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倫與許貫忠要談的,是重新梳理征東大將軍府治下地盤的行政區劃重新劃定。
王倫在冀州與許多官員商討過,都認為有必要調整州縣。實在是大宋朝的「州」一級別的行政區劃,實在有些不合理。
比如雄州,只有兩個縣管轄,莫州更過分,只有一縣之地。
這固然是因為二州處於大宋、遼國的邊境交界處,但大宋設置了三四百個州級行政單位,也確實太繁瑣了。
實際上自大宋開國以來,行政區劃就不斷調整。畢竟五代十國的亂世,各個割據政權都在勢力範圍內設州設縣,要重新調整,事務牽連就甚是繁瑣。
但大宋朝的冗官現象極其嚴重,為了安置官吏,二級行政區劃就變得越來越多了。
王倫的意思,是改州為府,廢除軍、監,且府名原則上延續大宋朝的州之郡名,以二字為府。
對於秦漢以來的中原王朝行政區劃,王倫是認真研究過的。
秦始皇統一六國,創立郡縣制度,西漢則是郡國並行制度,即王國等同於郡,侯國等同於縣,並一直延續到東漢末年。
劉焉一封「廢史立牧」的奏章,自此華夏的行政區劃就從二級變為了三級,且是以「州-郡-縣」三級為主。
隋文帝時就曾經嫌天下州郡太多,於是又改為州縣二級制度,但卻在州一級之上設了總管府,總管府主管軍事,兼管部分民事,所以在事實上就成為了隋文帝一朝的一級行政區劃。
但隋煬帝上台後,漢王楊諒以并州總管起兵,總管府就被廢除,天下再次改為郡縣二級制。
唐朝到唐玄宗時,大致可以看作是「都督府—州—縣」的三級制,但都督府多在邊疆,所以實際上仍舊只能算是二級制。
唐玄宗之後,中途曾經再次變州為郡,隨著節度使的出現,大致就形成了「節度使—州—縣」的三級行政區域劃分。
東漢「廢史立牧」之前的州,與唐朝的「道」一樣,都屬於監察區域劃分,並不具備行政區劃的功能。
宋太宗時則廢道改路,各設轉運使,其職責除了掌握一路或者數路財賦之外,又多了考察地方官吏的監督權,維護治安、清點刑獄的民事權,甚至還多了監督地方科舉的舉薦權。
到了宋真宗時期,轉運使的權力擴大到在事實上成為一路的最高長官,只是相比東漢之後的州牧,轉運使的行政權有限,且沒有軍事權。
所以大宋朝的行政區劃,並不是完整的三級制度。
遼國效仿唐朝,西夏效仿大宋,故而對王倫來說,並不具備什麼參考價值。
故而王倫的意思,是仍舊推行三級行政區劃,一級行政區劃要麼稱「道」,要麼稱「行台」,其下則是府、縣,再下則是鄉、村。
一級行政區劃可以暫時不考慮,二級行政區劃的「府」,王倫認為從現在開始就得動手調整了。
得益於大宋朝制度,幾乎每一個州級行政區劃單位,都會有一個兩字的郡名,故而征東大將軍府也不需要刻意去更改諸多地名。
但許貫忠提出了異議,由於兩漢以來的州皆為單字,到了唐朝,就形成了一種政治傳統,若州名為單字,則表明該州是受朝廷直接管轄的;若是雙字,則是羈縻州,朝廷只需要任用土官,允許其自治,但有駐軍等特權。
改州為府他並不反對,只是覺得都改為二字,現在遼、金、西夏未滅,豈不是要被蠻夷嘲笑?
王倫只是拿出了厚厚一疊文件,那是戶曹、禮曹聯手統計的遼國各州名稱,也包括高麗國的諸州,多有與大宋以及梁山現有州縣同名的。
許貫忠便同意了,這種更改地名的事情,實際上也代表著征東大將軍府的一種正統宣稱,是非常有政治意義的。
王倫又提出了一個原則:府一級的合併,宜以五個左右的管轄縣為適。河北東路三府十一州五十七縣,河北西路四府九州六十五縣,在王倫看來,府州軍實在太多了。
王倫記得法國的縣遵循一個原則:那就是從縣城官衙出發,從清晨至黃昏,能夠順利將政令送達的區域,就是一個縣。
中原王朝地盤更大,這個原則對部分縣適合,對府並不適合,他只是覺得,削減州的數量,合併為府,可以提起預防冗官問題,並且也可以順便降低大宋朝對「府」賦予的政治含義。
梁山一貫的行事風格,已經被王倫帶出來了,那就是一旦確定了的事情,就要雷厲風行地去辦。
改州為府,自然是先從燕山府開始試著推行,畢竟現如今燕山府的人口戶數並不多,相比河北兩路的許多州,可謂是地廣人稀。
這件事交給許貫忠去做,王倫也放心。
談完改州為府的大事,許貫忠又說了些燕山府那裡發生的事。
此前王倫與完顏阿骨打談判,雙方進行互市貿易,但隨著阿骨打病重去世,尤其是張覺南投之後,這件事基本上就沒了後文。
因為金國打的主意,不過是先穩住梁山,好在內部順利完成權力交接,但吳用石秀在河東路搞了一番動作後,耶律延禧又活了過來,金國為了先徹底消滅遼國,又同意了繼續與梁山的互市。
「那就繼續跟金國談判,我繼續抽調京東、河北士卒軍隊北上!」王倫輕輕敲了敲桌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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