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一陣子,山本太郎說道,「或者是建合資工廠,我們可以採取這樣的模式,完全沒 www..lā」
他卻看到李路慢慢搖著頭,李路說道,「你可能不太了解情況。在我們國家,國營企業才能和外資車企搞合資工廠。我們是私企,合資不現實。買你們的生產線,你們的全套技術。」
「那是不行的。」山本太郎搖頭說道,「生產線可以考慮出售,但是生產要經過我們的許可,並且根據技術專利收取費用。全套技術我們是不能出售的。」
李路很隨意,說道,「嗯,沒有關係,買賣不在情誼在嘛。二位,既然來了,多待幾天,感受感受我們華夏的風土人情,我們陸港這邊的風景還是蠻不錯的。來者皆是客,我來安排好好招待你們。」
山本太郎又是愣住了——這是什麼招數,怎麼說不談就不談了,幹什麼玩意兒呢這是!
「李先生您誤會了,我並不是那個意思……」遇上個完全不走規則的,山本太郎很無奈,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李路呵呵笑著說,「山本先生,我可以告訴你,我和東芝公司簽署的採購合同,只用了幾天的時間,只進行了兩次談判。數千萬美元的合同,能這麼快談下來,是因為我的目標很明確並且了解很全面。中間可以省略掉許多你來我往的繁雜事項……敞開大雕說話不是挺好?」
「您……您……」山本太郎和吉田川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李路說的那一番話,在他們耳朵里,只有這幾個字眼「數千萬美元」,他-媽-的東芝那個破爛公司竟然搶了我們數千萬美元的訂單!
山本太郎這會兒心裡吃了東芝公司社長的心都有了。儘管二戰的時候大家都是戰機供應商,但是你小小東芝怎麼能和我富士重工比!現在你居然搶了我們數千萬美元的訂單!
不能忍!
「李先生,您簽的,是否是意向性合約?」山本太郎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顫抖著聲線問道。
他多麼希望得到的答案是「是的」,而不是「不是的」。
「很遺憾,我們簽訂的是正式的採購合同。」李路淡淡笑著搖了搖頭。
一直沒說話的吉田川道,「李先生,您有所不知,在工具機方面,我們富士重工的技術是世界一流水準的,東芝公司的比不上我們的產品!」
李路道,「吉田先生,我本人算半個專家,也許有比東芝公司產品更加先進的設備,但就目前來說,甚至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東芝公司提供的產品,已經完全能夠滿足我們的需求。」
吉田川不說話了,其實懂行的都知道,富士重工和東芝公司的工具機設備技術差距,完全沒有他說的那麼大,都是差不多的情況。
「李先生,我想看看採購合同。」山本太郎咬了咬牙,道,「請原諒我的過分要求,我個人十分擔心您會上當受騙,要知道,國際貿易方面是有許多需要注意的地方的。實話對您說,東芝公司在這方面的風評並不是很好。」
為了訂單,不但要求看採購合同這麼過分,還毅然決然地對同行展開了人身攻擊。看樣子,數千萬美元的數字,像一個大巴掌一樣,給了高傲的山本太郎一個響亮的耳光,讓他徹底明白誰才是老大。
他不傻,東芝公司既然與李路籤訂的合同,那就說明李路是有這個實力的!放眼華夏,能夠一個人做主簽訂數千萬美元採購合同的有幾個人?只有他一個!手握這麼大的權力,足夠山本太郎這樣的貴族後代跪下叫老爺了。
八十年代的今天,國家級別的貿易能有數千萬美元,就已經是媒體大肆宣傳的大貿易了。
山本太郎相信了三井野原所說的——那傢伙手裡有大量的原油。
否則,他哪裡那麼多的外匯?
李路搖了搖頭,說,「當然不行。如果受騙了,我會購買你們的工具機,希望你們不會欺騙我,呵呵。」
山本太郎尷尬的勉強笑著,他知道自己唐突了,看見李路滿臉的不耐煩,他快速思考了一下,問道,「李先生,不知道您想要購買哪款車的全套技術?願意出什麼樣的價格?」
李路笑著說,「前置前驅轎車技術,水平對置發動機技術,四驅系統技術」
「您!您……」吉田川眼珠子都要掉地上,震驚非常。
儘管富士重工的研究部門在研製水平對置發動機是什麼秘密,但是,一名華夏人是怎麼知道的?他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他去過日本或者在日本有該行業內的非常有地位的朋友?
「至於價格,你們開一個,我考慮考慮。」李路沒管吃驚中的吉田川,依舊說道。
山本太郎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李先生,您提到的三種主要技術,都是我方最新開發出來的,甚至還沒運用到量產車上。不管您出多少錢,這些技術,我們都是不賣的。」
李路攤了攤手,「那就是沒得談了,沒關係,以後還多合作的機會。」
又來這一套!
山本太郎一下子想到了東芝公司拿到手的那數千萬美元的超級大單,如果就這麼回去,高層知道自己不但丟了數千萬美元的訂單,還連個安慰獎都沒有,一定會讓我死去活來的!
關鍵是山本家的面子丟不起——作為後代你都親自出馬了!
富士重工原以為這個訂單是十拿九穩的,實際上也是,如果沒有東芝公司突然殺出來搶在了前面,這個單子就是富士重工的——只要他們願意賣的話。因此派出了山本太郎來領這個「唾手可得」的大功勞。
結果搞成這個樣子,山本太郎整個人都亂了,如何回去見父老鄉親?
「李先生,李先生,請您聽我解釋。」山本太郎有些著急了,「這三項主要技術,確確實實不能出售。這是我方最新的汽車技術,事關未來的戰略。請您給予理解。我想,能不能換種方式。比如量產車的生產線,我們負責培訓工人,同時進行一定程度的技術共享。」
李路緩緩搖頭,道,「我認為還是欠妥,這與代工生產有什麼區別。我們華夏紅星是專注技術研發的企業,你們要找代工生產對象,我可以給你們介紹其他工廠。」
「不不不,李先生,絕非此意。」山本太郎腦子裡飛來飛去都是那數千萬美元,整個都亂了,「李先生,我們可以提供一體衝壓技術,汽車電子控制技術,這些是沒有問題的,前提是價格合理。」
李路皺起眉頭,思考了起來。
山本太郎和吉田川看著李路內心焦急地等待著,像是等待宣判的囚犯一樣。他們本不該徹底喪失主動權的,如果他們之前沒有那麼大的自信,甚至如果沒有在香港流連了兩天,超級大單就是他們的。
東芝公司唯一的優勢就是趕在了他們的前面,以至於他們甚至失去了利用地價進行競爭的機會。山本太郎想要看採購合同,打的是什麼主意?他想要看看毀約金是多少!
他甚至打算替李路付了毀約金——只要能得到這個超級大訂單!
由此可見他們的地位有多麼的被動。
當然,山本太郎完全可以空手而回。談生意這種事情,不可能每一次都能談成。這一次卻不一樣了——富士重工在和三菱重工競爭小日本陸自的第三代主戰坦克項目,急需大量的資金支持。
歷史上,最終是三菱重工獲得了訂單,繼而成為小日本唯一的主戰坦克製造商,賺了個翻。
終於,李路頗為無奈地說,「好吧,我基本上同意這樣的方式。」
山本太郎激動得滿臉都是潮紅。
忽然,李路話鋒一轉,「不過,我有一個額外的小小的要求。」
「李先生,您說。」山本太郎連忙說道。
李路隨意地說道,「你們不是在搞無級變速箱嗎,把這個技術給我好了,我也不要完整的,目前為止已經確定了的技術給我好了。我怎麼也得弄點技術在手裡,不然無法向公司董事會的。交代這個小小的要求,不會拒絕我吧?」
略微想了想,山本太郎看向吉田川,吉田川微微點了點頭,隨即,山本太郎說道,「可以的,不過要額外付款。」
李路提及的技術,當前是遇到了瓶頸的,工程師們花了兩年多的時間都沒能攻克,現在手上的關於無級變速箱的技術,就算是給了華夏人,他們也搞不出來。吉田川是很清楚的,因此他給予了山本太郎肯定的答覆。
「當然,我額外付款。」李路笑了笑,說,「那麼,擬定合同吧。」
山本太郎連忙站起來伸出雙手,「李先生,感謝您,希望我們合作越快!」
「嗯,合作愉快。」
激動中的山本太郎和吉田川壓根不知道,李路繞了這麼多圈子,漫天要價列出了那麼多技術,來來去去的吊胃口,最終的目的竟然是他們那個不成熟的無級變速箱技術!
小日本怎麼可能出賣發動機技術,新開發出來的前置前驅車架技術、四驅系統技術,這些都是掃把佬汽車的看家技術,他們根本不可能擴散。
把它們列出來,只不過是映襯不成熟的無級變速箱技術的無關緊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