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江邊走,節日氛圍越濃。筆神閣 bishenge.com
也,越冷。
因為來逛商場,怕引人注目,司笙便沒穿保暖軍大衣。雖說注意著保暖,但冷冽的江風吹著、刮著,還真有點冷。
再看身側……
凌西澤不愧是引領養生界時尚潮流的男人,穿得保暖又風度,套著一件黑色長款外套,但一看就厚實保暖,無懼寒風侵蝕,無畏冰雪洗禮。
囂張得步伐都邁得比周圍的人要穩當一些。
將圍巾攏緊了些,司笙凝眉問:「你冷嗎?」
「還好。」
凌西澤回應著,偏頭來看她。
「……」
司笙覦著他的外套,把衣服牌子記在心裡。
視線剛想收回,就聽到他拉著緩慢的調子,悠悠然地說:「衣服沒有,兜可以給你一個。」
目光下移,落到他的衣兜上,司笙停留兩秒,然後移開。
「您留著自個兒用吧。」司笙說,「我們江湖人,抗凍。」
凌西澤瞄了她一眼,不緊不慢道:「是靠一身正氣,還是靠皮糙肉厚?」
司笙眉梢一揚,挑釁地斜他,「嗬,你這嘴要一會兒不欠,能自動縫起來吧?」
凌西澤:「那有點不科學。」
「……」
眼瞼抬起,司笙沉默地盯著他,竟是找不到懟他的話。
「你提的那塊表……」側過身來,凌西澤視線挪到她提的袋子上,眼睛微微一眯,「是給我選的生日禮物?」
他這麼一提,司笙眼皮倏地一跳。
下意識的,手往後移了移,雖及時打住,可耐不住袋子輕微晃動,一擺一擺的,無形間表露著心虛。
旋即,司笙抬眸,迎上凌西澤探究、戲謔的目光,停頓兩秒,淡淡道:「不是。」
本有九成把握的凌西澤,聞聲有些意外,挑眉問:「真的?」
「嗯。」
司笙鎮定自若地點頭。
在『一把將袋子塞給他』和『誓死不認被他看穿』的選擇里,司笙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
「哦。」
凌西澤壓低的嗓音別有深意。
司笙裝作沒聽到。
視線停在不遠處,江邊的石欄外,人擠人的場面映入眼帘,熙熙攘攘,擁擠成堆,空地難尋。
又是一陣江風拂面,裹著寒意的風如刺似刀,擱在皮膚上,透著肌理刺入骨髓,她被冷得腦袋一陣冰寒。
「看煙火,也不一定要在江邊。」司笙瞥了眼時間,似是漫不經心地提議,「要不,換個地兒?」
凌西澤靜靜地看她,瞳孔里有淺淺笑意蕩漾開,一圈圈的,在霓虹燈光的折射下層次分明。
半晌,他輕輕一笑,從善如流地點頭。
「嗯。」
距離零點,還差半個小時。
光線昏暗,陰影重疊,狹窄的縫隙里,足以讓二人面對面站著,隔著幾個拳頭的距離,大眼瞪小眼。
此處是避風小巷入口,江風從旁邊吹過,偶爾斜斜地漏點風,但無傷大雅。
將剝好的板栗送到嘴裡,司笙往後靠在牆面,擰著眉頭看了凌西澤一眼,「你好像不怎麼樂意?」
凌西澤眼神意味不明,嘆息,「我不該對你的眼光抱有希望的。」
「你的希望是?」
凌西澤口吻有著淡淡的無奈:「站得高,看得遠。」
司笙下意識仰頭,往頭頂看了眼。
透過狹窄的縫隙,可看到漆黑的夜空,見不到星辰明月,只有偶爾近了,才能在昏黃黯淡的光里展露的雪花。
眼角餘光能見高樓的一角,一抹灰色,在城市璀璨燈光里屹立,高挺卻清冷,少了些人情味兒。
不過,視野確實好。
好半晌後,司笙從兜里紙袋裡抓出一把糖炒栗子,握拳伸向凌西澤。
凌西澤奇怪地蹙眉,卻下意識地攤開手心。
手指張開,司笙把糖炒栗子放他手裡,說:「吃吧。等吃完,時間就差不多了。」
驚奇地一挑眉,凌西澤視線環顧一圈,逼仄的小巷雖清理乾淨,但有著股潮濕陳舊的味道,不遠處立著個垃圾桶,礙眼得很。
「在這兒吃?」凌西澤簡直匪夷所思。
「要不,我給您在高樓訂個位兒?」
賊真誠的話語,賊諷刺的口吻。
「……」
凌西澤沒說話,沉默地盯著司笙看。
司笙卻沒跟他對上視線,把衣擺拉了拉,便攥著袋子蹲下身,直接坐在通往住宅的青石台階上。
剝開一粒板栗扔嘴裡,司笙手指勾著裝紙袋的塑膠袋手柄,慢條斯理地開口,「咱們就臨時搭個伙,您要不樂意,隨時可以走。」
話還未落音,一道陰影倏地打落下來,旋即搭手指上的袋子被抽走。
她抬眸。
凌西澤把紙袋抽出來,空出一個塑膠袋,把板栗殼扔裡面,然後走到她身側,就著清冷的石階坐下。
扭頭一看他,司笙把板栗殼扔袋子裡,擰眉說:「你有沒有覺得……」
「嗯?」
凌西澤將剝好的倆板栗給她。
思忖半晌,司笙奇怪地道:「這畫面有點眼熟?」
又剝開一板栗,凌西澤停頓兩秒,頷首:「跟你預備奔向違法犯罪的不歸路那天差不多。」
司笙牙酸地嘶了一聲,「你說話這麼欠,怎麼還沒被打死呢?」
「不是有你罩著嗎?」凌西澤理所當然地反問。
「……」
司笙被他一噎。
經凌西澤一提醒,司笙還真想起那麼一茬來。
跟凌西澤遇見那一年,她幫警方蹲人,當時在這樣的小巷裡蹲了大半夜。後半夜時凌西澤路過,見她怪驚奇的,得知前因後果後,陪她蹲了後半夜,一直到天亮。
當時春風料峭,跟現在差不多冷,兩人凍成一根人形冰棍,跟傻子似的喝著西北風、大眼瞪小眼。
罩著他……
還真說過這樣的話。
「我當時做好事,見義勇為,怎麼就奔向不歸路了?」司笙莫名其妙。
悠悠然一瞥她,凌西澤不緊不慢地扔出一句話,「沒我拉著,你能把見義勇為,變成過激殺人。」
「……」
司笙無言,想搓把臉,發現手指烏漆嘛黑的,索性作罷。
凌西澤適時遞過來一包濕紙巾。
接過來,抽出一張濕紙巾,司笙一根一根地擦拭著手指,這時,忽的聽凌西澤問——
「你是有什麼想不開的嗎?」
------題外話------
汗顏,詳細解釋一下司機這個梗吧。
【1】
最初在醫院的時候,三爺要送司笙去劇組,那時候司機還在,司笙跟司機有過「一面之緣」。
【2】
然後司笙電梯偶遇三爺,起了疑心,後來是魯爺爺敲門,跟司笙解釋:司機辭職,三爺住水雲間離公司近,所以才搬過來的。
有了這個解釋,司笙才懷疑自己可能真冤枉三爺了,所以才同意請三爺吃飯。
【3】
最後就是司笙在樓下偶遇三爺相親。
實際上,司機是被三爺打發去凌家。司笙見到司機後,覺得面熟,所以試探了一句,司機的回應肯定了跟司笙見過面。
所以,「司機辭職」的理由不成立。
也就是說,司笙意識到一直處在三爺的套路里。三爺的心思如何,她也通過這個最初的謊言猜到了。
明白了嗎?
→_→實話,這才十五萬字,你們就忘成這樣,而我前面埋了好多伏筆,有的要結局才能揭開……感覺這文真是垮得太徹底了,完全忘了你們一目十行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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