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奪回淮陽軍、使漕運北線暢通,趙官家又匆匆提拔了張所,出任京東西路宣撫副使,前往亳、宿二州,確保漕運南線不丟失。
聽聞趙官家只從內藏庫發三十萬錢,王倫幾乎要笑出聲了,他現在可以確定,這位宋徽宗趙佶,就是那種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和享樂主義者,也就是「獨夫民賊」。
如果趙官家是那種完全的利己主義者,那麼出於對個人最大利益化考慮,他肯定會優先考慮集體利益,因為只有那樣,他的個人利益才能夠得到安全的保障。
楊朱曾說過: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取一毫而損天下,亦不為也。
放到趙官家身上,卻是取萬毫而損天下,樂為之也;拔一毛以利天下,如何能為之?
面對譚稹傳達的天子的旨意,劉光世很是為難,他連手下諸路官兵的具體情況都沒有完全摸清楚,怎麼打仗?
況且先前他追擊北逃的河北籍官兵,被郝思文、索超攔截,損失三千,但上報給朝廷後,不少官員卻認為,不過是三千人而已,我大宋在大名府的官兵十萬,怕什麼?
劉光世很想扒開這些官員的腦袋,看看他們究竟長沒長腦子。
他現在突然就明白了「安史之亂」時被唐玄宗冤殺的高仙芝、封常清的心情,以及後來的哥舒翰為什麼要大哭著領兵出潼關了。
劉光世只能不斷尋找託辭,但迎來的卻是一道比一道嚴厲的催促命令,等到他老爹從江南西路趕回來,沒有去河東路赴任,而是留在了東京城時,劉光世知道自己不出兵不行了。
這時王倫那裡也已經準備得大致妥當了,官道沿線的水窪、池塘被人工排乾,官道也粗略修繕了一番,可以通行大軍了。
戰事依舊率先在南面爆發,韓世忠、袁朗、孫安三部聯合,集騎兵四千、步兵八千,直衝徐州彭城。
彭城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此前韓世忠等三路兵馬向西突進,目標就是彭城。袁朗的任務,本是從宿州方向北進,包圍彭城南面,孫安進駐碭山,是為了阻擋西面可能向彭城的援軍。
但河北戰事遲遲不能推進,袁朗和孫安便迅速後撤,絕不暴露作戰意圖。
隨著天氣漸漸轉涼,大名府方向已經具備了南下的道路條件,於是蕭嘉穗接王倫命令,轉而要求韓世忠三部繼續西進。
朝廷在彭城放了三萬餘大軍,韓世忠截斷宿遷、下邳兩縣,認為彭城必然缺乏糧草,便與趕來的袁朗、孫安等將領商議後,集中精銳,向彭城突進。
於是大戰在彭城東北爆發。
高可立領梁山軍步兵第十一營,與樊瑞的第十三營奮勇向前,孫立則領背嵬營騎兵自南沖陣,連殺三員朝廷軍將,孫安在西北進攻,袁朗則再次發揮了騎兵的機動性,繞道西側,堵住了出戰官兵的退路。
自巳時鏖戰至申時左右,官兵大潰,只有數千殘兵逃回城內,梁山軍順勢將彭城團團圍住。
趕來的解寶、鮑旭、李逵等部,則領步兵向西,蕭縣開城門投降。
接到趙官家的任命,張所匆匆南下,卻不得不停在了應天府,彭城兵敗,就意味著他成了光杆司令,無兵可用。
於是張所便在應天府招募青壯,意圖死守大宋的南京。
北京大名府,劉光世也不得不出兵,他派一路兵馬自魏縣攻洺州的肥鄉縣,又派一路兵馬自成安縣攻磁州的滏陽縣。
劉光世不得不如此分兵,攻洺州,則可以繼續向北攻冀州;攻磁州,則是要奪回滏口陘,防止梁山軍從河東路可能的援軍。
這就是劉光世的尷尬之處,實在是他要防備的地方太多了,河北本就是一馬平川,無險可守,他只能儘量去爭取有利的防守地勢。
同時他也希望通過分兵牽制梁山的兵力,但王倫偏偏不按套路出牌,而是集合了所有戰馬,騎兵一人一馬,步兵也上馬,湊了近三萬騎,從臨清縣,過已經被劉光世主動放棄的館陶縣,向魏縣殺奔而去。
從去年年底,吳用在雁門關一帶與耶律延禧互市,送到河北的各色馬匹就有兩萬餘匹,其中適合用作軍馬的,大約四千餘,而許貫忠在燕山府與金國互市,只購得各色馬匹七千餘,金國賣的牛羊倒是很多,馬匹幾乎都是馱馬。
故而史文恭在太原府也已經重建了官辦馬場,只靠外貿,總歸是要被卡脖子的,還得建立完善梁山自己的馬政。
劉光世為了協調諸路調來的禁軍,不得不在魏縣、大名縣之間劃定防區,構築了一道防線。
但大宋朝的禁軍,總體來說是存在一個歧視鏈的,西軍以及邊軍瞧不起內地州縣駐屯的禁軍,北方禁軍又瞧不起南方禁軍。
而劉光世的部下,則是北方瞧不起南方,同時瞧不起慘敗的西軍,並共同歧視連河北都守不住的河北禁軍。
為了協調諸路禁軍之間的矛盾,劉光世可謂是費盡了心思,但郝思文還是找到了他構築防線的漏洞,從河北禁軍與淮南禁軍的結合部猛衝了過來。
淮南禁軍中不少官兵原本是河北兩路的流民,覺得河北禁軍都是廢物,連家鄉都守不住,不管劉光世怎麼調整、協調,歧視和矛盾始終存在。
兩支禁軍結合部的漏洞有多大呢?不多不少剛好十里。
對於郝思文而言,這十里已經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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