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溫棠還要說什麼,旁邊裹得跟條毛毛蟲一樣的人突然滾了半圈面朝向她。樂筆趣 m.lebiqu.com【】
紀初禾皺起眉:「你失眠尿多?」
「啊?」
「話多。」紀初禾改口,「睡不著還這麼多話是病,我給你開道方子,保證你藥到命除。」
溫棠疑惑地糾正她:「是藥到病除吧?」
「不是,我就是想要你的命。」
溫棠:
她作勢要起身:「來,讓妙手回冬的小禾醫生給你看看,哪兒那麼多毛病。」
溫棠眼睛一閉:「呼呼呼——」
「這不是能睡得著嗎。」
沒人在耳邊嗡嗡叫,紀初禾瞬間入睡。
溫棠卻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兩人一前一後從帳篷里出來時,對比尤為明顯。
紀初禾精神好得能原地打兩套組合拳,反觀溫棠沒精打采,掩唇打著哈欠,眼下淡淡的青黑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十分突兀。
其他人已經起來了大半,在帳篷外坐著,等待吃早飯。
駱亭菲轉頭一看,驚訝道:「初禾姐,你吸她陽氣了?」
「知道太多是會被滅口的。」
明煬看見溫棠神情懨懨,眼中閃過一抹心疼,皺眉質問:「紀初禾,你昨天晚上做什麼了?」
紀初禾在摺疊椅上坐下,摸了瓶牛奶:「做賊去了。」
明煬一愣:「做什麼賊?」
「盜墓賊,昨晚連夜去把你家祖墳刨了,滿意了嗎?」
明煬:
旭日從海平面升起,其他人陸續從帳篷里出來,吃完早飯,節目組開啟了直播。
「今天上午的任務是模擬經營,待會兒海灘開放,會有遊客過來遊玩,幾l組嘉賓抽籤決定賣什麼,比賽看哪組的營業額高。」
導演介紹完任務,拿了一個抽籤箱過來。
幾l組分別派人上去抽籤。
祁北墨和溫棠是賣烤腸,熊雨倩和謝思睿賣氣球,另外兩組抽到了空白簽。
駱亭菲拿著簽紙,不解地問:「上面怎麼沒有字呀?」
「空白簽的意思是,賣什麼東西由你們自己決定,節目組不會提供材料。」導演解釋。
駱亭菲不情不願地「啊」了聲,轉頭問:「初禾姐,你們組賣什麼啊?」
紀初禾若有所思地看嚮導演。
駱亭菲瞪大眼睛:「三思啊初禾姐!販賣器官違法的呀!」
導演也嚇得一抖,寧死不屈:「你想都不要想,我是不可能賣身的!」
沒想到他兢兢業業潔身自好多年,現如今一大把年紀晚節都要不保了。
紀初禾翻了個白眼:「我是想問節目組有沒有把我的包帶過來。」
導演鬆了口氣:「拿過來了拿過來了。」
昨天晚上要在海灘上露營,為了方便大家洗漱,節目組
將幾l人的行李也帶了過來,就放在房車裡。
紀初禾上去,在一堆箱子裡找到了她的帆布包。
賣烤腸和賣氣球的兩組分別從節目組那裡領到了烤腸機和氣球,在沙灘上選好了擺攤位置。
駱亭菲和明煬還在思考賣什麼。
駱亭菲一指海面:「我們可以把海水裝在罐子裡,當作紀念品賣。」
明煬不置可否:「那你還不如賣沙子,美其名曰大地的感覺。」
兩人爭論來爭論去,誰也說服不了誰,最終整齊地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謝黎,齊聲說:「謝黎你來評評理!」
謝黎給他們提供了一個新思路:「你們可以賣魚,然後跟那些小孩說魚很可憐,勸他們買了放生,等他們一放,再去水裡撈上來繼續賣。」
【別人擺攤也就圖一樂,真資本家還得看你啊黎子】
【你提醒我了,我小時候去海邊玩真碰到過這種,我當時還花二十塊錢買了條魚放生】
【彈性賣魚,賽博放生】
看著兩人驟然亮起的眼眸,謝黎突然話音一轉:「不過我不建議你們這麼做。」
「為什麼?」駱亭菲疑惑,「你是不是覺得這樣不太道德?」
謝黎:「不是,我是覺得你們抓不到魚。」
「」
兩人轉頭,繼續爭論。
「賣海水!」
「賣沙子。」
紀初禾從房車上下來,招手喊:「黎子,走了。」
爭論聲停下,駱亭菲看了眼她空空如也的手,奇怪地問:「初禾姐,你們賣什麼啊?」
紀初禾:「賣命。」
駱亭
菲眼前一亮,左右張望了一下,小聲問:「是電視劇里那種,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賣命嗎?」
「不是。」紀初禾從兜里掏出一副牌,「算命。」
駱亭菲:
明煬定睛一看:「這不是庫洛牌嗎?這怎麼算命?」
紀初禾斜他一眼:「這你都知道?小時候沒少看吧?」
明煬脖子一紅,支支吾吾反駁:「誰,誰看《百變小櫻》了,我小時候都看數碼寶貝鎧甲勇士這種的。」
「喲,名字都知道?」
「你,你——」
紀初禾掏出支筆,刷刷刷在上面寫上字,然後將庫洛牌一轉:「來,新店開張免費給你算一卦,從裡面抽一張。」
明煬不屑嗤聲:「哼,封建迷信。」
紀初禾臉一冷:「抽不抽?不抽我大嘴巴子抽你了。」
「抽就抽。」礙於淫威,明煬隨手抽了張牌,卻繼續嘴硬道,「我就不信你能算準。」
紀初禾接過牌面一看,臉上浮現一抹驚訝,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明煬。
明煬挑了挑眉,嘲諷道:「怎麼了?我就說這個牌——」
「太准了。」
明煬:?
紀初禾翻過來給他看:「舔狗牌!
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明煬:???
「你瞎算是吧?」明煬氣急敗壞地伸出手,又隨便拽了一張出來,「我就不信這次還是——」
舔狗牌。
下面還有一行新的小字:正牌一出,舔狗必輸。
明煬沉著臉,盯著這張牌面看,恨不得能將它盯出個洞來。
突然,他仰頭哈哈大笑兩聲。
駱亭菲被他嚇得連連後退:「他,他是不是接受不了事實瘋了?」
明煬一副瞭然的笑:「我懂了,你在故意整我,所有的牌都是舔狗牌是吧?」
他一把將紀初禾手裡的牌拿過來,胸有成竹地翻開一張。
戀愛牌。
明煬蹙了蹙眉,再翻開一張。
事業牌。
繼續翻。
升職牌,小人牌,桃花牌
明煬翻紅了眼,到最後速度越來越快,嘴唇顫抖地自言自語:「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總共就兩張舔狗牌,都被你抽到了。」紀初禾不緊不慢地扎他心,「看樣子我的牌還是挺靈驗的。」
聽到她的話,翻完所有牌的明煬當場石化在了原地。
紀初禾將他手裡的牌拿回來:「走了黎子,擺攤去了。」
一陣風吹過,明煬還怔怔地站著。
駱亭菲見狀,安慰道:「沒關係,我給你講個好笑的,有些舔狗還給自己取名叫xx第一深情呢,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漸弱,駱亭菲尷尬起來:「哈,哈哈,你怎麼不笑啊?」
明煬瞪她一眼,沒好氣道:「因為我生性就不愛笑,滿意了嗎?」
【壞了,菲寶不會真給你說中了吧】
【無形補刀最為致命】
幾l分鐘後,海灘開放,陸陸續續有遊客進來。
各組也都擺好了攤位。
紀初禾的算命攤十分簡陋,一張方桌兩張躺椅,旁邊立了個牌子:
茅山傳人,在線算命,算得不准送明星同款小豬內褲。
謝思睿拿著氣球路過,臉一黑,轉頭就走。
另一邊,溫棠鼓搗了一陣烤腸機,憂愁地抬頭問:「阿墨,你會用這個嗎?」
祁北墨神色也有些凝重,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確實不會。
溫棠嘆了口氣,看見在不遠處瞎逛的明煬,忽的眼前一亮:「阿煬好像會,我記得他在國外的時候給我做過。」
祁北墨眉心微蹙,深深看了眼她。溫棠似乎沒注意到,招手喊來明煬。
「這個?這個簡單。」明煬把線插上,調整好溫度,「烤腸呢,我來幫你們弄。」
「真是太感謝你了。」溫棠鬆了口氣,「對了,你幫我們弄的話,你們組怎麼辦呀?」
明煬沒當回事:「沒事,我贏不贏無所謂的。」
三個攤位都井然有序地運營著,烤腸機前圍滿了人,溫棠瞥了眼正在忙碌的明煬和祁北
墨,起身道:「我去看看其他組的情況。」
熊雨倩和謝思睿的氣球賣得也不錯,但是基本只有帶小孩的家庭買,銷量應該是比不過烤腸的。
駱亭菲去找了下明煬,被敷衍兩句趕開了,這會兒正在沙灘上瞎晃悠。
溫棠大致觀察了一會兒,視線轉了轉,在海灘上尋找紀初禾和謝黎。
看了一圈,沒見到他們倆的身影,倒是不遠處圍了一大堆人。
溫棠抬腳走過去。
「學業牌。再而不竭,金榜題名。」
攤位前正在算命的女生一驚:「我沒說我是二戰啊,這你也知道?」
旁邊圍觀的群眾起鬨:「是今天出成績吧,快查查。」
「我看看。」女生拿著手機,屏幕上頁面轉了一會兒後,加載出了結果。
幾l秒的沉默後,人堆里爆發出興奮的大叫聲:「爸爸媽媽!女兒中了!女兒中了!」
「我去,真這麼靈?」
紀初禾老神在在地翹著二郎腿,推推臉上的墨鏡:「都說了算得不准送粉色小豬內褲,試試又不會怎樣。」
「我來!我也要算!」
「我先來的,我先來的!」
一群人一窩蜂地湧上去,溫棠被擠得連連後退。
她站在人群外,呆滯地看著這宛如買了水軍的一幕:「這,這——」
回到烤腸攤時,明煬還在熱情似火地烤著腸,他抬手擦了下額頭上的汗,回身遞過去一根:「阿棠,你吃不吃?」
溫棠搖搖頭,勉強地笑了一下:「不想吃。」
「怎麼了?」明煬敏銳地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將烤腸機交給祁北墨,走過去在她旁邊蹲下,「不高興?」
溫棠撐著下巴,目光惆悵:「我剛剛去看了一下,好多人找初禾算命啊,他們組肯定是第一了。」
明煬愣了愣,想起連抽出來的兩張舔狗牌,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但轉而看到溫棠難過的神色,他輕輕晃了晃腦袋:「沒事,我來想辦法。」
溫棠不解:「什麼辦法?」
「這你就別管了,反正你肯定是第一。」明煬沖她笑了笑,起身離開。
他在沙灘上視線搜尋了一圈,最後鎖定了一個穿著花裙子的大姨。
明煬避開直播鏡頭走過去:「阿姨,我能請你幫個忙嗎?」
阿姨轉過頭,不高興地嚷嚷:「誰是阿姨?誰是阿姨?我比你大很多嗎?見人就叫阿姨?有沒有禮貌?」
明煬掏出一百塊。
阿姨語氣一變,笑得跟朵太陽花一樣:「大侄子你說什麼忙,甭跟阿姨客氣。」
「你去那個攤位假裝算命,不管她算出什麼結果你都說不對,想辦法鬧起來,砸了那個攤子。」
阿姨驚恐地瞪大眼睛:「商,商戰?」
她連連擺手:「這種缺德事做了損陰德的啊。」
明煬掏出一千塊。
阿姨話音一
轉:「還好阿姨每天敲木魚,功德攢得多,不怕損。」
「一個一個來,排好隊。」紀初禾把收到的錢遞給身後的謝黎,「下一個。」
「我我我——」
「讓開,我來!」洪亮的聲音穿透人群,一個穿著花裙子的阿姨擠開眾人,來到了算命攤前。
紀初禾推推墨鏡:「排隊啊姐姐。」
阿姨一愣,喜笑顏開,但想到來意,立馬繃住了表情,在桌上拍下一張紅鈔:「我加錢!」
紀初禾瞥了一眼,手指頭下意識地開始搓搓搓。
身後謝黎「咳咳」兩聲。
紀初禾二郎腿一蹺:「加錢也不行啊,你別以為你長得漂亮我就能給你開後門啊。」
「噢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人真誠實。」阿姨笑得花枝亂顫,再拍下一百,「再加!」
紀初禾見好就收,將兩百拿起來揣自己兜里,端正坐好:「來,抽張牌。」
【嚇死我了,我以為這年頭禾子為了道德連錢都不要了】
阿姨掃了眼桌面上的庫洛牌,抽出一張放在一旁,想起僱主的話,她收起臉上的笑,擺出一副不好惹的表情。
僱主可是說了,事成之後再給三千,不管這小姑娘說什麼,她都要唱反調。
就算這姑娘嘴巴甜,那也甜不過她的小錢錢。
阿姨在心裡給自己洗腦:你算得不對,你算得不對。
「戀愛牌!老樹開花,轉角遇到愛。」
「你算得不——」她話音剛落,阿姨緊跟著出口,說一半反應過來,氣笑了,「什麼牌?你這也不能瞎算啊,我這個年紀了,誰跟我戀愛?」
「棗——棗——」遠處傳來悠長深情的呼喚聲。
眾人紛紛轉頭,朝後面看去。
只見一個大叔捧著一把玫瑰,慢動作地邁著小碎步跑來,然後一個滑鏟,單膝跪在了阿姨面前。
「棗棗,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問了兩家孩子,大家都同意我們在一起,你就不要有後顧之憂了。」
阿姨愣住,臉上浮起兩抹高原紅:「你,你——」
大叔整整西裝,認真點頭:「是的,我愛你。」
【????】
【我靠你們真的不是紀初禾請來的水軍嗎】
【沒想到禾桃粉都滲入到大叔大姨中間
去了啊】
紀初禾朝後伸手,謝黎把藍牙音箱給她,她飛快地放了一首婚禮進行曲。
浪漫的音樂中,空氣里似乎都瀰漫著粉紅泡泡。五顏六色的氣球飄向空中,夢幻又俏皮。
「臥槽!誰把我們氣球線剪斷了?」
忽略掉謝思睿和熊雨倩的崩潰大喊。
阿姨老臉通紅,在圍觀群眾的起鬨聲中,嬌羞地一擺手:「死鬼,我答應你了。真是的,一把年紀了搞這種,也不害羞。」
接受完告白後,阿姨捧著花轉過身,將身上的錢都拿出來,坦白道:「有個人給了我錢,讓我來砸場子,沒想到
你算得真這麼准,丫頭啊,阿姨對不住你,這些錢都給你,當作阿姨給你的賠禮了。」()
紀初禾眯了眯眼:砸場子?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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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撓頭:「這我就記不清了,一個說話不太好聽的小伙。」
大叔也趕忙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紅包:「丫頭對不起啊,別生你阿姨的氣,來給你們倆一個紅包,沾沾喜氣。」
紀初禾起身,走到他們跟前,按著兩人親了個嘴:「不太會說話,祝你倆百年好合長長久久白頭偕老。」
大叔阿姨兩人齊齊紅臉,對視一眼,又嬌羞地轉過頭。
紀初禾接過紅包往兜里一揣,招呼道:「黎子,收攤。」
其他人見狀,連忙問:「誒?不算命了嗎?」
紀初禾收著東西,隨口道:「算到命中注定在一起的有緣人了,功德圓滿,不算了。」
大叔一聽,連忙又掏出幾l個紅包,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來來,丫頭再多拿幾l個紅包,叔的一點小小心意。」
「哎呀這怎麼好意思,這多不好意思呀。」
紀初禾拉開衣服口袋,嘴上不停推辭,手卻拽著紅包往兜里放。
【使不得使不得(撐開口袋)(壓歲錢放裡頭)】
謝黎:
她這演技。
收了攤,等人散去,謝黎問:「你覺得是誰找事?」
「管他是誰呢,誰的攤位還在,誰就是我們的敵人。」紀初禾拉下墨鏡,四周環視一圈。
熊雨倩和謝思睿的氣球已經飛天了,駱亭菲在沙灘上和一群小孩堆城堡,烤腸攤外圍滿了人,看上去生意很好。
她抬腳朝駱亭菲走去,奇怪地問:「明煬呢?怎麼就你一個人?」
駱亭菲聞言,抬頭不高興撇了撇嘴:「他去給溫棠和祁北墨當免費勞動力了。」
【如果這還不算舔狗】
【我們城裡人管這叫深情的,不懂不要亂說】
「那你這是?」
「看小孩呀。」駱亭菲舉起沾滿沙子的手,嘿嘿一笑,「幫大人帶小孩玩,二十塊錢一個娃。」
紀初禾眯了眯眼:「我知道了,黎子,過來。」
烤腸攤前,明煬負責烤,祁北墨負責串簽子賣,溫棠負責收錢,三個人分工明確,井井有條。
「不要急不要急,馬上就烤好了。」
「老闆,來根烤腸。」
聽見熟悉的聲音,幾l人抬頭。
「紀初禾?」明煬皺了皺眉,「你來幹什麼?」
「買烤腸啊。」紀初禾雙手環胸,戴著墨鏡,一副大款的模樣,掏出兩塊錢,「來一根。」
明煬想也沒想地說:「不賣。」
「憑什麼不賣?歧視客人是吧?」
溫棠出聲解釋:「不是的,烤腸不太夠了,這些孩子想吃。」
「我們家孩子也想吃啊。」紀初禾反手拍拍謝黎,「是吧,孩子?」
祁北
() 墨皺眉:「誰這麼大了還叫孩子?」
「怎麼了?不允許別人長得快嗎?六歲零二百四十個月怎麼不是孩子?」紀初禾理直氣壯。
怕她撒潑,明煬不耐煩地拿出一根:「好好好,你拿著快走。」
紀初禾接過,遞給身旁的謝黎:「孩子你餓了,媽就給你買腸吃。」
謝黎:
紀初禾偷偷踹他一腳:「吃。」
謝黎低著頭,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嚼了嚼咽下去,突然臉色一變。
「噗——」
一口鮮血噴出,他身形一晃,搖搖欲墜,捂著胸口慢動作地倒在地上。
【等等,這一幕是不是有點似曾相識】
【上次你們坑謝思睿的時候也用的這招啊,故技重施了是吧】
【招不在多,有用就行】
紀初禾大叫:「孩子你怎麼了?!這腸有毒!這腸有毒啊!」
眾人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明煬指著她道:「你別血口噴人啊。」
「你怎麼知道他吃了你們的烤腸人口噴血了?」紀初禾顫顫巍巍地扶著倒地不起的謝黎,「兒子你別丟下媽一個人啊,都說了不讓你吃烤腸,你非要吃,你不知道這烤腸——」
紀初禾趁亂看手掌上打的小抄:「含有對人體有害的人工香精、添加劑、防腐劑,存在患癌風險的亞硝酸鹽,可能導致體內亞硝胺含量增加,患有胃癌肺癌食道癌的風險增加。」*
字正腔圓地用播音腔念完,紀初禾大哭:「兒子啊!都怪媽不好,媽不該讓你吃這種東西啊!」
排隊的人看得膽戰心驚。
一小孩問:「媽,你還給我買烤腸吃嗎?」
「吃吃吃,我看你像個烤腸,不買了!」
「我們也不買了。」
「我們也——」
溫棠趕忙出聲:「別走啊,沒她說得這麼嚴重。」
人群作鳥獸散。
【見識到商戰了】
【虛假的商戰:斷資金鍊,真實的商戰:碰瓷】
【你說你們惹她幹嘛呀】
明煬額頭上青筋都暴出來了:「紀初禾!」
紀初禾當沒聽見,扶起謝黎:「兒子,我們走!」
她把人從沙灘上拔起來,腳步飛快地走開。
「可以了,起開,你小子怎麼不讓我抱著走呢?」
謝黎幾l乎渾身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一米八幾l的人,壓得紀初禾都快陷進沙子裡了。
見他不動,紀初禾又推了推:「再不站起來我大嘴巴子抽你了啊。」
「頭暈。」
虛弱的聲音從耳邊傳來,紀初禾疑惑地抬起頭。
只見他冷白的皮膚上此刻泛起了薄紅,靠著她的身體也有些發燙。
紀初禾大驚:「臥槽,他們在烤腸里加春/藥了?」
謝黎咳嗽兩聲,仍閉著眼:「我好像發燒了。」
「別發騷啊
,這也不是春天,沒到發情的時候。」
謝黎:
「發燒,感冒發燒。」謝黎幾l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l個字。
紀初禾「哦哦」兩聲:「不好意思色色慣了,我送你去帳篷里休息一會兒。」
謝黎按住她的手,虛弱地道:「不要公主抱。」
紀初禾瞪大眼睛:「你怎麼知道?」
「扶我過去就行。」
睡覺的地方離這裡不遠,紀初禾在謝黎的強烈要求下,將他扶到了帳篷里。
「我說你怎麼一整天屁都不放一個。」紀初禾蹲在旁邊,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想了想,從兜里掏出一個雞蛋,「我早上沒吃完的水煮蛋,看看能不能熱熱。」
謝黎咳嗽起來,閉著眼看上去十分難受。
紀初禾放棄了拿他額頭熱雞蛋的不當人想法,不解地問:「不是,天也不冷啊,你怎麼感冒的?」
謝黎睜開眼,眸子裡霧蒙蒙的,平日裡的清冷消散不少,看上去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狗。
「昨天晚上,謝思睿趁我睡著把我被子掀了,還打開了帳篷讓風吹進來。」
「太過分了。」
紀初禾蹭地一下起身。
「你幹嘛去?」
「我去抽他倆大嘴巴。」
「等等。」謝黎拽了拽她的褲腳,伸出一隻手。
紀初禾低頭一看:「你要跟我擊掌?」
「不是,」謝黎舉起手掌,邊咳邊說,「兩個太少了,抽他五個大嘴巴子。」
紀初禾點頭:「行。」
出了帳篷,紀初禾在海灘邊上找到謝思睿,上去啪啪啪啪啪抽他胳膊。
謝思睿毫無防備,被抽得跟陀螺一樣連轉幾l圈,停下來後,怒視回去:「你幹什麼?」
紀初禾收回左手:「你沒事掀謝黎被子幹什麼?你有病啊,把他凍感冒了。」
謝思睿一愣,眼神心虛地左右移動:「我,我才沒有,你別污衊人。」
紀初禾眯了眯眼:「還是打太輕了,我換隻手來打。」
謝思睿連忙抬手擋臉:「行了行了,不就是感冒了。你找我幹嘛?不會就是為了打我一頓出氣吧?」
「那也不是,」紀初禾指揮他,「你去找導演要點退燒藥,再燒壺熱水給他洗臉。」
「讓我伺候他?不可能!」
「好久沒練武了,手有點癢。」紀初禾原地扎馬步,對著跟前插在沙灘上的魚叉就是一拳,「哈!」
卡嚓一聲,魚叉一分為二。
謝思睿驚恐瞪大眼,撒腿就跑:「我去燒水。」
十分鐘後,他端著熱水和藥進入帳篷,地上,謝黎閉著眼,臉燒得通紅。
謝思睿冷笑一聲:「告狀鬼。」
謝黎冷淡的聲音傳來:「你也可以去告狀。」
謝思睿哐當一聲把盆放地上,不屑地說:「我有什麼好告狀的?我可不像你,只知道吃軟飯。」
「有。」謝黎慢吞吞睜開眼,「昨天帳篷里進了一隻蟑螂,我拿你的牙刷把它打死的。」
他指向謝思睿床頭的漱口杯:「就是這支。」
謝思睿:!!!
「啊!!!!」謝思睿狂叫一聲,一邊乾嘔一邊沖了出去,「紀初禾!謝黎他拿我牙刷打蟑螂!你給我抽他!」
紀初禾吼:「滾出去,再叫這麼大聲我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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