導,看他表情,王倫就知道韓世忠是真的有認真思考,便說:「童貫一個該早死的太監,只會嫉賢妒能,你在他手下,若出頭時也難!」
「不如投我梁山,我先給你一千人試試手,這一千人該如何編隊、該如何操練,都由你說了算!若你做得好,將來就是萬人、數萬人兵馬,也交你統領!」
「遼國覆滅,不過二三年之間,四五年後,金兵必然南下,入侵中原,你跟著我梁山,一起對抗契丹、女真,若有一日,勒石燕然、封禪狼居胥,掃蕩漠南漠北,使得天下一統,再現漢唐盛世,如何做不得三公?便赫赫青史,也要秉昭美名!這才是好男兒該做的!」
沒有一個熱血大好男兒能拒絕這樣的誘惑,想一想童貫,一個該死的太監,還心心念念要平夏復遼呢!
王倫不談待遇,先說權力,最後的餅畫得雖大,但有幾個男人能夠拒絕呢?
韓世忠也不例外,但他仍舊謹慎地說:「你如何斷定,金國必然與朝廷反目呢?」連他都開始覺得,西軍抽調河北,也未必能順利收復燕雲十六州了。
魯智深便說到:「去年我山寨頭領兄弟,親自去遼東走了一遭。那女真人現如今晝夜不停,只要攻奪遼國的南京道,不事生產,專一燒殺搶掠,若你家有個這樣一心做賊的鄰居,偏你又護不住家產,你那鄰居難道不動心麼?」
「我山寨頭領百餘名,也只有你韓世忠,能得哥哥承諾,只要來投,就能獨領一營兵馬,如此看重,還猶豫思量個甚?」
韓世忠深吸了一口氣,當即下拜:「得寨主如此看重,小人願降!」
史文恭坐在那裡,心想你一個十將,居然得我家哥哥如此看重?莫非真有將帥之才?俺卻須得將你看緊了!
一直以來,王倫最叫山寨頭領們信服的一點,就是他看人極准,任人唯能,頭領們各自職事安排,都能人盡其用。
故而王倫勸降韓世忠,又做了承諾,史文恭雖然心裡不爽,卻也沒有當面直接反對。
王倫頓時大喜,說:「我梁山得韓世忠一人,勝似殺敗童貫一支軍!」
韓世忠卻不好意思了,忙說:「實受不得如此厚贊!」魯智深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地說:「兄弟,你在山寨且放開了手腳去做事,哥哥須虧待你不得!」
喜歡奪宋:水滸也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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