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也是個乾脆的人,便拱手說:「我三個技不如人,被好漢們擒住,任由處置,絕無二話!」
王倫嘆了口氣,說:「我在濟州都聽聞了這『催命判官』李立的惡名,你三個竟然不知曉?」
李俊說:「小人不敢隱瞞,先前我三個在揚子江上做艄公,來往擺渡行人客商,也做些私鹽的勾當。去年時,我三個打聽了些消息,這才到了江州附近,經人引薦,認識了這李立,時常賣他些私鹽來。」
一個親衛已經將童氏兄弟丟在地上的兩個口袋拿了過來,王倫解開來一看,果然是鹽。
王倫心中鬆了一口氣,對李俊的話又信了幾分,便說:「三位兄弟,我便是濟州梁山泊的寨主王倫,此番到這江州,一則要除掉這李立,二則就是要來尋三位好漢!」
李俊三個聽了頓時大驚,當即納頭便拜,說:「若是知曉哥哥在這裡,我三個如何能動手?」復又指著那口袋裡的私鹽,說:「小弟這鹽,就是從哥哥的山寨那裡購來的!」
王倫便將三人扶了起來,笑著說:「這正是不打不相識,我常聽『混江龍』李俊的名號,只是不知哪位是『出洞蛟』童威、哪位是『翻江蜃』童猛兄弟?」
方才那拿朴刀的大漢,拱著手恭敬地說:「小人便是童威,這是我的親兄弟童猛!」
這時焦挺提著李立大步走來,將李立丟在地上,說:「哥哥,這廝方才醒了,卻在那裡裝昏迷,也不是甚麼好人!」
被焦挺道破了,李立也不再裝,睜開眼來,哀求地說:「李俊哥哥,累你救我被擒,都是小弟的錯。諸位好漢,小人情願受死,懇請放過我的三位兄弟!」
這廝心思倒也機靈,竟想著用江湖義氣打動王倫,可惜他一番表演,卻找錯了人。
李俊嘆氣地說:「李立,先前蒙揭陽鎮那位穆兄弟引薦,我兄弟三個只以為你也是條好漢,況且我等又是初來貴地,有意結交,不曾想你竟是殺人的惡魔,莫要再說我三個是你的兄弟,我等承受不起!」
童威憤憤地說:「先前在舒州時,遇到一個客人,在那裡說你這裡專一用蒙汗藥麻翻人,就此殺了,是一處黑店。我還與他爭執了許久,卻把一片好心腸,誤丟給了狗!」
童猛白白挨了兩棍,心頭更氣,罵到:「我三個頂天立地的好漢,竟稀里糊塗被你這個狗賊給騙了,呸!」
他一口濃痰吐在李立臉上,李立頓時也不裝了,冷笑著說:「實不相瞞,你三個初來我這店時,我就曾用人肉冒充熟牛肉招待,童猛,當日你吃得最香!」
童猛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忍了又忍,一口噴在了李立身上,童威也強忍著噁心,狠狠踢了李立一腳。
李俊一樣的臉色慘白,站在那裡搖搖晃晃,任誰想到被人欺騙了吃下人肉,大概都是受不了的。
王倫便一使眼色,阮小二頓時會意,自去草屋裡拿過一柄砍骨刀,揪著李立的頭髮,將他拖到屋裡,冷笑著說:「你這廝也活不了,卻在這裡扯謊噁心人!」
一刀砍了下去,李立還欲破口大罵,一顆腦袋已經滾落在一旁。
王倫便安慰地說:「這樣一個腌臢人物,毒蠍一般的心腸,就是臨死前也要噁心他人一番。三位兄弟,不要信他!」
便將三人請到大堂坐下,說:「這位『立地太歲』阮小二,是我山寨的水軍頭領,現與兩位親兄弟領著梁山的三千水軍。」
「李俊兄弟,我去年年中時,就打算往江南一行,要尋著你與童氏兄弟三位好漢,去山寨入伙,做一番大事來,只是一直被耽擱,延誤到了今日!」
李俊三個一聽,阮小二手下有三千水軍,頓時呆了。他們是私鹽販子,手下也不過聚了十來個心腹,這樣都在半年時間混成了揭陽三霸之一,三千這個數字太誇張,他們想都不敢想的。
「若三位願意入伙時,水軍就多了三把交椅,分領一營也不在話下。三位意下如何?」
一營就是一千人,李俊三人對視一眼,當即又下拜說:「哥哥既然如此說了,小弟三個甘心情願!」
他們敢做私鹽生意,自然就是膽大的人,而且到了一個相對陌生的地方,短短半年就混得風生水起,自然是有心發展壯大的。
但相比起梁山的事業和人手來,他們這裡不過是小打小鬧,試問哪個人不願意去更廣闊的舞台展示一番呢?
既然入伙,先前的誤會自然煙消雲散。李俊不住誇讚阮小二槍棒功夫好,童猛連續被黃鉞、文仲容打翻在地,自然心服口服。
唯獨童威,心裡尚且有幾分不服氣,在那裡說:「我兄弟兩個,陸地上敵不過黃鉞哥哥,自也認了。若到了水上,嘿嘿,我兩個還不曾怕過誰!」
黃鉞也不以為意,說:「步戰,騎戰,我也不怕你!」
他兩個似孩童一般鬥了兩句嘴,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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