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謝川按照晉王所言,奮筆疾書,正寫時,黃庭將吃食端了過來,給廊下的杜瀾送去一份,其餘的悉數搬入書房。愛字閣 www.aizige.com
晉王和謝舟先吃了,謝川這才寫完,擱筆將竹紙遞給晉王,在晉王細看之際,匆匆吃了起來。
晉王提筆細看,對宮中自己的言語做了補充,再看了兩遍,就讓謝舟封起來。
謝川吃畢,擱下碗筷,淨了手,問道:「王爺打算將信送給御史台的哪一位?」
晉王道:「暫時還未想到。」
謝川仔細想了想:「我倒是有幾個人選,一個是方維春,一個是劉馮曾,一個是孫燕,這三人里,我覺得方維春最合適。」
劉馮曾是謝川的好友,孫燕是有名的沒事找事也要上諫書的台諫,這兩人得了書信,都不會包庇張家。
但是骨頭最硬的還是方維春。
今上欲立張貴妃為後時,台諫紛紛上書勸阻,進諫的摺子絡繹不絕,今上的態度都是搖擺不定,最後還是方維春不耐煩,在一次召見中,當著三位台諫的面,直問今上難道還想再次讓人攝政嗎?
今上當時就變了臉色,也因此沒有讓張貴妃做皇后,張派對這個人恨之入骨,多次構陷。
但是裴太后在時,曾說台諫如能暢所欲言,才是河清海晏之兆,台諫敢言、能言、上言,就可以監察每一個身居高位者,只是也容易因此得罪人,所以絕不能讓台諫因言獲罪,否則台諫不敢再上書,君臣肆意妄為,將是亡國之兆。
今上雖然厭惡裴太后,但既然裴太后把亡國二字都說出來了,他也不得不從,以免江山斷送在自己手裡。
方維春這才得以留在御史台,但是張派用了別的辦法讓他閉嘴,據說方維春有一個月,家裡連米都買不起了。
方維春也是個硬茬,到今上面前把官服一脫,露出裡面打了補丁的衣裳,直言是張家打擊報復,國之將亡,今上瞠目結舌,之後張派不敢再妄動。
確實是方維春最合適。
晉王點了點頭,又想了片刻,忽然道:「劉寶器如何?」
謝川聽了這個名字,略想了想,兩手合掌,用力一拍:「妙,我怎麼把這個人給忘了。」
謝舟問道:「劉寶器?誰啊?」
謝川道:「是萬有餘的外孫。」
正、副二相,一直都是政見不同、派系也不同的兩人擔任,萬有餘是副相參政知事,並非張派,裴太后死後,他在政見上屢次與張相爺不合,也與今上之意相悖,惹的今上不快,後來被指賣國,落得抄家的下場,他自己在獄中吊死。
劉寶器是萬有餘開蒙,甥舅二人感情深厚,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劉寶器並沒有替萬有餘申辯,外間傳聞他沒有情義,他也沒辯解。
還是在晉王十六歲那年,劉寶器在秦鳳路知知州,遭遇蝗災,無錢賑災,轉運司一毛不拔,最後晉王暗中相助了他三萬兩,他回信答謝。
之後他回到京都,進了御史台,處事公正,從不參風言之事,今上對他的諫言,一向十分信任。
晉王進京時,他沒有上門拜訪,只托人送了一封空白諫書來。
他對張家有舊恨,晉王又有恩於他,比起方維春的執拗,他顯然是更好的人選。
有了這個人選,便是萬無一失。
謝川將信嚴嚴實實封了,走到廊下遞給杜瀾,交代杜瀾務必交到劉寶器手中。
杜瀾問了劉寶器住處,將信藏在懷裡,大搖大擺走出王府,腰間還掛著「京中」的禁軍令牌,走的十分理直氣壯——禁軍有三衙,互不相識的人比比皆是,他只要不是跑到幾個指揮使和都虞侯面前去,就不怕被人識破。
將這件大事安排完後,晉王端起熱茶喝了一口,繼續思索明日對策:「台諫就算參了蘇停和張貴妃,今上也不過是讓他們自罰三杯了事,但是王府沒了兩個護衛,不能就此罷休,裴舅舅雖然不在京中,但我記得他有兒子,小八悄悄去一趟裴府,讓他們擇兩個驍勇的兒郎出來,準備進禁軍。」
謝川點頭:「王爺打算找誰去今上面前說項?」
「就找東陽郡王,」晉王沉吟片刻,「東陽郡王也十歲了,讓他學一學伯噽亂國,也教一教老四,不僅要教,還要讓陛下聽到。」
老四是通義郡王,老三是東陽郡王,兩個倒霉蛋常年活在燕王和張貴妃的陰影之下,學識「淵博」,地上爬的水裡游的樹上跳的全都認識,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更是如數家珍,十竅通了九竅,唯獨書上知識一竅不通。
二人借著今上對晉王釋放父愛的東風,也總算有了學官教導,只是啟蒙太晚,至今連《尚書》都沒讀完,更別提《漢書》,晉王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裴太后已經在讓他讀《三朝寶訓》了。
謝川想到這兩個連體兒似的郡王,也是一笑:「此事只能辛苦黃都知。」
要進宮傳話,就得找小黃門,黃庭人雖然不在內庭,卻是實實在在的內庭中人,他最清楚找誰傳話穩妥。
黃庭連忙道:「為王爺辦事,談何辛苦,我這就去辦。」
他說完便走,出去交代了自己的兩個徒弟伺候好王爺,換了身衣裳,自去找內侍在宮外的留宿之處。
晉王看看天色,正是四更天快到的光景,也不睡了,對謝家父子道:「杜瀾說繪月拿了信,隨身帶著,如今她睡了,我們在這裡等也無用,你們去值房歇著,等下了早朝我再讓人叫你們。」
謝家父子起身去值房歇息,晉王卻醒著神,馬上就要上朝,此時也不必再睡,讓內侍進來將燭火剪亮,送來一壺青梅酒,隨後他關上書房門,移開筆墨紙硯,將酒壺放置於書桌前,揭開酒盞,給自己淺倒了一杯。
仰頭喝盡這小小一杯酒,酒中的酸澀清苦讓他越發清醒,往後靠在椅背上,他深深的,長長的,將腦海中所有思緒全都吐了出去。
宋繪月不在他跟前,他想要靜下心來,只能另闢蹊徑。
伴隨著酒氣,他的頭腦和身軀一起鬆弛進椅子裡,什麼也不想,只盯著自己的雙手發呆。
片刻之後,他的思緒又慢慢回到了腦子裡,這一回不再是沉重而雜亂的,變得清晰有條理起來,早朝時該如何應對,在他的腦子裡已經全都有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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