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禾將手機往沙發上一扔:「沒用。」
原劇情里這個趙經理也出現過,他是紀初禾的直屬上司之一,當時就是他哄騙著原主去參加陳導和一群製片人的酒局,說是混個臉熟,好拿到一個電影角色。
他連哄帶騙說得天花亂墜,涉世未深的原主信了他的鬼話,結果到了之後才發現是個不正經的局。那些老色胚對她動手動腳,嘴裡說著葷話,陳導甚至明示她想要那個角色就陪他睡一覺。
原主掙脫開束縛,驚惶失措地從包廂跑出去,剛好碰到了來這家會所談生意的祁北墨。祁北墨警告了追上來的製片人一番,帶著原主離開了那個地方。
直到坐到車上,被嚇到了的原主才釋放情緒哭出聲來。可祁北墨不僅沒有安慰她,反而對她各種言辭羞辱,說她不知羞恥,為了一個角色什麼都肯做,原主百口莫辯。
算他退群退得快,不然紀初禾一定把他罵到自己單獨開一個戶口本。
*
早上都已經讓張秘書記她曠班扣錢,紀初禾今天自然不會再去公司。
就像大學那會兒,八點的課,她要是一覺醒來七點四十五,那紀初禾會立馬跳下床用五分鐘刷牙洗臉,再跑去教室上課。但要是睜眼就八點半,那她會選擇閉上眼繼續睡。
洗完碗,紀初禾在客廳來回走動,思考著接下來要怎麼做。
這個月才過去七天,她全身上下就剩一千八,祁北墨給她的錢得下個月初才到賬,她最近又沒什麼通告。這麼一算,那她現在真的很窮啊。
紀初禾拿著手機翻朋友圈,本想看看能不能找點事干,卻突然刷到了一條寵物領養。
【寵物領養中介】:撿來的流浪狗,後腿有傷已經去醫院治療過了,因為家裡不適合養寵物所以尋找一個領養人,微償,希望領養人有穩定工作和住所[圖片]
圖片中的小狗是只黑色的小型田園犬,毛髮有些枯糙,但看向鏡頭的一雙眼睛漆黑明亮。
紀初禾看得怔了幾秒。
這隻狗,和她曾經養過的那隻小狗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也是在路邊撿來的田園犬,紀初禾給它取名叫小黑。遇見小黑的那天,它一犬勇斗一群狗,後腿被咬掉一塊肉。
紀初禾一開始是沒想撿它的,她那時候剛丟掉第一份工作,連自己都快養不活了。可小黑拖著傷腿,不吵不鬧地一步一步跟在她身後走了很遠。
最終紀初禾還是心軟,將它帶去醫院治了腿,帶回了家。
小黑生病離開之後,紀初禾難過了很久,可沒多久她自己也查出了癌症,那時候紀初禾不由慶幸,還好小黑走得比自己早,不然她死後,小黑怎麼辦呢?
紀初禾回過神的時候,已經點開了寵物領養中介的主頁。雖然她身上只有一千八,但是緣分必須拿下。
這個號上幾乎都是圈內人,為了避免以後出什麼岔子,紀初禾註冊了一個小號加上他。
發完消息後,寵物領養中介很快給她推了一個聯繫人。
紀初禾點開名片一看,頭像是小黑狗,微信名叫xl。
她點擊添加好友:你好,xl怎麼賣?
對方很快通過了申請,發來一個問號。
紀初禾有些琢磨不透,思前想後以為他是想知道她收入情況如何。想了想全身上下的資產,紀初禾開始裝大款。
【花開富貴】:你開個價吧,錢不是問題
【xl】:你誰?怎麼加上我的?
【花開富貴】:寵物領養中介啊,你不是給xl找領養嗎?
一秒、兩秒——
【xl】:xl是我
空氣仿佛都凝滯了,紀初禾尷尬得頭皮發麻,卻還是硬著頭皮繼續交流。
【花開富貴】:誤會了,不好意思,請問小黑還在嗎?我想領養它,它跟我以前養的小狗很像。
【xl】:小黑這麼土的名字
看到這話紀初禾可就不樂意了,小黑哪裡土了?再說了它渾身上下沒一根白毛,晚上關了燈能跟環境融為一體,不叫小黑叫什麼?
【花開富貴】:那你說它叫什麼[疑惑]
【xl】:不白
紀初禾:
不是,這有差別嗎?
屏幕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沒多久,xl發來一個表格文件。
【xl】:你先填一下表,符合要求的話我會給不白打完疫苗再給你
【xl】:我還有事,你先填,待會兒回你
紀初禾點開文件,表格做得十分標準,有住處、收入、工作是否穩定等一系列情況欄。她倒是不覺得麻煩,反而認為對方很重視不白,所以在挑選領養人的時候,才會這麼嚴格。
紀初禾對他的好感上漲幾分,退出來看到他剛發的那條消息,順手問道:姐妹什麼事啊?
【xl】:撕逼
【花開富貴】:姐妹加油!
【xl】:我是男的
【花開富貴】:好的,男姐妹加油!
*
而另一邊,富麗堂皇的別墅大廳內,兩個年齡相仿的男人相對坐在真皮沙發上。
其中一人長腿交疊而放,懶散地垂著眸,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劃著手機屏幕,絲毫沒有把對面說話的人放在眼裡。
謝思睿說了一通,見他不予理睬,面上的笑容斂了斂:「哥哥,你其實不用對我抱有那麼大的敵意,我不會跟你搶東西的。」
謝黎回完消息,沒再糾正對面的稱呼,按滅屏幕,他兩指捏著手機轉了半圈,收回衣服側面的口袋裡。他掀了掀眼皮,語氣有些不耐煩:「別裝了,死綠茶。」
「你——」
謝思睿一噎,目光瞥到大門處進來的身影,垂睫掩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精光,故作可憐地問:「哥哥,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嗎?」
謝黎有些惡寒:「我們倆都是男的,你裝給誰看呢?你不會真以為有人分不出綠茶吧?」
謝思睿不理會他語氣里的厭惡,接著說道:「哥哥,我知道你認為我鳩占鵲巢所以不喜歡我,但是我真的沒想跟你搶什麼,而且爸爸也說了讓你來公司,你為什麼要拒絕呢?你就算討厭我,也不應該辜負爸爸的一片心意啊。」
「你的自知之明怎麼是選擇性觸發的?」謝黎拂了拂袖口不存在的灰塵,「知道我討厭你就別死乞白賴湊上來,不是誰都看得上你們家那點東西,你跟那老頭最好把那點錢帶進棺材,不然總覺得別人會來搶。」
謝思睿故作震驚:「哥哥,你怎麼能這麼說爸爸?」
「謝黎!」一道帶著怒氣的沉厚男聲從身後傳來,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滿臉怒容:「你就這麼看不慣我跟你弟弟,盼著我們倆早死是不是?」
謝思睿起身:「爸,您別生氣,哥哥可能是在小地方待久了,剛回來還不適應。」
他這番話看似勸架,實則拱火,謝振霆果然被氣得不輕:「我看他就是跟那些市井小民學壞了,連尊敬長輩幾個字都不會寫。」
謝思睿垂眸,拍了拍他的背順氣,道:「爸,不怪哥哥,他討厭我是應該的,是我害得他受了那麼多年的苦。」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謝振霆從鼻腔中溢出一聲「哼」,又端著長輩架子對謝黎命令道:「你弟弟從小嬌生慣養,你多讓著點他。」
這兩人父慈子孝演得人噁心,謝黎滿臉不耐:「喲光顧著教育他了,差點把你給忘了,老東西。」
「你,你——」
謝振霆指著他,氣得「你」了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什麼?不會真以為靠著老婆發家之後就是上等人了吧?你以前不也是市井小民?誰比誰高貴?」
這是謝振霆最不想承認的事,他年輕時創業屢屢碰壁,機緣巧合下被一位豪門千金看上,借著岳家的幫助,才慢慢將公司做強做大。
他岳家也姓謝,謝黎的姓氏,實際上是從他母親的。
業內有不少人議論他是鳳凰男,謝振霆一直忍著,直到謝黎母親因為兒子走丟,積鬱成疾去世,岳家和他斷了來往,而他自己的公司穩步上升,這些議論才慢慢消失。
謝黎句句話戳他心窩子,謝振霆被氣得胸膛劇烈起伏,白眼一翻往後暈倒過去。
在謝思睿緊張的一聲聲「爸,爸」中,謝黎不慌不忙地起身,雙手揣兜往外走,仿佛把人氣暈的罪魁禍首不是他一樣。
*
第二天一早,紀初禾罕見地在八點鐘之前起了床。
她今天要去公司。
倒不是有多愛上班,而是昨天晚上宋姐打電話,語氣十分嚴肅地讓她第二天一定要過來,上面給她安排了課程。
紀初禾卡著點到的公司,宋姐已經在辦公室等她了。與姍姍來遲還走路慢悠悠的她不同,宋姐雷厲風行地拉著她就往訓練室走。
「你這兩天熱度上來了,公司有意捧你,但是在這之前,你得先上幾節培訓課,把基礎打好。」
紀初禾下意識認為宋姐說的是演技培訓課,她對此並不抗拒,畢竟短時間內,她還得留在娛樂圈。
好歹是個演員,不說別的,演技至少不能太辣眼睛。
原主當時就栽在這上面,她非科班出身,一開始演演沒什麼戲份的配角還看不太出來破綻,跟祁北墨在一起後,她拿到了一個大ip的女主劇本。然而稀爛的演技配不上頂好的資源,網友們紛紛不肯買賬,在她的微博底下喊著資源咖滾出娛樂圈。
但是事情不像紀初禾想得那麼簡單。
隨著訓練室的門被宋姐推開,紀初禾一眼看到了電子屏幕放映的ppt界面,上面寫著六個大字:藝人藝德培訓
紀初禾眉頭一皺:「這什麼?」
「藝德培訓班,公司特意給你請了老師來上課,防止下次再出現跟網友對罵的情況。」
「我不需要上這課。」
宋姐眼睛一瞪:「什麼不需要?本來公司都沒這課的,要不是你罵人罵上熱搜,帶出來一個藝人藝德的話題,讓那些營銷號借題發揮,公司能給你安排這課?你現在說你不需要?」
紀初禾:「對啊,我連道德都沒有,更別談藝德了。」
宋姐被她氣得白眼一翻,將她推進訓練室:「上你的課去。」
給紀初禾上課的老師是個看不出實際年紀的男人,他說他今年二十八,但是頭頂發量沒有年齡大。
紀初禾見怪不怪,畢竟她之前上班的那棟樓里有個科技公司,裡面的程序員也是這樣。
「這個問題,紀初禾你來回答一下。」
課程枯燥無味,紀初禾聽得都快睡過去了。乍一被點名,她腦袋一點,抬起頭「啊」了聲:「老師我沒舉手啊。」
下一秒,紀初禾看到他瞬間垮下的表情,改口道:「跟你開玩笑呢,什麼問題?」
老師臉色稍緩,指了指ppt:你在公司上衛生間的時候,聽到外面有兩個明星在說你壞話,你會怎麼處理?
「藝人藝德不僅僅是明星和粉絲,還有明星與明星之間的相處,就像你這次直接轉發熊雨倩的微博,其實就是很不理智的一種行為。」
老師說了一通,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水:「暫時不說這些了,你先說說這個題。」
紀初禾看了眼題目,道:「這個要分類討論。」
老師一臉「孺子可教也」的表情,欣慰地點了點頭:「怎麼分類?」
「面刺寡人者,受賞,背刺寡人者,挨巴掌。」
「」
沉默震耳欲聾。
「但是話又說回來,打人不太好。」
老師深吸一口氣,盯著她的砒/霜小嘴:「所以?」
「所以我選擇就地取材,拖把沾屎呂布在世!」
老師選擇將眼睛閉了起來。
紀初禾關心地問:「老師,你怎麼了?」
「我在想,這個錢我非掙不可嗎?」
紀初禾一臉無辜。
老師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心理建設,繼續給紀初禾講課。
終於把ppt翻到最後一頁,看到屏幕下方的頁標時,兩個人同時鬆了一口氣。
媽的,終於要結束了。
一個小時的藝德培訓課,紀初禾感覺她和那老師像是結了個婚互相磋磨,終於盼到了離婚這一天一樣。
然而事與願違,就在紀初禾打算收拾收拾起身的時候,老師從包里拿出了一沓a4紙:「這是藝德培訓考試,要打分的,不及格還得繼續上課。」
「你先做著,我出去緩緩。」
老師把試卷往紀初禾桌上一扔,逃命似的離開了訓練室。
紀初禾:
她都畢業那麼多年了,怎麼還要考試啊?
紀初禾翻了翻厚達八頁的試卷,上面的題目,怎麼說呢,明明每個字拆開來她都認識,組合到一起就看不懂了。
半個小時後,老師和宋姐兩人一起走進來。宋姐滿臉笑容:「聽老師說你乖乖上完了一節課?讓我看看效果怎麼樣。」
宋姐拿起桌上的試卷,看到答題區的一片空白後,笑容僵在臉上。她臉色陰沉下來,一頁頁往後翻,在翻到最後一頁時,臉上的笑已經完全消失了。
「紀初禾,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宋姐將一字未動的試卷扔在桌上,質問道。
紀初禾露出忍耐的痛苦表情:「它太乾淨了,我捨不得碰它。」
宋姐被氣得啞口無言,好半晌,才拍著胸脯連說了三個「好」,她轉過身,卻見老師無奈地攤了攤手,表情分明是在說:看到了吧,我可管不住她。
宋姐深吸一口氣,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拍戲的時候演技要是有你剛剛好就謝天謝地了。」
紀初禾順嘴接話:「有這種油膩的總裁嗎?我去反串演一下也不是不行。」
她每句話都能精準地把人氣到,宋姐猛掐自己的人中:「沒事,我不生氣,你藝德課沒過的話,以後每周都要來上一次。」
紀初禾抬頭看向後方的老師,呲牙一笑:「老師,你要轉正成長期工了。」
老師瞬間瞪大雙眼,眸子裡浮現一抹驚恐。
被她折磨一天已經讓他心力交瘁了,長期給她上課,那他不得英年早逝?
宋姐打斷兩個人的交流,指節扣扣桌面:「對了,張秘書剛剛來傳話,說祁總找你。」
她說著,欲言又止地看了紀初禾一眼。
原主和祁北墨的關係沒多少人知道,雖然之前有傳言說兩人舉止曖昧,但雙方都沒出來回應,營銷號除了捕風捉影的爆料,也沒有別的實錘。
宋姐在這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了,什麼能問什麼不能問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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