奮鬥在七十年代 79.5號二更

    潘士勛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說過的話有什麼地方不要臉,聽潘士松這麼呸他,潘士勛仰著腦袋,指著石瓦房的方向,梗脖子道,「那房子難道不是當初說好歸我的?既然是我的,那我憑什麼不能攆你滾?!」

    此時也不用潘士勛再多說什麼了,潘陽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無非是看潘士松占了他的地方,他跟王家美沒個私人空間了,邪火無處發泄,只好找人撒氣唄...

    潘士勛還在說,「當初說的時候,大哥、大嫂還有娘都在場,大家都能作證,難道不是這麼回事?!」

    潘士勛話音剛落,張學蘭氣得抬手就錘了他一拳頭,罵道,「我去你奶.奶的,你翅膀長硬了啊,今天攆你大弟滾蛋,是不是趕明個就該攆我們都滾了?」

    潘士勛站在原地動也沒動,硬著聲音道,「娘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這麼說!」

    潘陽冷著臉,左右看了看,她手邊不遠處的八仙桌上放了個搪瓷缸子,臨睡前張學蘭往裡邊倒了一杯熱水,潘陽不管三七二十一,拽過來就往潘士勛身上砸,把潘士勛嚇得抱腦門子就要往門外竄。

    潘陽立馬呵聲道,「潘士勛,今天你要是敢邁出這個家門一步,信不信我讓你徹底滾蛋!」

    他大哥拉偏架,護著他大弟,他娘揍他,現在連他阿噠也朝他摔罐子,潘士勛這個懵逼蛋子總算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屋裡的這群人有多偏心...

    潘士勛抬胳膊擦擦臉上滾落的眼淚珠子,扭頭對潘陽道了一句,「滾蛋就滾蛋,這個家我也不想待,你們都偏心,尤其是阿噠你,當初你對大哥是什麼樣的,大嫂進門東西什麼都齊全,現在輪到我,你是怎麼對我的?家美想來住兩天,你們還要想法子把她弄走,你心裡就這麼不待見我和家美嗎?!」

    潘陽給氣笑了,抬眼皮子看了他一眼,道,「我怎麼對你?你結婚,我是少給你出彩禮錢了還是不給你蓋房?既然你拿你大哥來說事,行,那我也跟你算算賬,你大哥年年給家裡錢,你下學這麼長時間了,有給過我一分錢嗎?我是怎麼對你的?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麼不撒潑尿看看你是怎麼對我的!」

    潘陽抬手朝堂屋門口指指,「你給我記清楚,外頭那房子是我蓋的,我還沒死呢,你就想攆這個攆那個?信不信我先讓你捲鋪蓋滾蛋!」

    眼看越鬧越僵,張學蘭忙打和場,她推攘了潘士勛一下,對潘士勛道,「好了,差不多得了,士勛快給阿噠道個不是,以後不許再跟你大弟幹仗了,快點,聽話。」

    潘士勛甩開了張學蘭的手,還就犟上了,哽咽道,「我沒有錯,憑什麼道不是,他都攆我滾了,這個家我還待什麼,我立馬走了才能遂了他心愿!」

    瞧瞧人家現在神氣的,連阿噠都不願叫了,而是用他來代替。

    潘陽坐在長板凳上沒動攤,直接對張學蘭道,「別拉著他,讓他趕緊走,我隨他去哪兒,有本事的就別回來,自個蓋房子娶媳婦,誰要是再回這個家,誰他媽就是沒種!」

    潘陽話音剛落,潘士勛回頭狠狠瞪了一眼潘陽,直接推開張學蘭,開門頭也不回就往外走。

    大過年的鬧這陣仗,外頭烏漆墨黑的,張學蘭生怕潘士勛出去出個什麼事兒,趕緊讓潘士堯出去找他回來,潘士堯也不敢耽擱,忙套上棉襖就追了出去。

    沒了剛才的吵鬧,堂屋裡靜悄悄的,沒一個人吭聲。

    張學蘭瞧了一眼垂腦袋坐爐子旁不吱聲的潘士松,忍不住責怪了一句,「兄弟兩個幹仗是常有的事,用得著這么小題大做嘛...」

    她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潘陽聽的,還是說給潘士松聽。

    倒是一直沒說話的秀英忍不住頂了張學蘭一嘴,「娘,話可不能這麼說,士勛可不像是尋常打架鬧著玩的,你看他把士松脖子掐的,這得多大狠勁才能掐成這樣。」

    同樣是小叔子,秀英顯然是要向著潘士松,她嫁到老潘家時間也不短了,家裡老少三輩人的脾性她差不多摸了個透,別的不談,潘士堯兄妹幾個,潘士告還小,看不出來什麼,其他三個,除了潘士松心地憨厚些,潘士勛和潘士雲兄妹兩個沒一個是好東西。

    聽秀英這麼說,潘陽趕緊把潘士松拉到了跟前,對著煤油燈仔細看了看,脖子上果然有手指印,瞬間心裡火氣更大了,他奶.奶的,潘士勛掐的可是她爸啊...

    潘陽心疼的不行,氣得直哆嗦,也不管什麼二大爺不二大爺了,對張學蘭撂狠話道,「你那個兒子,以後你管,他結婚我不會給他再出一分錢,他有本事自己掙錢去,什麼時候掙到錢了什麼時候再娶他女人,他不娶也沒人管他!」

    對於張學蘭來說,潘士勛、潘士松兄弟兩個才算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明白她男人怎麼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放這種狠話,可眼下她男人正在氣頭上,張學蘭也不敢多說什麼,只盼望著等她男人氣消了,能收回放出的話。

    是的,對於張學蘭來說,兄弟兩個幹仗不算大事,但看在潘陽眼裡就不同了,一個是她爸,一個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二大爺,孰輕孰重,還用說麼。

    眼下潘陽可不關心她二大爺的死活,只心疼她爸脖子上的掐痕,家裡沒有藥酒,潘陽記得她空間裡有活血化瘀的藥膏,當著潘士松的面不好拿出來,潘陽拍拍潘士松的腦袋,道,「士松,你回屋等阿噠,阿噠給你擦擦藥。」

    潘士松默默的點了點頭,先回了屋。

    等潘士松出了堂屋,潘陽對秀英道,「天太冷,秀英你回屋睡覺去,一會丫頭醒了該哭鬧了。」

    潘盈晚上有撒尿的習慣,要是半夜醒來找不著她媽,就會哇哇大哭,這個時候她爹哄都沒用,只能秀英上陣。


    雖說潘士堯出去找潘士勛了,可潘士勛怎麼樣,秀英這個做大嫂的也不太上心,眼下聽公公這麼說了,秀英也就不再等,也回了屋。

    潘陽懶得管張學蘭,直接把堂屋的煤油燈一端,喊上潘士雲,父女兩個都出了堂屋,潘陽讓潘士雲去睡覺,她自個端了煤油燈去潘士松屋裡,集中精力在空間裡搜羅了一遍,從空間裡篩選出了活血化瘀的軟膏。

    潘陽把軟膏倒在手心裡給潘士松抹在脖子上,潘士松趴在床上任由阿噠在他脖子上塗抹,悶悶的不吱聲,好半響他才道,「阿噠,這麼晚了,小哥出去會不會有事...」

    潘陽手下未停,不想管她二大爺的破事,拍拍她爸的背,道,「不用管他,就你小哥那窩囊架子,要不了幾天還是會乖乖回來,這麼晚了他能去哪兒,我看十有**是要去雜貨鋪,不信你就看我猜的準不準。」

    不得不說潘陽還是很能摸清潘士勛脾性的,大約十來點鐘的時候,潘士堯帶著寒風回來了,這個點只有張學蘭還在堂屋裡等著,其他所有人早就去睡了覺。

    見潘士堯推了堂屋門進來,張學蘭連聲問道,「士堯,有沒有攆上士勛?」

    潘士堯撣撣頭上、肩上的雪花,寬慰張學蘭道,「娘你放心吧,他哪兒也沒去,在我阿爺那裡同我阿爺一塊睡了。」

    聽潘士堯這麼說,張學蘭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等到現在,張學蘭的腳都給凍麻了,潘士堯也好不到哪兒,手腳凍得發僵,娘兩個泡了腳之後,才各自回屋安歇了去。

    這個點秀英已經睡熟了,潘盈睡在中間,秀英為了晚上給她把屎把尿方便,就睡在外邊,至於最裡面的床鋪,就是留給潘士堯的。

    眼下潘士堯渾身冰涼涼的,不願意去床裡面,硬是在秀英身邊擠出了個位置,把暖乎乎的秀英攔在了懷裡,像抱著個暖爐似的,潘士堯止不住的喟嘆,實在太暖和太舒服了...

    潘士堯可是舒服了,卻把秀英折騰的睡不著了,忍不住錘了他兩拳頭,秀英沒好氣道,「儘是來折騰我...怎麼樣,找到士勛了嗎?」

    想到晚上的事,潘士堯嘆了口氣道,「找到了,過個年還不讓人安生>

    秀英眯瞪著眼,咕噥翻個身對著她閨女,嘴裡咕噥了一句,「你這個兄弟啊,我們以後最好跟他少來往,太不是東西...」

    潘士勛不是個東西,又何嘗要秀英來提點他呢,潘士堯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得出來,今晚他大弟和他二弟幹仗不過是個導火索,其實還是在針對他們三口子,無非是過年回來占了家裡地方叫他大弟不高興了而已...

    翻過臘月二十八,就是二十九了,今年沒有大年三十,二十九就等於是過年了。雖然因為潘士勛的事,家裡鬧得有些不安生,但過年該準備的東西還得準備上。

    一大早的,家裡就忙活起來了,潘陽搬個小凳,坐在廊檐底下劈柴,潘士松把潘盈頂在頭上,又領上潘士告,叔侄三個去買炮仗玩去了,秀英和潘士雲姑嫂兩個,一個擀麵皮一個包餃子,張學蘭則忙活著煮鹹魚臘肉,還有豬蹄,也得和臘肉一塊先煮上...

    忙忙活活到了中午,張學蘭隨便蒸了包子饅頭,因為半下午還得再大吃一頓好的,中午這頓飯所有人都不會吃太飽,草草吃兩口墊上肚子就成了。

    大家都在啃包子,沒一個人提潘士勛,張學蘭到底心疼她二兒子,偷摸拾了兩個包子,又夾了一塊鹹魚塞在饅頭裡,再用蒸籠布包上,讓潘士雲送到雜貨鋪,順便再換潘恆春回來吃飯。

    得了張學蘭的令,潘士雲沒敢打頓,把蒸籠布揣在懷裡,立馬小跑去了雜貨鋪,本以為她小哥會餓肚子,沒想到人家正坐在被窩裡吃花生呢....

    既然潘士勛睡在雜貨鋪了,雜貨鋪里不缺零嘴兒,還能餓著他?

    潘士雲沒好氣的把蒸籠布從懷裡掏了出來,丟到潘士勛懷裡,道,「娘讓我送給你的...不是說不願待家裡了嗎?怎麼現在還吃雜貨鋪的東西?雜貨鋪也是阿噠開的...」

    聽潘士雲這麼說,潘士勛瞬間漲紅了臉,梗著脖子道,「死丫頭,要你管!」

    潘士雲朝他翻翻白眼,轉而對潘恆春道,「阿爺,你回去吃飯吧,我來看著。」

    潘恆春道,「你也跟我回去吧,讓你小哥看著就成。」

    聞言,潘士雲張口就道,「那不成,我得留下防著他,搞不好阿爺你一走,他就把錢盒子裡的錢給偷了。」

    真不愧是兄妹,潘士勛心裡打的那點鬼主意,潘士雲清楚的很,雖說潘恆春每晚都會把零錢盒子裡的錢全部收起來,但白天雜貨鋪人來人往,尤其是過年這幾天,來買東西的人多,買東西的人多了,哪個還能記得清楚零錢盒子裡到底有多少錢,如果這個時候潘士勛拿個三塊五塊的,潘恆春也不一定能察覺到。

    被說中了心思,潘士勛惱羞成怒要拽潘士雲的小辮子,潘恆春呵斥了一聲道,「死崽子,給我安生點,再胡鬧我去把你阿噠喊來,讓他管你。」

    提到潘兆科,潘士勛瞬間偃旗息鼓了,坐在被窩裡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啃著潘士雲送來的包子,心裡回味的是昨晚全家人是如何待他的,又想到今天過年,本來該一家人熱熱鬧鬧坐一塊吃飯的...

    潘士勛咬著包子就紅了眼眶子,不想讓潘士雲笑話,還刻意別開了身子。

    潘士雲也不想見她小哥這副落魄的模樣,挨著潘恆春的床沿坐了下來,潘士雲這個十五歲的小姑娘一副老氣橫秋的架勢,對潘士勛道,「阿噠偏心大哥和大弟,我們心裡有數就行了,非要和阿噠硬碰硬有什麼意思?你已經夠不錯的了,至少娘是疼你的...你看我,娘什麼時候待見過我?我也沒像你這樣恨不得跟他們幹仗啊,我是指望阿噠供我念書,你呢,還得阿噠給你蓋房子娶二嫂子,你跟阿噠犟,能討到好處嗎?」

    潘士勛靜靜地聽著,等潘士雲講完了,他才悠悠的回了一嘴,「你倒是挺有經驗。」

    此時的潘士雲看著潘士勛,竟生出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錯覺,她站起來拍拍潘士勛的肩膀,勸道,「雖說我們都是阿噠娘的孩子,但小哥你沒聽說過嘛,十個指頭還分長短,更何況是我們兄妹五個,阿噠娘總有偏心的人,小哥你聽我一句勸,回去跟阿噠服個軟道個歉,阿噠心軟,等過完年開了春,阿噠氣消了,照樣給你蓋房子娶二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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